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未见追兵,小船一路顺流而下。谋划数月,又经昨天一晚奔波,众人早就筋疲力尽,撑到此时已是极致,苏行知、苏青、路南三人挨挤在小小的一方船肚里呼声如雷,此起彼伏,唯独叶臻站在船尾依旧笔直的像个雕塑。
小船入弯之后,河面逐渐开阔,船借水势顺流,撑船的老头也停了下来,坐在船头,从兜里掏出烟锅袋子点上,吧嗒吧嗒畅快的抽着。
河风轻轻,芦花飞扬。
船顺水势,开得极快,眼前隐约的可见一方码头及行人两三,撑船的老头从船沿边拿起竹篙打算靠岸,正将竹篙斜插入水里,听得叶臻道:“不准靠岸。”
老头手里竹蒿紧握,嘻笑着:“码头已经到了,老朽这单生意便算完了,难不成贵客还要续单?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叶臻没有回他,反而飞身越至船头,将短刀架上老头脖子:“我再说一次,不准靠岸!”
老头略有些佝偻的身形避着刀锋左右几个虚晃,奈何叶臻手里的宽背大刀如灵巧的毒蛇如影随行,无法躲开。
不过三招,老头就知道没有胜算,不再反抗。
船身因两人动作前后颠簸,惊醒了苏行知三人。
三个人六只眼,一睁开看到的就是叶臻一把大刀横在了之前划船的老头脖子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苏行知此刻却难得的超乎寻常的冷静,一动不动盯着叶臻,表示愿意遵从下一步动作。苏青由于重伤,意识不清,整个人显得有些呆呆的。只有路南是真正的一脸懵,睁开眼看到上船时还一派和谐的船家和叶臻,怎么一会功夫就演变成大刀相向了,这船公的信息不是叶臻透露给自己的么?
抵着脖子的刀锋寒光闪闪,生死关头,任谁都怵,但老头久经江湖,在洞口渡那样的地方开那么多年黑船不被发现,肯定是有几分狠劲和本事的。
老头灰败的眼珠一转,心里千般盘算,想着接下来要用怎样的说辞才能蒙混过去。
叶臻没给他时间:“想赚钱,但也得有命花!”
老头对上叶臻冷冷的眼神,恰跟被吐着信子的毒蛇猝不及防咬了一口般,心里发寒后背发凉,心里隐隐开始后怕,感觉他只要说个不了,叶臻手里的刀锋立时就能让他老命不保。
老头稳了稳心神,面上却露出一派镇静,握住竹篙的右手四指微动,将斜插入水的竹篙慢慢往回收
“往下游走。”
叶臻直接发话,手里的刀也同时向前递去半分,立眼可见老头脖颈处渗出一条细细的血线。
刀架在脖子上,饶是心思再多,此刻也收了起来,叶臻让他往左他便往左而,让他往右便往右。
船弃了码头向下游行进,船开了不过半里,相隔十数米处便有一方芦苇荡,在快要完全开过这方芦苇荡时,叶臻又开口道:“避开这条道,走羊直道!”
老头闻言无奈,只能手握着船蒿死紧,斜插一杆,远远的避开。
船离开不过数步的距离,后方的芦苇荡里便引起微不可查的一阵晃动,几道黑色的人影一瞬移动往芦苇荡更深处而去。
埋伏在芦苇荡里的人所为何来?为何物来?这条小船上的几人心知肚明,这座乌蓬小船上当前性命最为值钱的人是谁,不言而喻,自然是苏府自诩相貌英俊绝顶聪明的苏家二少了。
在中州不管白天黑夜苏二少都敢横着走,可出了中州,苏二少可就是一头标了价格的大肥猪,若是还不夹起尾巴做人,想割他肉的刀一齐上来,来回不用三次,苏二少就跟那和馅的肉沫一样了。
刚才就船头那两招,老头深知自己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手臂纤纤挥刀女人的对手,伪装成惜命般乖乖划船,短时间内也不敢再轻易有所动作,但这不敢轻易造次,绝非不敢造次,只是在等合适的时机,像老头这样的人能在夹层里混这么久,忍耐心性定超常人。
老头刻意将头朝下,眼珠乱转,突然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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