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贴图

楚问杰呆立在原地,眼前的世界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变化。高楼大厦的墙壁上的彩色色块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黑色,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马路上的车辆加载进度条也逐一完成,但车身却并未恢复原状,而是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黑夜吞噬。

天空中,原本斑驳的云彩此刻彻底变成了黑色,犹如一幅被墨水染过的画卷。星星开始在夜空中闪烁,原本应该是白天的天空,此刻却变成了黑夜。楚问杰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这个世界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啊,原本从房间出来时应该是黑天,可当时却是白天,现在又……”

楚问杰的瞳孔猛地收缩,心中的震惊如同被引爆的炸弹,瞬间炸开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这如同梦魇般的幻觉,但眼前的一切依旧未变。黑夜如墨,星光璀璨,这原本只应出现在夜晚的天空,此刻却诡异地悬挂在了本该是白昼的天际。

就这样不知出神走了多久楚问杰来到了一个繁华的街角,霓虹灯在黑夜中闪烁,却未能驱散那份压抑的诡异。楚问杰的视线被一家灯火通明的便利店吸引,他决定进去暂时躲避这混乱的世界。

店内,顾客们的交谈声、商品的陈列、甚至收银员的微笑,都显得如此真实。但楚问杰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经过了大半宿的折腾楚问杰此刻身心俱疲,一坐下来饥饿感瞬间便涌了上来。

他通过座位上方悬浮的电子菜单为自己点了份普通的夜宵。机器服务员们忙碌地在人群中穿梭,它们的金属外壳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托盘上的饭菜热气腾腾,与这冷硬的科技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机器人准确而迅速地将饭菜送到每位顾客的桌前,它们的动作流畅而自然,楚问杰眼前的餐盘被机器人轻轻放下,饭菜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勾起了他久违的食欲。

他拿起碗筷正准备吃饭却发现放下食物的机器人并没有离开。楚问杰抬起头疑惑看了一眼杵在原地的机器服务员自顾自的喃喃道:

“这东西怎么还在这?”

就在此刻那机器人忽然朝着自己的肩膀转了转脑袋,只听得一阵金属碰撞和齿轮运转的声音那机器人的头转了一个特别大的角度就那样耷拉在了胸前,这让楚问杰瞬间想起了叶澜。

“沃德发?没完没了了!”

楚问杰心里的火也上来了,恐极反怒的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那机器服务员机械手臂抱着餐盘劈头盖脸的拍了上来。

楚问杰没忍住惊呼出声同时猛的往后一窜躲开了突然发难的机器人。他的惊呼声在安静的便利店内回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这一桌。他瞪大了眼睛,扫视着周围的顾客,希望他们能提供一丝帮助。然而,他们的反应却让他瞬间心凉。

他们像是一台台被设定好的机器,缓缓起身,动作僵硬,目光呆滞。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生气,只有冷酷和机械。楚问杰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些人,和叶澜一样,都是那些机械怪物。

楚问杰的心跳加速,恐惧感再次涌上心头。他猛地推开餐椅,向店门口冲去。然而,那些机械怪物似乎并不想放过他纷纷缓慢却坚定地朝他围了过来。

楚问杰回头一看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他的背后已经触碰到了冰冷的玻璃门,伸出手用力推了推,试图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但门却纹丝不动。他回过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头皮发麻。那群人的身上隆起了一个个肉团又陷下去块块深坑,终于其中一个男人缓缓撕开了自己的皮肤,露出了内部复杂的机械结构。他的脸上,肌肉和皮肤如同被拉扯开的布料,露出了内部的齿轮和电线。眼睛如同两颗红色的珠子,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随后他们用血腥的方式“脱下了自己的人皮”。一具具机械骨架就这样一步一步地逼近楚问杰,每一步都伴随着皮肉撕裂的声音和机械零件的摩擦声。楚问杰的背已经贴在了门上,他无处可逃。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

楚问杰伸出双手护在身前,“我可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随后他便打算殊死一搏。就在他准备主动出击的时候突然从自己身体里传出了“咔咔”的齿轮运转声。对于突如其来的声音楚问杰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被那机械骨架饶了后,结果当他发现那声音仿佛来自于自己体内时整个人难以置信的愣在了原地。

没有太多时间让他震惊眼前的形式刻不容缓,当他抬起头准备应对那群机器人时却懵了。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闪动几下过后一切恢复了原状。

出人意料的是此刻将楚问杰团团围住的机器人们就像是一排排劣质游戏中加载失败的贴图一般,如同被定格在了一张张静态的二维画面里,一动不动,无论他如何变换角度,他们的形象始终只有一个平面。

整个画面颜色古怪又模糊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仿佛自己面前立了一个长相奇特的墙……

楚问杰伸出手碰了碰,手指接触到那平面贴图的时候空间似乎扭曲了一般,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

不知如何是好的他只能立马抽出手来,想办法不去看那一大片奇异的贴图。

“不对,四周怎么如此安静?”

楚问杰朝门外歪了歪脑袋,将耳朵贴在门上,原本嘈杂的环境此刻静的可怕。过度紧张的楚问杰已经失了方寸喃喃自语到:

“怎么办?出去还是留在这里……”

他似乎在祈求一个答案,这个不寻常的夜晚已经发生了太多事,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死在这诡异的地方。

忽然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鬼使神差的推开了门。房门外原本明亮的霓虹灯和各种广告光幕此刻已经消失了。甚是在开门的一瞬间门外的黑暗就如同清晨的阳光一般涌进了屋子。

随着周围的一切都陷入黑暗,似乎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一般。

楚问杰伸出手,却没摸到本来应该存在的墙壁。

“啊!”

他惊叫出声,却发现身处黑暗中竟然连自己的声音也让他感到极度的陌生。

“不,我不要留在这里……”

楚问杰疯了一般认准了一个方向撒丫子就跑。“原本高楼林立的大街竟没有任何东西阻拦住我的脚步。”

他这样想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恐怖的想法。

“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

忽然黑暗中似乎远远的亮起了一个小光点,看着既像是夜空的星星又仿佛旅人的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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