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白月光

临哉最忌讳我说妖,他说妖性本恶,姎姎生来凛冽清澈,不能被那个恶心的字眼儿玷污。

我茫然地摸着脑袋,也不知妖是什么?和仙又有何区别?

只知道这九重天上的人大抵都恨妖,临哉初遇我时便在我身上下了封印,将我一身妖气封印在丹田之中,改了我的名字叫姎姎,并嘱咐我不要露出妖相给天上的人看见。

想到此处,我大抵明白了。

像我这样在虚无中由执念所生的,就是妖……

生来没有形态,只是一片虚无缥缈的妄念。

可他明知我是……

为什么又愿意将我带在身边呢?

想起他平日里常说,我与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兴许在他心里,大抵我是与寻常的小妖不同的。

每想到此处,我心里便颇为雀跃,所以十万年前他求我心头血去救心上人的时候,我虽心痛,可还是想也没想就应了。

却不知这一日一碗心头血,一取便是十万年。

直到那日临哉与一个样貌出尘的女子来到我的住处。

她拧过我的下巴,嫌恶的看着我的脸,“这就是你从鸣沙地狱里寻来,能与我仙根相配的那个妖?”

我被捏的嘴角流血,挣扎着想要甩开她的手,却被临哉一道捆仙索缚住。

“临哉,你知我平生最恨妖,她怎配穿着我的衣裳?”

临哉清朗一笑,“命格愈是相同,仙根的匹配度才更高,这些年来我以你的名字唤她,给她穿你的衣衫,叫她拜我为师,学你修过的心法,全然都是为了你。你若不喜,我以后便不叫。”

那女子扬起袖子,一道仙法便破了临哉的禁制。

刹那间,一股冲天妖气直冲云汉。

她挑起的凤眼狠毒的扫过我,“下贱的妖,怎配在九重天登堂入室?”

“倒也是。”临哉一身清冷,看不出喜怒。

自那日之后,我便被关到锁妖塔,日日受天雷烈火之刑。

我不知师傅为何突然这样对我,直到那日来取我心头血的仙童提起瑢姎与临哉的婚事,我才猛然明白。

瑢姎,姎姎。

原来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每次摸着我的头,温柔的唤我姎姎的时候,眼里透过我,看的全是另一个女子。

火神凤陨的女儿,就连天君之位都是凤陨禅让给龙族的,娶了凤陨的女儿,临哉才能成为天君。

而我,不过一个可笑的棋子。

瑢姎与临哉大婚那日,我得了瑢姎的恩赦,被放出锁妖塔,来做他二人听床的陪侍。

可连取十万年心头血,日日受天雷业火之刑,我早就遍体鳞伤,连站都站不起来。

瑢姎命天兵将我拖到大殿上,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临哉一剑戳在我的仙元上,顿时整个大殿之内妖气冲天。

“天啊!九重天上竟然有妖!”

“上天又好生之德……”一个和尚刚说了一句话,便被众人的眼刀子剜得软了语气。

“是妖就该杀!”

“该杀!”

“该杀!”

在众人的一片征讨声中,临哉一剑剖开我的仙元,挖出我的仙根,又催动法力,剖出我的妖元,剃去我一身仙骨,将我变成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我挣扎着唤他师傅。

可他却似没听见一般,捧着瑢姎的手站在高台上,宛如她是不可多得的珍宝一般,将我带血的仙根喂她服下。

我瘫倒在地,奄奄一息,强忍着痛咧开一丝笑。

“师傅,救治瑢姎上神,一颗仙根便也够了,若是连妖丹也夺去,妖妖怕是真的活不成了……”

男人嫌恶的看了我一眼,“妖妖,本尊教导了你十万年,纵然你妖性不改,可你怎能做出刺杀你师母,害到她仙根受损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

伤害她?

我猛然想起,那日她来取我心头血,却故意将刀子在我心头反复拧动的嘴脸,我不过痛急咬伤了她,怎就成了谋害?

只是几个牙印子?又怎会伤人根本?

更何况,瑢姎仙根早已受损,喝了我十万年的心头血不就是等着挖我仙根来补齐的这一天吗?

“呵……我大逆不道……”

我偏过头去,不想再看到那双虚伪的眼睛。

“到底是不是我害的,难道你不清楚吗?”

我自嘲一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含恨望着他。

“不就是仙根吗,不就是妖丹吗,你要,给你便是了,就当是全了你我这些年的师徒之情。”

“左右不过是你们这些神仙的东西,我妖族虽忍受万年黄泉地狱之苦,却也不屑于你们神仙那些假惺惺的施舍!”

说完,我捻决召出妖剑,利落抽刀,鲜血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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