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蛇的病也忒难治了些!”
“给他割瘤子他也不许!给他上药却是连衣裳也不肯脱!说他几句还急红了眼要将我赶出去?”
磋磨数日后,我终于认清烤蛇肉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但善良如我却也不好见死不救。
只好抓着他身上那些伤口,日日寻了草药来给他治病。
可他偏偏怪癖得紧,先说我那草药臭烘烘无甚效力,又质疑我是庸医害人。
我大人大量,自不会同他一般见识。
只得将他先安置在长留山的一处山洞里,又打了些喂蛇的山鸡野鸭来给他吃,可他非但不领情,还斥了我句“粗鲁”。
“好好好,多新鲜的词儿?本小姐活了这么多年,师兄弟们皆说我是天仙下凡,静若处子,可曾听见谁说过我粗鲁?”
“粗鲁还不自知。”那小蛇盘坐在大石上又幽幽补上一句。
“好好好,我与你说不明白!”
我气哄哄出了山洞,却也不知该到何处去,只见过几只畏畏缩缩的孤魂野鬼,整座山上竟是连半个人影也无,实在是无趣。
想起曾经同槐羽在人界梨园门口摆摊子算命听戏的时候,人来人往,你方唱罢我登场,那才叫热闹。
若是遇到个几个为富不仁强邀戏子回去陪老爷的狗腿子家丁,几番拉扯下撕扯了妆面、衣衫,保不齐还能在戏园子门口上演一出令听者动容、观者落泪的梨花带雨的香艳戏码来。
可想到这里是长留。
紧挨着便是平山。
倒也是常态。
只是平山多孤魂野鬼,那小蛇又受了伤。
天色渐暗,我不禁担忧起小蛇的安危来……
我急忙腾了个云跑回去,可山洞里漆黑一片,哪里还有小蛇的身影?、
这厮好不讲理,还说我粗鲁?
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仗着自己恢复了些法力,,竟是连招呼都不打,就这样不告而别了?
夜里的平山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我矗在那里,实在是有些凌乱。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真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无理的人!
回到地藏府的时候,老胡正坐在谛听的大鼻子上滑滑梯。
老貔貅依旧呼噜打得震天响。
“小星星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久不在地藏府,我倒是对这称呼有些生疏了。
愣了半天才想起,当年我从蛋里孵出来时,地藏菩萨得知我有一丝前世记忆,还记得自己名字叫妖妖,便马不停蹄赶来,还耗费修为为我精心推演了一番。
那老秃驴眉头皱了又皱,却只说他也算不出我的来处。
只劝我忘却前尘往事,还给我改了名字叫“星隐”。
取“流星隐去,往事无痕”之意,希望我摒弃前尘,能够终生逍遥自在。
是以老胡总爱叫我小星星。
可是我都不小了。
我委屈的直从鼻孔出气,“不识好歹的烤肉串!也忒无礼了些!”
我东一句西一句,添油加醋给老胡痛诉了一番烤蛇肉的拟人行径。
老胡是谛听身上的鼻涕虫变得,通身翠绿,宿在老貔貅的鼻孔里,如今听完我一番话,竟是连绿色的脸都发白了。
“你你你!你说人家两腿间长了个瘤子!你你……你还要扒人家的裤子给人割掉治病?”
我得意的梗了梗脖子,“救死扶伤也算功德一件。更何况我虽法术粗浅,医术却颇为精通,怎能见死不救?”
“你你你……”
老胡竟也红了脸,急得说不出话。
半天憋出一句,“你那医术是因为你时常吃坏东西才无师自通的吧?”
我刚想辩驳,却想起不知多少年前,我本性属火,却错吃了万江河神种了几千年的琉霜果。一下子失了三百年灵力直接被打回原形,数十年出不了门。
实在是汗颜,“只是老胡你为什么脸红?”
“你你你……”
老胡又是急得连说了三个你。
“你是女仙!”
“可你们不都让我平日里扮作小僮模样?况且菩萨说众生平等。男仙如何?女仙又如何?”
“你别听菩萨瞎说!那都是为了你好!谁叫我们小星星容色倾国又傻了吧唧,谁知道会不会被人骗了去?”
“我真身不过一颗顽石,食不能吃喝,医不能入药,骗我作甚?”
老胡恨铁不成钢的咬牙,“算了!你还小,别瞎打听!”
说完,老胡便钻进谛听的鼻子里,再也不冒头。
谛听只觉鼻子痒了痒,鼓起一个巨大巨大的鼻涕泡。
鼻涕泡破碎在半空,淋了我一身滑腻腻的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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