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方阁生意依旧照常经营,丁峰让丁香在午膳过后去找姑娘。
丁香进屋时尹霄刚用完午膳,迈进门槛行礼,“姑娘。”
“丁香坐。”丁香也是样貌上成的女子,在阁前如蛇妖般妖娆、谄媚,可眼前的丁香未施粉黛,在尹霄面前收敛后和头牌丁香完全两个模样。“这些时日徐尚书的儿子还依旧隔两日就要来找你吗?”丁香想起那个“钱袋子”就捂嘴呵呵呵地笑,“姑娘,那个傻子眼巴巴地来送钱,都让他不要再来找我,可就还真吃定我一样。”
丁香曾经也是良家妇女,家里为她找了门亲事,可那个男人是没用的废物。有一次丁香给自己男人去送些吃食,那店家老板就看上貌美如花的丁香,找了她男人喝酒试探,隐晦的告知若是愿意将妻子与自己共度春宵一晚,就让他当店里的一个小管事,还许诺给十两黄金。男人架不住诱惑,丁香的相公将自己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出卖了她。第二天醒来的丁香看着身边的陌生男人,可男人慢条斯理地穿衣服并告诉她真相如何,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夫君竟会自私到做得如此地步,而自己也是件可以被交易的物品。
而自己的夫君还求着她,让她装作不知继续与老板同塌时,丁香怀孕了。因为不是自己的种顿时对丁香拳打脚踢,还造谣丁香品德败坏与他们苟且,给了一张休书,甚至被周围邻居扔烂菜叶,臭鸡蛋咒骂不守妇道。丁香也是要强的女子,拳打脚踢后浑身是伤,没坑一点声默默忍着,等她肚子疼到昏倒在一条街上。是一家药铺的老大夫见着她救了自己,并告知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可因失血过多可能以后无法再没有孩子。
丁香醒来听完消息大哭一场后反而一身轻松,刚好那时鸾方阁招人,待遇也诱人,可按照自己喜好而决定。没想到她选择去了红楼。
尹霄给丁香倒了杯茶后,缓缓开口好似一句吃饭了吗,“丁香,若你能进尚书府的门,让你做徐尚书的妾呢?你可愿意?”
“姑娘 ,您确定是徐尚书的妾,而不是他儿子?”连丁香都没想,她也只会认为是让她当儿子的妾。
“我没有说错,只是让你当妾太委屈你,但若同意我保证你的安全,鸾方阁也依旧会是你的家,之前一起出钱的部分我也会朝露多分你三成,愿不愿意都随你,考虑清楚就来找我。”
丁香震惊地有些缓不过来神,应后离去,恍恍惚惚回到房间。也想着尹霄说的,妾室虽上不得台面可衣食无忧,家里有老人和妹妹需要照顾,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当了尚书的妾室起码能让妹妹不用像自己一样遇到不良人。何况鸾方阁的分红涨三成,那可是笔不小的数目。
尹霄盯着茶杯中的茶叶一片一片在沸水里翻滚、舒展。丁香答应自然是好她就省的再定计划,若不答应也无妨,机会也是一半靠天意一半人为。
徐正浩,你唯一的儿子和你抢一个女人的时候,也不知你当如何。
第二日丁香就来找尹霄说自己愿意,并问她需要自己做什么时,尹霄说等丁峰通知你就行。
秦慕骁在尹霄回京的第三天也回到京都,指挥使司的案桌前,自己的心腹汇报查出的线索,他总觉得遗漏了很重要的线索,可就是抓不住摸不着。“公子,烧死的那个人曾经是十年前尹侍郎的贴身小厮,而死在徽州的嬷嬷是尹侍郎的奶娘。属下还查出来,在那嬷嬷死的那晚,有两个人出现在那里。”
“谁?”
“是鸾方阁的依云姑娘和他的护卫丁峰。”
秦慕骁嘴角微微一笑,“你去查时可有人也再查此事?”
“并没有,而且两起案件的定论都是自杀,并有人怀疑。”
“云,把后面的痕迹抹平,别让其他人发现。”
“是,属下领命。”云便从暗中离开,仿佛房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人一般。
秦慕骁再次认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原来如此,十年前啊。
当晚秦慕骁让殷小蒙去订了鸾方阁的房间,只是他不确定依云姑娘是哪位故人。
秦慕骁晚上到了鸾方阁,和第一次一样有小厮带路,进到房间后,让小厮传话给依云姑娘,就说那日对依云姑娘所谈的《阳春白雪》念念不忘,想邀姑娘喝杯茶,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尹霄收到传话的内容,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去秦慕骁订的房,他想见到的人总有千百种办法逼着自己现身,何不坦坦荡荡地去见。聪明人与聪明人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大家都懂。
“公子,奴家可否方便进来?”不多时,秦慕骁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尹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依云姑娘请进。”
“公子今日可是来听奴家来弹琴的 ?”
“否然。”
尹霄注意着秦慕骁的表情,一边开始泡茶,“那公子今日是找奴家说话?”
“否然。”
“那公子就是来寻奴家开心的?”
“否然。”
尹霄正准备开口时,秦慕骁开口,“依云姑娘,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不曾。”
“公子您仪表不凡,奴家只是卑微到尘埃,又如何有机会认识公子?公子可别再开奴家玩笑了。”
秦慕骁摆摆手,“不知依云姑娘可否听说如今传闻的奇事?”
“公子可说的是有人陆续自杀的奇闻?如今奇事也许下一秒又会发生,听的多也不觉得奇了,无非让人多个饭后谈资罢了。”尹霄冷冷清清的话语,不像其他风尘女子般为了讨好客人无所不用其极。她仿佛不是这尘中人,让人觉得隐隐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和傲骨,虽永远以奴家自称,可一点也无伺候人的姿态,且泡茶不是一朝一夕间可以学会,可眼前人动作熟练,懂得什么茶用什么样的水温,醒多久茶,这可是要花苦功联系的。
“公子别依云姑娘相称奴家了,倒是让奴家不敢受,便叫奴家依云就好。”
“在这里听依云另一番见解倒是让我豁然开朗。时间不早先告辞。”
“奴家送公子,公子再来。”尹霄行礼起身,最后深深的呼吸下空气才觉得又渡过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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