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肯定有好多话要说。
张秀娘很快就被老丈人一家,给拉回房间里,说起了悄悄话。
整个张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吃饭的时候,心情大好的老丈人,更是拉着秦启和张翰,一起喝上了两杯。
张翰有心想要把秦启给灌醉,好试探一下,喝醉酒的这家伙,会不会原形毕露。
可惜如今的秦启,早已经不是他认识那个秦启了。
没把秦启灌醉,反倒是率先把他自己,给喝爬下了。
“秦启,如果不是我妹妹有隐疾,我们家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你们的婚事。”
“以后,若是被我发现,你原形毕露,再对秀娘不好,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和你没完!”
“听到没有?”
秦启拍着胸脯保证:“大哥放心,我发誓一定会对秀娘好,如违此誓……”
发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秀娘捂住了嘴巴:“相公,我相信你。”
“妹啊妹,你……”
张翰无奈,只能是把矛头又对准了秦启,继续训斥:“不要以为,自己能够捣鼓点东西,赚到钱点钱,就很厉害了。”
“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考取功名才是最重要的。”
“士农工商,在咱们大丰,商人是最低级别的存在。我张家的生意不多,可为什么能名列县府四大豪门,那便是因为我张家世代读书人出身的身份!”
“只有考取功名在身,才是长久之计!”
“你如今,解元的身份已经恢复,可以继续参加会试,殿试。”
“只有参加殿试,才能真正取得功名!”
乡试是州一级别的考试,由各州负责举办,合格者成为举人,可以获得被推荐做官的机会。
会试是举人在京城参加的全国性的统考,第一名为会元;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产生状元、榜眼和探花,分别赐予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和同进士出身的称号。
若是能够高中状元,至少也是一州通判的官职,相当于一州的二把手。
“大哥,你说这话,赎我有些不敢苟同。”
秦启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想要让大舅哥对自己彻底改观,必须要下点猛料。
正好趁着今晚这喝酒的机会,给大舅哥好好上上一课,逆袭自己在丈母娘一家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坏形象。
“我等读书人,考取功名的目地是什么?是为了自己的功成名就吗?”
“不!大错特错!”
“功名只是一个读书人,为百姓做事的一个身份,我等读书人,当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轰!
张翰只觉得,脑袋如同被雷击了一样。
简单的四句话,却道尽了读书的真谛。
什么考取功名?
何谓建功立业?
在这样四句话面前,那些都太渺小了。
这才是真正读书人,该有的胸怀!
这一刻,就连老丈人和丈母娘,也同样被震撼到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启。
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这还是他们那个,只会喝酒买醉打人,一无是处的女婿吗?
“相公,说的真好!”
张秀娘双手大拇指竖起。
“启哥厉害!”
“俺大壮虽然不知道是啥子意思,但听着就是觉得激动,热血沸腾!”
李大壮更是崇拜到五体投地,赞不绝口。
“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没有功名在身,一切都是空谈!”
短暂的震撼之余,张翰又开始摇头。
这四句话说的是好,可如果没有功名在身,如何能够实现?
只是靠做点生意,带动老百姓赚钱,还远远不够。
一个国家的强大,才是最重要的。
国强才能民富,如今西北边塞的战火纷纷,便是最好的证明。
大丰正处于风雨飘摇的关键之际,随时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
当下最重要的,依旧是考取功名,在朝堂之上,改革大丰,重振朝纲。
秦启摇头,目光如炬、直逼过去:“如今的大丰,功名在身又如何?”
“岳父贵为三朝元老,为我大丰立下汗马功劳,可如今呢?还不是落得个,贬至都川这个偏远山区的小小县府?”
“知县胡大人如何,昔日堂堂朝廷一品大员,只因在朝堂上提出改革,革除旧弊,得罪了既得利益者。仅仅只是用了三年时间,就被贬到了七品芝麻官!”
“殿试第一名状元,无非也就是一州通判的官职,连一品大员都无法施展拳脚的朝堂上,你觉得区区一个一州通判,有这个机会吗?”
“那些站在我大丰朝堂之上的官吏,哪一个不是同流合污的蛀虫?如果考取功名,就是为了他们沦为一丘之貉,那这个功名不考也罢!”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
让张翰心中憋着的满腔热血,几乎全部泄掉。
说的没错,如今朝堂之上,奸臣当道,但凡想真正为这个国家,做些事情的官员,下场都一样。
轻则被贬流放,重则全家性命不保。
空有满腔报国情,却无处施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朝一天天的没落下去。
那种心情,可想而知!
“哈!”
“哈哈!”
“哈哈哈!”
张翰仿佛是傻了一样,扬天大笑。
不过落在秦启身上的目光,在潜移默化之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第一次真正有了改观。
这个妹夫,好像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
……
第二天。
秦启和张秀娘,在丈母娘一家人,目光的送别下离开。
他们这边前脚刚走,后脚嫂子孙慧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你这是咋了?”张翰不明所以。
“你让秀娘管账,咱们家的账目,什么时候让我管理过?”孙慧沉着脸质问道。
“这个……”张翰无言以对。
“妹妹还说了,咱们那妹夫,不仅给妹妹做饭,还给妹妹打水洗脚。你呢?”
“我……娘子,咱们家不是有下人做饭吗?”
“洗脚水呢?”
“打,今天晚上开始,我就给娘子打洗脚水。”
“哼,这还差不多!”
张翰嘴上应和着,心里开始疯狂的诋毁起了秦启。
这个混蛋!
都是你害的!
大壮赶着马车。
三人直奔坊市。
“相公,你打算怎么做?”
张秀娘有些担心。
虽说相公手里还有冰糖和饴饧的底牌,可黄糖和白糖才是市场的主流,这两种秘方被宋家投去,要耽误少赚不少钱。
“他宋家以为偷了我制作白糖的秘法,就稳操胜券了吗?”
“笑话!”
“今天,我就教教他们宋家,做人的道理!”
“让他们以后见了我,乖乖的夹起尾巴做人!”
早在昨天,了解到这个情况的时候,秦启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黄糖和白糖,只是最基本的,他本来就没指望,这两样能够赚大钱。
甚至是就连冰糖,秦启也没指望。
真正指望赚钱的,饴饧才是大头。
经历过昨天的事情后,秦启已经成为了坊市的英雄。
刚进入坊市,就被所有人围观,继而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英雄!”
“英雄!”
“英雄!”
在坊市这些摊贩心中,秦启是他们心中真正的大英雄。
什么保家卫国的大将军,离他们太远;什么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的大学士,离他们同样远。
他们不知道这些,只知道是秦启给了他们信心,是秦启搬倒了钱富贵,是秦启让他们以后再也不用交摊位费了。
三成的交易费,本就让他们不看重负,而这摊位费,对于他们而言,几乎就等同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摊位费不用交,他们就可以攒到钱了。
“相公好厉害,好棒啊!”
张秀娘看着秦启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等你身子骨养好,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你相公,最棒的强项。”
秦启神秘一笑。
“相公你还有,其它深藏不露的大本事?”
“当然。”
“能不能提前透露透露?”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着秦启神神秘秘的样子,张秀娘知道自己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只能是心怀期待的默默祈祷,自己早点把身子骨养好,这样就可以早日见到相公的大本事了。
“大壮,去罗家百货铺。”
秦启接着掀开帘子,对着赶着的大壮吩咐道。
“好类,启哥。”
罗家百货铺,就在宋家百货铺的隔壁。
来到地方,刚下马车,就看到宋家百货铺门口,站着的宋子谦。
“永远兄,咱们又见面了。”
“你这次过来,是要卖黄糖和白糖的吧?”
“那恐怕我要说句抱歉了,现在整个都川县府做生意的,都可以卖我宋家的黄糖白糖。但是我们签的有协议,那就是十年内,他们只能从我们宋家进货,不然是要赔付,一千两白银作为违约金的。”
“整个都川县府,都没有人会买你的黄糖和白糖的,哈哈哈!”
宋子谦笑得那叫一个猖狂。
从得到吴县丞的传令后,宋子谦就来到百货铺等候。
他在等秦启过来变卖黄糖和白糖。
从秦启带着张秀娘回娘家,进城状告钱富贵开始,他就从马二狗那里,得到了消息。
县府都来了,肯定是要带着这新鲜玩意,来坊市变卖。
只是,以为又有新宝贝,就可以到这里大赚一笔吗?
不好意思,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是马二狗,从我那里偷得秘方吧?”
秦启想来想去,除了马二狗之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人了。
“没错。”
“老子只用了五十两银子,就让马二狗从你那里,偷取到了黄糖和白糖的制作秘方。永元兄你说这买卖,做的划算不划算?”
宋子谦满脸得意洋洋。
坊市有门店的,没人会进秦启的黄糖和白糖卖,至于说那些摆摊的,或者说秦启自己会不会卖,这个他也跟就没担心过。
他们宋家,可是县府四大豪族之首,几十年积累的家底,可想而知。黄糖和白糖的成本就摆在那里,只要秦启还敢继续做黄白糖卖,那他就和秦启打价格战,直至秦启做不下去位置。
到最后,就是他宋家,独家垄断整个市场了。
如果是一般人,还真就要被他整的束手无策了。
可惜宋子谦遇到的,是秦启这个从二十一世纪地球上,穿越过来的硬茬。
“还真以为,这样就能吃定老子了?笑话!”
“就算你有马二狗偷的秘方、有和坊市个商家签订的合约又如何?今天过后,我让你宋家产的黄糖和白糖,一两都卖不出去!”
秦启冷笑声中,走进了罗家百货铺。
“让我卖不出去?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宋子谦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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