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武安君(4)

远在千里的一块黄土坡上,秦幕骁传令今夜安营扎寨。十年前的稚嫩少年早已褪去模样,如今的少年身长八尺,身形精壮有力,脸上的棱角分明,浓眉下一双如鹰般的仿佛可洞悉一切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受过这么多年北境的风吹日晒倒是未将少年晒成麦肤色,在这少年的脸上几乎看不到北境之地常年征战后的痕迹。若不是身上的铠甲,着着常服就如从没去过北境而一直待在京都的翩翩公子哥。

殷小蒙坐在自家主帅的旁边,眼前的火堆上架着士兵们打猎回来的猎物,小到鸟、兔子,大到獐子、野猪,将士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的起了兴表演摔跤,舞剑。殷小蒙扯下一只兔腿递到自家主帅眼前,等秦幕骁接过,随后开口道:“小公子,您看我们行军再有个五六日就可以到京都了,您想不想将军和夫人啊。我估摸着我爹要是见到我,还听见我跟在小公子身边当了先锋,肯定又是泪流满面。”殷小蒙是个话痨又是个头脑简单,一讲话就不得闲,可若打仗却十分有天赋,仿佛突然之间脑瓜子开窍。可头脑简单也不是好事,一些将士得到消息或情报知晓会让秦小将军发火,就让殷小蒙去送,他还乐开花似的去汇报。

秦幕骁就静静地听着,殷小蒙的父亲曾经也是秦家军里的一名副将,后来年事已高又因帮秦将军挡了箭后不能再上战场,便成了秦府的管家。殷小蒙是管家的老来子,以前家里定亲的女子嫌弃他是个小兵无官职,又几年不能回家,娇滴滴的女子哪能受得了过的如此清贫还几年见不到丈夫的,就跟着男人跑了。到了三十,还是由将军夫人做主将自己一个大两岁的陪嫁丫鬟许给了殷管家。

殷管家虽是个武将,可说样貌五官端正,常年征战皮肤有些黑。可心细,对自家夫人也好,等到三十有三才有了儿子,就是如今的殷小蒙。

秦幕骁哪怕身披战甲,可家教可不容他如手下的士兵们如此,虽也吃的快,可看他吃也是一种享受。

“殷小蒙,是你想你爹和你娘了吧。”

嘿嘿嘿一脸傻笑的殷小蒙,“小公子啊,我当然想啊。毕竟都这么多年了没见了,要不是小公子用计重伤匈奴骁勇善战的二皇子,杀了两名大将,没有了统帅元气大伤,才与小公子定下十年之约,哪能现在可以回京都啊。小公子 ,你现在在将士们心里就是神啊......”

殷小蒙就这样坐着一直讲着,而秦幕骁依旧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自秦幕骁将消息送回将军府后,过了半月就由眼前的殷小蒙送上自家娘亲亲笔书写的信,从此秦幕骁身后就跟着一个跟屁虫。

殷小蒙知道自家的小公子隐姓埋名能做到现在让整个秦家军和军中的将军都信服是花了多少血汗和努力一步一步走过来,直到慢慢有了威望一步一步晋升到左先锋将军时,才知晓这位少年是秦将军的小公子,便更赞赏秦将军的家风,虎父无犬子。

喝酒助兴高的的将士们便开始起哄,“秦小将军,给将士们露两手吧,从前就听闻秦将军的小公子是学武天才。”秦幕骁听着血气方刚的将士们,也突然来了兴致,拔出插在土里的剑,用剑间接触地面的力道,撑着少年的力量仰头肆意地灌了口酒后将酒壶扔到一边,提起内息,身形一闪便已在空中挽着剑花,又脚轻颠篝火堆,行云流水地一套剑式。

让将士们看的目瞪口呆,知晓秦小将军武功高超,没想到一套剑式已如此出神入化,最终轻轻落在秦家军军旗之上。好一个少年郎儿!秦小蒙看着小公子,连忙捡起刚被扔掉的酒壶,“小公子,接酒!”随着殷小蒙的高喊,一阵风般接住空中抛过来的酒壶,又一旋即转身坐在旗帜之上潇洒地拔出酒筛,仰头一倒。顿时所有的将至们高呼“好”字,顿时掌声响起。

将士们都习惯听殷小蒙喊小公子,之前不知身份,知晓后便也知为什么殷小蒙偏偏就喜欢跟在那个刺头小子身后。

秦幕骁望着京都的方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向左一翘,又开始将酒往嘴里灌,随后一落地,“离京都还有五六日,等倒京都论功行赏!”将士们顿时气血高涨,“好好好!”响彻上空。

在鸾方阁中,随着日子秦小将军的回京都的日子越来越近,几乎鸾方阁内人人都在谈论秦幕骁,自然这些也传到尹霄的耳朵里。朝露在一边服侍着尹霄,“姑娘,如今秦小公子终于要回到京都,姑娘,您与秦小公子之前还总是打打闹闹的......”朝露察觉自己说了不该的话,连忙闭嘴。

尹霄知道朝露想说什么,却自嘲一笑,“朝露啊,我已不是那个侍郎千金,而是地里的烂泥,而他是风光霁月的公子,如今又是人人称赞的秦小将军。可不是能再相提并论的。以后莫要再说了。”

便又回到好似这对话般,开始用饭。朝露也为姑娘心里不平,也只能惋惜。

十年前是谁都不想再回忆,都自觉不再提起的往事。

今日一早,尹霄就被街上百姓敲锣打鼓声给吵醒,而从七日前鸾方阁所有的房均将这天定的满满当当,还比平时预定的价格整整高了二十倍,丁峰在暗里搜集情报的同时,对那些官家贵族身边的丫鬟侍卫能认个七八成,有徐尚书家小姐、定安侯府公子,周边店掌柜,可还有个太监来订房有些意外。只因鸾方阁的位置是秦小将军进京都的必经之路,街道上已被百姓们围的水泄不通,就属鸾方阁的楼前无遮挡,一眼便能将街上的情景一览无遗。

尹霄吵醒后,随意喝了碗粥。丁峰见姑娘用完后,便禀报:“姑娘,已查到那人如今在二街中开着一家文墨铺子,主要卖笔墨纸砚,而且还是一家口碑好的店,说他店里的东西便宜又好用。”

尹霄听完,心里暗笑,原是一个家生子被父亲放在身边伺候,后来赌博上瘾,就只想着偷写值钱的东西去卖钱,还被父亲抓到两次,可父亲心善,看着苦苦哀求着自己便原谅了。可他却越来越贪婪,父亲最后将他赶出了家门。可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错,只是偷了些东西便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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