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守护过大海的人,终有一天会得到海神的祝福。
不知什么时候,海的天空和碧蓝的海水在地平线上交汇,浮光跃金,波光粼粼,微风轻拂,海浪如绵绵不断的音符奏响了整个夏天。远处的海鸥盘旋在空中,如夜空中点点繁星点缀在蔚蓝的天幕上。
生于大陆地区的桑禹,有一位海军外公,小时候外公就常常给桑禹讲海的故事。
所以桑禹从小就很向往大海,向往它的浪漫,它的神秘,它的恬静.....
*2030年8月
终于来到心心念念的海滩,桑禹选了一片人较少的地方,聆听着海的声音,清凉太阳的海风吹过。桑禹躺在棚下渐渐的陷入不对梦境......
“喂,那边那个,对对小伙子,就是你,垃圾不要扔在海里。”手持夹子的阿姨向他走来。
桑禹看向手心紧握的揉成一团的塑料袋,忙把闪耀着刺眼光泽塑料袋藏在背后,挠挠头。
向大妈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这就把它丢进垃圾桶里。”说罢,赶忙离去,但他好像看到了海浪在捂嘴偷笑。
“唉,年轻人......”
“这...不合常理呀!何况这垃圾也不是我的,当时好像不在这里吧?诶......?”
这时,一种好听的底磁机械音从他耳边传来:“打扰一下,先生。请问这是你的东西吗?”
阳光透过水蓝色鲸鱼挂件,因其有特殊的符号,桑禹一眼便认出!太熟悉了!
“这~东西,是外公送给我的礼物吗?怎么会?”转过身,骤然间跌入他深邃的眼眸之中,就在一刹那,万物失颜色。
日月倒转,水蓝色的吊坠迸发出刺眼的光芒,晕眩感袭来。下一秒,机械先生向他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桑禹的眼睛似乎有千斤重,称重地合上了双眼。
*
“桑,海龟爷爷又被塑料袋缠住了。”甜润的嗓音,低回婉转——是一头美丽的蓝鲸。
咕噜~咕噜~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会变成鱼鳍?你是——鲸?”桑禹脑袋,骤然刺痛,如万千细丝在拉扯,撕裂般的痛。
在睁眼之后,还是那一个眼含星辰大海的少年,不是鱼。是海神的赐福吗?可为什么我会变成一头鲸呢?这一定是一个梦。对错,确实是一个梦。不然桑禹怎么能够听得懂鱼说的话呢?并且有鱼的记忆呢?
看着面前名叫洛的鲸鱼,一脸忧伤,鲸鱼小伙伴们都用自己的鳍轻轻碰了碰她。
忽的,海里传来一道如大提琴般的声音,那是首领的声音
“我的子民们啊,通过会议投票,我和几位长老一致认为: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了。常年的污水排放,白色的污染,高温的天气,短缺的食物,水面上魔鬼的银沟。显然周围的海域已经不再适合我们生存了。”
“离开!海龟爷爷怎么办?”洛温和的嗓音变得越来越低沉。
“我很同情海归爷爷。但以我们庞大的体型,帮不了他呀。更何况父母已经发信息催促我们集合了。”鲸鱼凯说。
“可是他会死的。”桑急忙说。
“我听妈妈说海神会保护海龟爷爷的,妈妈还说海龟的寿命是海神的赐福。海鲸柔软乎乎的音色。
“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不是同一个物种。我们也只是一条鱼罢了。只要有一天上面的恶魔不停止对海洋的伤害,这种情况就会一天又一天的上演,到最后我们也不能幸免。”理性的凯说。“快走吧!首领已经催促我们了。”
桑他们终于离开了。沉默——如死水一般的沉默。是呀,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又怎么能改变这个大的环境呢?可海神为什么要赐予他去经历这些呢?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逃亡.....
*
过尽千帆皆不是,终于到了新的海域。虽然这个地方不如以前广阔,但是足以让鲸鱼们衣食无忧。在这趟旅途中,桑渐渐的认清了暂时回不去事实。他也渐渐接受了一切,但他始终相信这只是一场梦。
洛望着桑,在她的眼中,桑仿佛看到了海光芒。“我真的很喜欢这里。”温柔的海风赋予了独属于它的生机。
“我也是,我希望,鲸一直都可以在这里过上快快乐乐的生活。”
海明媚清新,他们在这片新的海域找到了新的乐趣。他们竞相在海面上嬉戏打闹,鱼尾拍出的浪花如海神的面纱。天蓝色的鱼尾唱着大海的静谧。
深海中*
七秒鱼——一种鱼鳞被海神恩赐的鱼,他们的鱼鳞很美,独特的光泽诉说着千年以来的神秘,细腻的纹理鱼鳞是所有鱼类都羡慕而不得的恩赐。唯一的缺点就是记忆力很短,所以海神赐名七秒鱼。鲸喜欢和它在珊瑚丛中玩捉迷藏游戏。但七秒鱼每七秒都会忘了自己在干什么,所以很容易就被小鲸鱼们抓到。
有时,桑禹就想自己如果也是七秒鱼就好了。可以忘却烦恼与忧愁。
不过相传,海神的歌声可以治愈一切。鲸鱼嗓音就是海神的恩赐。
有幸跟着鲸群唱歌海洋之歌,月光之下,海浪与浮光他们打着节拍。极其美妙的音乐真的可以治愈一切。可他不是七秒鱼,真正的烦恼怎么又会忘记呢?浪漫终究只是浪漫,清楚的认识到——一切美好只是暂时的,人类终有一天会污染,这片净土。他害怕发生‘一鲸落,万物生。’更害怕自己真的成为了鲸落的一部分。
*
黎明的指尖触摸天际,万物在晨光中呢喃苏醒,初光拂过地平线,远方的货轮在红日怀抱中缓缓驶来。
砰的一声!与礁石相撞。黑色刺鼻的液体,往四周扩散开来。澄澈的海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从浅红色变得恶劣,黑暗吞噬海的世界.....
刺鼻的石油污染了他们的新家园。来不及交流什么。鲸首领第一时间带领鲸群们向远处不断的游去。
不幸的是,七秒鱼忘了自己经历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现在非常窒息。
后来呀,天真的七秒鱼在那场劫难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大海之中。
在那一刻,桑无疑是非常幸运的。
*某海域
“子民们啊,吾命不久矣!我们已经逃过一次了。”首领沙哑的声线是这他们“生病”的事实。
大长老吐了一大口泡泡道:“鲸的使命是‘一鲸落,万物生。’更何况我们已经逃过一次了。海神赐予了我们一切,可如海里已经不再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
众鲸附和。
“鲸落,然万物生矣。是的,我们无法与黑暗抗争。可黑暗也有弱点,我们来到这片海域必须,负起自己的责任。要让人类看到他们的恶行!”
语罢,首领朝二长老看去,又望向一下我们这些年幼的鲸,道:“孩子们啊,你们是我们的未来。我希望你们能和二长老逃离这里。我们保护不了海洋,但我们至少还可以保护了你们。”
桑禹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那些背影是多么高大,他想哭,甚至想和他们一起鲸落。
剩余的鲸群则想为他们做最后的悼念,可惜祸不单行。水上的空气是那么令人窒息——全球变暖,他们在于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甚至不可以向上游一点,因为恶魔的银钩也想要他们的性命。二长老带领着他们,游啊游,游啊游,逃离这片死水.....
*危机四伏,比悲伤更悲伤的是,很快就不能自由呼吸了。因为这里的塑料袋满,污浊的海水,窒息感笼罩着世界。桑想吐掉这偶然间吞下了塑料袋,可怎么也吐不掉。
“桑,你说我们也会落吗?”遭受着同样痛苦的洛似乎已经陷入绝望。她太痛苦了,想上闭眼。这一定是一种解脱吧。
“洛,洛洛,你不要睡!呜呜呜”忍受着塑料袋的疼痛,桑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但黑暗又怎能让他们如意?坠入了冰冷的海底。
“呜呜呜呜”,又有谁能够听到深海的悲凉的低泣。
“我要去陪她”凯与桑向她游去。可是他们的还没有结束。
跟着这心若绞痛的一幕又一幕了深渊,二长老最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人类多的海滩边的水域去。
*经过商讨他们终于把桑和凯从忧伤中拉了回来,经历了比来时多两倍的时间,因为这片海域的核辐射十分严重,他们的每一寸肌肤,每一骨头里每日每夜都在受着非人的折磨。终于他们到了人类聚集的海岸......
那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天上的繁星点点。可清冷的月光以后再也不能看到了,放到那些死去的鱼儿,想到他们的痛苦,他们的夙愿。桑禹觉得这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他曾经是喜欢海洋,而现在是强烈而真挚的爱她,他可以为了她的鲸落,哪怕成为一只真正的鱼。
在海边。那想到最后一轮圆月,共同唱了生命中最后一首歌。如往常一样婉转动听,可谁又听得出来他们是一首歌祭曲呢?歌罢,一鲸落,万物生。
*
“唉~唉,你们不该来这里的。”那是一道从跨越千年的声音,最浪漫的声音是海神之声,只是那声音早已变得沙哑不堪。
或许人们只知道“一鲸落,万物生”,但他们不会知道:群鲸落,万物荒!!!
*金色的海浪如往常一般,浮光跃金,真美好啊!
从躺椅上,醒来。可他好像忘了什么.......此刻他想放声大哭。消失与坠落入深海究竟是什么?天蓝色的挂件轮廓在他掌心慢慢成形。此刻,鲸鱼挂件突然流出了血泪。咸咸的海风吹来,桑禹手中挂件化为的泡沫飞向往海的故乡,飞往那片广袤无垠的海。
他想挽留,可终究什么也没留下。
改变不了的,他什么都改变不了。桑禹也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内心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忘记吧,这不是你的责任。你不生于那里。
“不,不是的,我爱她!”桑禹温润的嗓音泛着沉稳与坚定,“我就生活在这里,蔚蓝的星球上。怎么可能去忘记她?”
朵朵的浪花,渐渐的变成涛天巨浪,向地面汹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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