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那时我可真喜欢你(四)

(各位,缓解下眼睛疲劳,换首音乐吧,歌手许嵩的原创音乐:幻听)

当我和顾晓青肩并肩坐在羊肉串摊前,我发誓,那时候我总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我,就连路过的人都在朝着我和她指指点点。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已经过去了太多年了,无法知道哪一天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了,但我记忆中是这样的。

以至于在刘旭豪和她们几个要了啤酒后,我下意识摆了摆手:“我戒酒了。”

是的,这也是我第一次说出我戒酒了,可事实证明,在这之后我确实很多年都没喝过酒。

这一晚上的我自己都不自己是怎么渡过的,我只记得顾晓青害羞的给我剥毛豆,给我吹凉了滚烫的烤串,同时也吹灭了我的希望。

因为我们坐在一起的时候,本就不大的一个区,我竟没想到能够遇到张亚奇和她妈妈逛街,她看到我们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在给我鼓劲,攥着她那白皙的小手冲着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你们知道天塌了是什么感觉吗,没错,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天塌了,虽然往后的人生中天会塌无数次,但那次结结实实的砸到了我。

寒假的后半个月也是我唯一一次放假闭门不出的日子,我还记得在烧烤摊的时候顾晓青问我,打算多久给她回信。

回信...不存在的。

但那时虽然年幼的我,也有着属于我的一份自尊心,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冷暴力这个词语,但我确实是这么做的,在开学后她总会拉着刘旭豪和小樱跟我一起上学,还贴心的为我带我那时买不起的煎饼做早餐。

可我心中毫无感激,但我又不想让人认为我是个渣男,于是只是附和着她的每句话,她的每句话我都没放在心上过,这样难熬的日子仅仅开学过了一个月,让我爆发的那天,是我们一起下学,我看到一个很高很帅的男孩走在张亚奇的身边,于是在顾晓青兴致冲冲的从学校对面小卖店拿着两罐非常可乐站在我面前递给我的时候,正巧她的目光看向了我们。

那一刻,我发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但如果可以,顾晓青,请你相信,我一定不是故意的。

刘旭豪在之后这十几年也总说:“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发脾气。”

看着递过来的可乐,我伸出手用力的打在了她的手上。

可乐罐顺着众人的目光划了出去,摔在地上,那滋啦滋啦的声音至今回荡在我的脑海中,学校门口很多人驻足了,我看着顾晓青,甚至在我的记忆中我是一步一步逼的她不听后退的:“顾晓青够了,我不喜欢你你知道吗!”

可能是我的声音太大了,可我分明听到她细若蚊吟的声音:“我知道,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想,你知道吗,你很讨厌的,我不喜欢你,也从来不想跟你在一起,那一次KTV我喝多了,喝多了你知道吗,我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还有顾晓青,你以后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真的很讨厌胖子!”

......

就在我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后,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但哪种抽离是畅快的,可当我发泄完后,我发现我们周围站了很多的人,他们就那样看着我们,而我记得最后的画面,是她将她手中的那罐可乐掉在地上,随后捂着脸哭泣的离开,在那段回忆中,我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那抹鲜艳的粉红色书包逐渐远去的样子,那时我还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两个可乐罐,它们向着两个不同的地方滚去,仿佛也在预示着我和顾晓青的命运。

最后我还仿佛是赌气一般,将口袋中她早晨塞给我的两根棒棒糖也一并扔在地上。

可那天回到家后,我却并没有很开心,没有因为自己摆脱了她而开心,反而充斥在我心间的是一种愧疚感,我不该说出那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话。

第二天我请了假,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怎么去承受那些看着我们的目光。

可当第三天我再去到学校的时候,只知道了一个消息:顾晓青转学了。

我下课后怀着愧疚找到小樱,可回应我的是她们班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自那一天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顾晓青,仿佛她真的听了我的话,不在出现在我的世界中。

而你们一定不知道,我们在之后重逢过,我们重逢的那日,那时我已经开始工作,也是刚刚毕业,我再去商场买东西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销售员,她的样子让我有些熟悉的感觉,而她在送走一对情侣后也看向了我,那一瞬间,我认出了她,哪怕如今的她居然瘦成了我不敢相认的模样。

那天等到她下班,我们一起在商场四楼吃了一顿美味而又廉价的火锅,对于刚刚工作的我来说,那是我能付得起的仅有的体面的晚餐了。

我们相对而坐,我承认我无颜面对她,可看着她现在的模样,说实话,这丫头瘦了太多,以至于我甚至都能看到她手腕处的青筋。

不过瘦下来的她确实很美,那天我们吃了足足三个小时,明明锅里都已经没有东西了,但还是那样坐着,那一天的我们也聊了很多,原来她根本不喜欢喝非常可乐,只是因为那时候的我喜欢。

那晚我们点了八瓶啤酒,我自己喝了七瓶,她一口没喝,她说她的胃医生不允许她喝这些。

感觉到尴尬的我聊起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听到我谈起怔了一下,随后是一脸的释然:“你说的那次我有印象, 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日子,不过你和刘旭豪可能误会了,我们那天围着的那个女生偷了小樱的东西,我们只是去替小樱要回来而已。”

“对了,你应该早忘了小樱了吧,那年在我走后,她上了一年也走了,她们家不是本地的,家里实在负担不起了,只能够回老家了,我们也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

听着她的话,我只是一个劲的喝着酒,仿佛自己是个机器一般,麻木的开酒,喝酒。

听着她的话,我红了眼眶:“对不起”

然后一杯饮下,她看着我的这幅样子,并没有阻拦我,只是很释然的笑,然后两只手撑着下巴,眼神像当年一样一直在我身上,笑的很是开心:“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不知道,那是时候能够跟你在一起那一个月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之所以不告而别是因为家里要去那边发展生意,所以没来得及说罢了...”

听着她的话,我的头更低了,我只能不停的灌着酒,以此来麻木自己,可我还是在这嘈杂的环境下,听到了她的话:“那时我可真喜欢你啊...”

就在她这句话说完后,我彻底绷不住了,整个人不自觉的嚎啕大哭起来,引来周围众多人的围观,可这次我没有在因为他们的眼光而觉得丢脸,我只觉得自己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我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天我们分别后,我留了她的电话,回到家中本想趁着还没醉给她报声平安,可当我拨过去的时候,只是机器人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所以她究竟是记错了号码,还是给错了号码,我再也无法的知,我也再也不会知道,她是真的因为家里才退学的吗,我再也不会知道。

半年后,一个初春的清晨,我刚刚写完稿子,面前的桌子前堆着几瓶啤酒,我已经养成了写书必须要喝酒的习惯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那号码中的人声音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杨笑,我是顾晓安,顾晓青的姐姐,不知道你还记得吗,我是找刘旭豪要到的你的电话号码。”

“记得。”

“我妹妹今天凌晨走了。”

......

“你不必自责什么,半年前你们应该见过,她都和我说了,你不知道她回来以后和我喝了好多的酒。”

“她不是有胃病吗?”

“没有,她是骗你的,那天她怕你像以前一样喝多,才没和你喝酒,她跟着你一直到了你家楼下。”

......

“不过你不用自责,前几年她处了个男朋友,那个男的总是PUA她让她减肥,于是她就拼命的减,她有胃病是真的,但也是那个时候减肥烙下的后遗症,她...死于抑郁症,有十年了,今天凌晨还是没坚持住,长期服用精神药物,肾脏衰竭了,我打这个电话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我没在说话,电话挂断后是无尽的盲音,和无尽的黑暗,只有面前的电脑还在发着亮光。

我平静的喝完最后一瓶酒,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哭的泣不成声。

许久后,当我睁开眼睛,只感觉一片模糊,我坐在电脑前给她回了一封信:

杨笑寄

我想我们或许可以重新认识一下的。

你好啊,顾晓青,我叫杨笑,白羊座,和你一样是A型血,我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我喜欢喝可口可乐,不喜欢和百事可乐,非常可乐已经停产了,我最喜欢的电视剧是丧尸片,我也很喜欢朱梓骁,我也讨厌咱们班数学老师一样,对了我最喜欢的歌手是许嵩,我现在已经不会轻易就醉了。

那么顾晓青,期待你的回信...

我的手中拿着三柱香,站在偏殿的祖师像前,这是我已经养成很多年的习惯了。

不知什么时候,香客都已经走了,师傅站在我的身后:“我还以为你今年不回来了,正打算替你替她祈福呢。”

我将香插好,转过身,眼眶微红:“师傅,为什么世人总爱在事后后悔,为什么不去珍惜,为什么要问一些心中明明有结果的事情。”

师傅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世间三千大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比如你如今入世,也是要修好你自己的道,但为师能告诉你的是,当你下一次有人再愿意给你写信的时候,一定不要让对方等太久,等的久了,或许...”

师傅没再说下去,我也没再问。

(好了各位,今日的合集故事到此就结束了,看完一个故事就去休息吧,晚安啦,我要继续去喝酒了,不喝完,睡不着,对了,我没那么容易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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