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在连开几枪后不再顾忌是否严重违反警察条例,直接丢掉手枪,拔出腰间的电击棍砸向红袄小孩的头顶.
原本躺在地上的红袄小孩,在摔开张大勇后,竟然仅靠后脚跟用力就直挺挺地站立起来.又中了三枪后依然浑然无事地抓向李锐.当他抓住电击棍的那刻,棍身泛出几丝蓝光,滋滋声中红袄小孩身体忽然一阵颤抖.
但也就只是那两秒的时间,红袄小孩的身体就恢复了正常不再抖动.李锐见状就一脚大力踢去.
"嗤-嗷."似乎受到了一些伤害的红袄小孩情绪明显暴躁起来,裂嘴又是一声刺耳的吼叫,快速伸出的两只小手竟然抓住了李锐踢出的右脚,将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一百五十多斤的李锐轮了起来,小转半圈后直接甩了出去.扑通一声李锐重重地落在地上.
"咳,咳,头!咳!"昏暗的夜色里,咳嗽着的张大勇慢慢地站了起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佝偻着腰朝李锐摔落的地方跑去.浅灰色的外套上前胸被血迹渗透,一片暗红.被小孩双手插入的伤口并不很深,虽然流了一些血,但只是不严重的外伤.严重的是被抓起摔出去那下,肺腑受到震荡让张大勇差点背过气去.
"咳,别,咳,别过来!"被摔得眼冒金星的李锐听到张大勇的声音,心里涌起一阵激动,这小子还没死!挣扎着爬起来的李锐来不及为张大勇的活着过多高兴,直接下命令:"你去楼上想办法将孕妇带走.我拖住他,但我挡不住多久,快!"
张大勇停住脚步,掩饰不住的担心:"可是你......"
"快去!不然我们都死在这里,孕妇也照样要死!去把她藏起来还有机会活下来."李锐弯腰站了起来,握着电击棍又向红袄小孩冲过去.
只是深深看了李锐一眼,张大勇转身就向楼梯入口跑去,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掉在地上的警枪都没有去理会.他从来没有觉得,三分钟竟是这样的漫长.
就在张大勇即将跑入楼梯口的时候,身后传来李锐焦急的喊声:"小心!"
听到李锐喊声的张大勇感觉到一股劲风迅猛地向自己后背扑来,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一股巨力撞翻.倒地的瞬间,张大勇眼角的余光敝到一片红影闪过.
趴在地上的张大勇只要伸直手臂,就能触摸到楼梯口的台阶.可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红袄小孩已经站立在楼梯口内!
"完了!"张大勇心里一紧,不由自主的冒出这个念头.身后的李锐不知道情况怎样,只是一个念头的转动间,眼前的红袄小孩却已经走到半层的拐角处转身消失在上二层的楼梯.
手掌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刚才扑倒的时候手掌已经擦破了皮肉,张大勇没有时间去查看伤势,撑着地面爬起来,跄跄踉踉地冲进楼梯间向上追去,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忽然从远处传来.
李锐!李锐在外面!外面还有红袄小孩的同伙!张大勇的心猛地一沉,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这声音不是李锐的!
"嗤-嗷."来不急让张大勇去进行多余的思考,楼梯间里响起红袄小孩那尖厉的吼叫,愤怒中似乎透露出一丝急虑.伴随着吼叫声,已经去到二楼的红袄小孩,身影竟然又重新折回在一楼楼梯转角处,根本没有理会张大勇,竟然直接越过张大勇的头顶扑到一楼楼梯间入口,再一闪身,就奔上街道消失在张大勇的视线里.
情况的变化让张大勇摸不着头绪,虽然追了进来,但张大勇非常清楚他是没有办法挡住红袄小孩行凶的.目标就在眼前,红袄小孩却忽然跑了?
但是,危险并没有解除,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大勇."楼外急促的脚步声里传来李锐的声音.
李锐那粗犷的的声音竟然让张大勇觉得颇为悦耳动听.这一刻,竟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一口气松下来的张大勇才发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张大勇向楼梯外迎了过去:"头,我没事."
看着跑出楼梯间的张大勇行动上没有什么大碍,李锐大大地松了口气,问:"目标安全怎么样,你还能行动不."
"目标应该安全.能!"
"那好.快把枪捡回来.刚才那边有惨叫声,我们跟过去看看."李锐的胸前也被鲜血浸红,脸上开着几个细小的伤口,但他没有时间处理,看到张大勇没事,立即转身跑向丢掉警枪的地方.
"好."
时常有人打扫的街道并没有多少杂物,很快找到各自的配枪后就向着红袄小孩追去.
追出不到百米,红袄小孩转身跑进一条小巷道.这是一条长二十来米的死胡同.李锐凭感觉判断,刚才那声惨叫就是从这附近传出去的.
当李锐张大勇跟着追过去时,几条人影正在狭窄昏暗的巷道里打斗,间杂着红袄小孩那尖锐的吼叫声.
本就昏暗的灯光,在两边高楼的遮挡下只能间或透露出几处光线,让这狭小的巷道显得阴气沉沉,李锐根本就看不清楚前方几人的具体面貌,也不清楚具体情况,鉴于嫌疑人极度危险,所以直接选择鸣枪警告:"不要动,警察!"
当枪声响起后,打斗的人影瞬间分开.其中一个立刻后退两步蹲在地上大喊:"队长,别开枪,是我!"
而另外一条黑影却趁势向胡同深处跑出几步一下窜起,手掌搭在近三米高的围墙上一按,人就直接翻出了墙外,红袄小孩的身影也跟着跳出去.
两人只是瞬间就消失在墙外,没有留给李锐多余的时间去决定是不是应该开枪.在这样不明朗的情况下,作为老刑警的李锐和张大勇都没有选择开枪.
但是,现场还有一个嫌疑人蹲在地上.因为这是个死胡同,所以现场不复杂,李锐和张大勇能把更多的精力集中在这个人身上.
两人拿着枪对着嫌疑人慢慢靠近,李锐喝道:"双手慢慢举起,然后慢慢向前趴在地上!"
蹲在地上的嫌疑人语气充满了无奈却又显得小心翼翼:"李队,是我啊,小袁.你手千万别抖.罪犯刚才都已经跑了.再不追来不及了."
听到这有点熟悉的声音,李锐有些惊疑:"袁世平?"
"对啊对啊,李队果然目光如炬,哪怕是在这暗无天日的黑夜里,也能一眼就分辨出我是谁来!那个,能不能把枪放下先,安全第一嘛."蹲地上的嫌疑人开口就一番奉承,顺势想站起来.
"别动!按刚才说的,趴在地上!否则我会开枪!"李锐表情认真语气严厉:"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必须回警局接受调查."
"靠!"蹲在地上的嫌疑人似乎觉得受到了侮辱,不再谄媚而是飚起了脏话.但还是很顺从的慢慢趴在地上.
等到张大勇将蹲地上的嫌疑人背着铐起来后,李锐才暗暗松了口气.没有把枪收回腰间,只是垂下枪口.看了看两米多高的围墙,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想追出去,但在已经控制了一个嫌疑人的情况下,只留张大勇一个人李锐不放心,因为今天晚上见到的人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在这时,李锐放松下来的神经才觉察到宁谧的夜色忽然有变得有些许喧嚣.原本沉睡在黑暗中的一栋栋高大居民楼,因为几次枪声像被惊醒后睁开巨眼的怪兽,纷纷亮起灯光,一些胆大的居民甚至涌到窗边偷偷拉开半角窗帘向外观望,一时间低声询问和安慰的窃窃私语声间杂着氤氲的雾气飘荡在空中.
远处,响起了警笛的鸣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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