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弄玄虚
“神明的棋子？”慕长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只是将我当作取乐的工具是吗？”
“然也。”少年郎点了点头，“汝不过一介凡人，得见神貌本就是汝的荣幸，即使被当作棋子，汝也心甘情愿，不是吗？”
慕长生想到了三神对自己的许诺，对自己而言，即使被神当作取乐的工具，只要能够重新回到父母身边，也不无不可。
“那么我具体该做什么呢，周围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你又是谁。”
“吾乃羲和，上掌日月，下定历法之神也。”羲和自豪地说道，似乎想要看到慕长生震惊的眼神，但出乎意料的是，慕长生一脸平静。
“汝知吾真名，为何毫无吃惊之色？”
“之前的三个老头还是三皇呢，见到你一个太阳神女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倒也是。”羲和无奈地苦笑着。
“话说，你明明是神女，为什么又是少年的模样？”
“因为吾乐意。”
“……”慕长生无言，“那还是赶快说说需要我这个凡人干什么吧。”
“自古以来，凡尘都流传着无数关于神明的传说，汝见到吾等，便说明传说有迹可循，真实存在。”
“但是，即使是神明，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疏漏，不属于凡尘的神物被遗留在这里，而汝的职责就是将这些神物找到并回收。”
“可我怎么知道神物是什么，甚至我连现在在哪都不知道，这不是在为难我吗，而且你们这样神通广大，自己找不就可以了吗？”
“即使是神，也并非全知全能，并且越是强大，越难以干涉历史长河，正因如此，才需要汝这般凡人之力。”
“那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无他，汝与吾等有缘尔。”
“你们神仙都喜欢说这种云里雾里的话是吗，为什么不能说清楚？”
“不这样说，如何体现神与凡人的区别？”
“……”慕长生无言以对。
“简单而言，只是正好抽到了汝。”
慕长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四处观察，不一会儿，心中便有了答案——“我应该是被丢到了某个过去的时间节点，任务是帮忙寻找遗失的神器，那么又要怎么找呢。”
“无需多想，吾在这里，自然会为汝提供线索和帮助。”羲和似乎看出了慕长生的内心想法，“吾自有办法让汝语言相通，并且会给汝关于所在朝代的所有后世已知信息。”
“嗯。”慕长生如释重负，这样自己就不用到处收集朝代信息了，自己也不至于寸步难行，“那么关于这次寻找的神物是什么，有什么提示？”
“没想到汝还挺上道，”羲和咧了咧嘴，“这次寻找的是天子剑，时间是商朝和周朝交替之际。”
“什么是天子剑，皇帝手上拿的剑吗？”
“愚钝！”羲和怒斥，“神物岂是这般凡品，所谓天子，乃承乾坤之正气，立天地之威仪之人，而天子剑，上承天地之正道，下顺万民之心意，顺可创繁华，逆可平乱世，此方为天子剑也。”
“什么乱七八糟的。”慕长生听得云里雾里，这些神仙都喜欢说这种大道理？简直比八十岁的老人家还婆婆妈妈。“你还是说说我该怎么做，有什么条件限制吧。”
“果然是凡人，”羲和不屑地说道，“无限制，汝只需活下去，找到天子剑之时，吾自会与汝相见。”
“如果我在这死了会怎么样？”
“死了那便死了，不过是魂飞魄散，世间再无汝之痕迹，即使是汝的父母，亦再无汝一点记忆，仿佛汝从未来过世间。”
“……”慕长生从未想过后果竟会这么严重，有种被拐到缅北的恐惧和悔恨，“我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事已至此，何来半途而废之理。”羲和一脸坏笑，“不用担心，汝受神气洗涤，已然百毒不侵，寿命少说也有上百年，只要汝在这时间内完成任务，汝便可跳出历史长河，重新回到起点，当然，若是受奸人所害，命丧黄泉，即使是吾，也无能为力咯。”
“好吧，”慕长生无可奈何，只能答应，“那你告诉我天子剑在哪里吧，我去去就来。”
“直接告诉汝答案，未免过于扫兴，何况不止三皇，吾也期待汝的答案。”羲和面带微笑，周围的世界逐渐变得清晰真实，而羲和也在一点一点地变得透明，“给汝一点小提示，等会先前走数百米，汝便会找到提示。”
“期待与汝的再次相会。”伏羲的声音在慕长生耳边回荡，不知什么时候，周围与现实无恙，而他也换上了普通百姓的服饰。
这种似真似幻的感觉令慕长生不知所措，犹如大梦初醒一般。
“就算是做梦也好，有一点希望也还是不错。”慕长生边思考边按照羲和的指示向前走去。
同时脑海中不断涌入当前时代的信息，仿佛是自己天生就知道的东西一般。
看着周围行人脸上的笑意，很难想象这是在动乱的商朝末年。
无论是怎样的制度，无论由谁统治世间，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幸福安康，百姓就没有理由冒着生命危险起义叛乱。
正思索间，他听到前方有人大声吆喝：“为天下之太平，百姓之安康，吾主西伯侯特此广招四方英杰，屈身求仕与市，若有德才兼备者，烦请不吝赐教，共谋大事。”
慕长生本能地随声音源头走去，只见那里早已被过往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导致他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西伯侯，以目前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周文王姬昌了。”慕长生暗自思付，“以他的丰功伟业，以及后世人的评价，姬昌应该无愧于天子二字，或许他就是羲和所说的线索。”
但是就算明白了姬昌就是线索，看着这黑压压的人群，慕长生又陷入了思考，现在这样自己甚至接近不了姬昌，更不要说找什么天子剑了，可如果放弃这次机会，自己这样的平头百姓，可能就没什么机会接近他了。
或许该采取一些特别的手段。
慕长生环顾四周，又到处走了走，还是毫无头绪。
“嗯？那是……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
只见慕长生向东市走去，他依稀看到这里有数匹马。
“店家，”慕长生一边微笑一边向马厩靠近，虽然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当代的货币，但是他还是做模做样地说，“这马挺俊的，不知要卖多少贝？”
看着慕长生穿着普通，又相貌平平，店家很是鄙夷地说，“你买得起吗，就过来问价钱，一边去一边去，别捣乱。”
“我是买不起，但是有人会替我买啊。”慕长生也不恼，依旧是好声好气地说。
“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呢，”店家依旧不依不饶，“去去去，一边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既然你不信我，那咱就打个赌，”慕长生向店家勾了勾手，让他把耳朵贴过来。
“你借我一匹马，我帮你卖出去，并且分文不取。”
“那不成，要是你直接骑走了怎么办，那我不就白白丢失一匹马了。”
“诶，此言差矣，兄台若是信不过我，大可自己牵着马拴，由兄台牵着马走，只需依照我说的路线走就行。”
“不成，不成，太冒险了。”
“兄台不妨看看周围这人群，我如何敢纵马而逃，若是伤到人，不是把我自己也搭进去了吗？”
“说的也是。”
慕长生见店家有些动摇又继续说道，“我看兄台在这也站了好一会儿了，也没人愿意过来看看，不如就让我骑着逛一逛，让大伙看看兄台的马，有多俊。”
“好吧，但是不能骑太远，马钱你一我九。”
“好。”慕长生也不磨蹭，径直走向马厩，但是他并没有选择高大俊俏的马匹，而是选择了一匹看着有气无力的病马，“就这匹马吧。”
看到这店家却急了，急忙说:“小哥呦，这么多的俊马你不挑，怎么偏偏选这匹病马呦，这不是砸我招牌嘛，快，换另外一匹。”
“天机不可泄露，汝牵着走便是。”慕长生故作高深。
店家无奈，只好按着慕长生的指示牵着马绳一直走，在这人群中虽走得缓慢，但是因为他牵着一匹马，人们都会不由自主地为他让开路。
而坐在马上的慕长生视野明显开阔许多。
走了一会儿，慕长生终于看到姬昌的真容，只见他坐在正中央，侍卫守在左右，他的面前摆着一副桌椅，不断地有人坐下为姬昌提出自己的意见，无论是否接受，或是高明或粗鄙的谋略，姬昌仍旧微笑以对。
“承天地之正气，立天地之威仪。或许就是这样的人吧。”慕长生不禁感叹。
“大胆！汝竟敢立于马上俯视吾，居心何意，快快下马请罪！”
侍卫看到慕长生当即怒喝，周围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姬昌这才抬头看向慕长生。
店家被这一声吓到冷汗直流，一声不吭。
“吾方才路过此处，不知西伯侯在此，多有得罪。”
“还不快快下马！”侍卫依旧不依不饶。
“无妨，”西伯侯让侍卫收起来了剑，不想在这集市闹出什么事，“不知者无罪，无需责怪。”
“呼……”慕长生心中暗出一口气。
“不知西伯侯可否听我一言？”
“你……”侍卫见慕长生居然得寸进尺，十分想当众砍了他，但是西伯侯却看出来他的想法，只是对他摇了摇头。
“我有绝世良驹，不知君侯可愿收购。”
“哈哈，”西伯侯笑了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只是一个马贩子，“既然如此，汝要卖多少钱，吾让下人拿钱给汝便是。”
“世间未有，万里无一，乃称为绝世，此等珍宝岂可用数百数千之物衡量。”
“汝想要何物，但说无妨。”姬昌虽然有些不满，认为慕长生狡诈贪婪，但碍于情面，不好发作。
“吾之所想，乃君之所需，绝世之物，为天下共主所留，君若不取，家国无存。”
“什么！”姬昌被吓得脸色苍白，他瞬间明白慕长生的言外之意。
西伯侯急忙穿过人群，走到这个口出狂言的人面前。这人看着虽只有二十五岁左右，竟如此胆大妄为，却又一针见血地看出自己的野心和担忧，令西伯侯不得不重视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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