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树林。
海城以香樟为市树,在幼师学校附近有一处树林,都是香樟,偏避幽静,成了学生约会的胜地。
此刻,落日的余辉穿过香樟长青的树叶,斑斑点点的撒下,归鸟啾鸣,树林里弥漫着香樟的味道,沁人心脾。
香樟林陆安之以前来过,但之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约会的男女身上,没有感觉到大自然如此美丽。
猥琐的人生眼光也猥琐啊!
“他们究竟会不会来?”李建平不耐烦地问陈灿。
机械一班共二十七位男生,在李建平的组织下,来了十三位。
按照陆安之的计划,他们早早的就来到香樟林,等着那对狗男女的出现。
可等了许久,那对狗男女都还没有现身。
“会的!他们一定会来的。我每天藏在树林里都看见他们了。”
陈灿满脸怨恨。
呃!
每天藏在树林偷窥自己喜欢的妹子和别人约会,这是什么人啦。
“陈灿,你和那妹子亲嘴儿啦?”
陆安之瞟了陈灿一眼。
陈灿摇头。
“那牵手呢?”
陈灿又摇头。
“那妹子和那个男人牵手啦?”
陈灿点头。
“亲嘴儿没有?”
这次,陈灿瘪着嘴,倔强地昂起头,眼神凶狠。
卧槽!
陈灿你真是一个狠人。
自己和妹子没牵手,没亲嘴儿,别人都亲嘴儿了,说不定已经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你还自作多情,说别人抢了你的妹子,要大家替你出头?
陆安之感觉这就是一个坑。
“来了。”
陈灿看着山下马路上那对狗男女卿卿我我,一脸打了鸡血的兴奋。
事已至此,不能多虑。
陈灿这个坑,今天怎么都的填了。
“冲上去。”
陆安之扶起靠在树上的二八大杠,跨了上去,单手扶着笼头,另一只手拿着一根香樟树枝,嗷嗷的冲下山去。
其它人也跟着陆安之,和他一样,单手扶笼头,骑着单车跟着冲了过去。
陆安之跟他们说过,要先声夺人,在气势上压到对方,对方就怵了。
那个男人在女人前面怵了,陈灿自然就有希望。
陆安之最先冲到那对狗男女前面,随即一个急刹,单腿点地,稳稳地把二八大杠停住。
其它人也有样学样,纷纷在那对狗男女前面急刹停车,把他们围住。
土路尘土飞扬,气势骇人。
那个幼师女学生分明是吓到了,惊恐地钻到那男的怀里。
那男的在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镇定下来。
“你们想做什么?知道我是谁不?”
那个男的被大家围住,竟然没有半点发怵,而且还很嚣张,这个和大家之前想象的不一样。
之前,大家想象那对狗男女被大家堵住之后,马上就会吓尿了,女的瑟瑟发抖,男的跪地求饶,然后陈灿走过去,安慰那女学生几句,那女学生就感动的痛哭流涕,抱着陈灿说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随后,在大家的祝福之中,陈灿牵着女学生的手,走进了树林的深处……
这个场面在宿舍里,被大家天花乱坠的说了无数遍,大家就相信是真的了。
可实事是,这男的竟然如此镇定,没有半点发怵。
这不应该啊!
陈灿!
陈灿……人呢?
大家突然发现陈灿人不见了。
回头张望,陈灿正推着二八大杠,一瘸一拐从山坡下来,万分狼狈。
刚才,陈灿在骑车时竟然摔倒了。
“我告诉你们,我就是幺九,你们竟敢堵我?我看你们是不想读技校了。”
那个男的自报家门叫幺九。
幺九眼力不差,很快就看出他们是技校的学生,并且还出言威胁。
陈灿还没来,大家都看向陆安之。
陆安之打量了一下幺九,长发、花格衬、牛仔裤,只是少了一副哈嗼镜和一条金链子。
重生的经验告诉陆安之,对方就是一个混混。
陈灿可没有告诉大家对方是个混混,要知道,在94年,技校学生和社会上的混混相比,还是积极有为的大好青年。
和混混比狠,他们还是差了无数条大街。
“你就是幺九?”
陆安之还是单手扶笼头,单腿点地,半坐在二八大杠的座垫上,加上他的身高,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我就是幺九。”
幺九望向陆安之,神情一滞,对方的气势竟然让他不适。
“我们确实就是技校的学生,能不能读书不是你说了算,我们敢来堵你,自然不会怕你,你抢了我们朋友的妹子的事,今天大家最好说清楚。”
陆安之坦然地说出了堵幺九的事由,没有丝毫惧怕。
“你们究竟有没有搞错?我会抢你朋友的妹子?老子幺九会是这种人?”
幺九拍着胸,声音很大,长发在面颊旁飘啊飘的。
以94年的审美标准,那就二个字—酷!帅!
用30年后的审美标准,那也是二个字—恶心!
“你是幼师的学生?”
陆安之不理会幺九,而是问他身边的那个女学生。
女学生从最初的惊慌中回过神来,她见陆安之问自己,犹豫了稍许,点点头,承认自己就是幼师的学生。
“你认不认识陈灿?”
“陈灿?不认识!”
女学生回过神来之后,胆子大了许多,她理了理垂到眼前的头发,望着陆安之,眼神通透,没有丝毫惧意。
这份镇定,和她的年龄明显不符。
林中的老鸟,陈灿在她面前,就是一个雏儿。
“不认识?”
陆安之没想到这个女的如此干脆利索的否认自己认识陈灿,大家也很意外。
陈灿不是说他和那个幼师的女学生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现在人家说不认识你?
恰在此刻,陈灿推着二八大杠走了过来,大家纷纷让开。
“你说的是他?他叫陈灿?我们见过二次。”
那个女学生也看见了陈灿,惊讶的说。
“那你刚才还说不认识他?”
“认识!但我不知道他叫陈灿啊?我只见过他二次,他说他是二机的,还要买汽水给我喝,我没喝。”
女学生把事情大概地说了。
“我明明告诉你我叫陈灿,还买汽水给你喝,你说要喝桔子味的,可那家小卖部只有菠萝味的。”
陈灿有些心虚,气急败坏的辩解。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学生嫣然一笑,突然问陈灿。
“我……我……”
陈灿结结巴巴,显然不知道女学生叫什么名字。
卧槽!
陈灿,你搞什么鬼?
你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还说人家是你女人,要脸不?
你不要脸,可大家要脸啊!
被一个幼师的女学生骑在地上摩擦。
幺九见了,伸手搂着女学生,用手指戳着她的玉肩说:“小玉,宁小玉。你现在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你们是二机的,野猪是我的兄弟,这事我也不和你们计较,你们都散了吧。”
听到幺九提到“野猪”,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野猪”在二机可是赫赫有名,他是二机的子弟,是个狠人。在厂里挂着名,却从来不上班,手下聚集了一伙人,每天招摇过市,打架斗殴,称霸一方。
在二机,“野猪”是他们这些子弟惹不起的存在,同时也是他们心中的偶像。
如果有谁攀上了“野猪”哥,在二机走路胸脯都比别人要挺。
现在,听到幺九说“野猪”是他的兄弟,那幺九肯定也是社会上混的人,难怪人家放狠话,让他们读不了书。
之前技校就有过这种事情,一个学生得罪了社会上的混混,被混混堵在外面,见一次打一次,那学生吓的不敢来学校读书了。
大家急嗷嗷的来堵幺九,幺九一句就把他们镇住了,特别是陈灿,吓得二八大杠都没扶稳。
这是找死啊!
竟然敢和社会上的大哥抢女人。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