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辛月打翻了丫鬟准备给她擦洗身子的水盆,吓得她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滚开!谁准许你们碰我的。”语气狠戾但面色惊恐,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床角。裴辛月目光呆滞看着这古色古香的房间,不可置信的掐了自己的脖子。
好疼,这不是梦。
她又摸了摸身体,还完好无损。
她,还活着!
就算自己还活着,醒来也不该是这幅情景,而且又那么的真实,这一切真是太诡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恍惚了,希望是真实的,又希望是做梦。
因为她觉得她还没死,还活着,但这诡异的现象又让她有些害怕。
所以,她重生了。
裴辛月瞥了一眼在她床前跪着的丫鬟,看样子自己应该是个官小姐,她们二人是贴身伺候的奴婢。
裴辛月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烦意燥道:“你们先起来。”
“是。”一名丫鬟起身后便将裴辛月方才打翻的盆子端走,又拿回来了一块白色的布蹲下身子擦地板。
这真不是横店吗,她还是难以相信。
“你。”裴辛月看向颤颤巍巍站在自己身旁的另一个丫鬟,道:“我睡了多久了?”
咬咬嘴唇,微微俯身,“回……小姐,您睡了两日了。”
两日,那便好。
裴辛月故作脑袋痛,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缓缓道:“我睡的有些久,现在脑子里乱得很,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轻磕一声,“你且说说,你叫什么,我又叫什么,还有家里是什么情况。”
清宁一听,心里瞬间有些害怕,难道小姐变傻了?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要不要去通知老爷和夫人。
裴辛月见她怎么不回答,蹙眉有些迟疑,心烦意燥,语气不耐烦,催促道:“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
清宁身体一震,将思绪拉了回来:“回小姐,奴婢清宁,她叫清禾,您名唤裴辛月,是相府的嫡出大小姐,您有个哥哥叫裴榕川,裴辛兰二小姐是您的庶妹。”小心看了一眼裴辛月,声音比方才压低了些,“您六岁时,有些许痴傻,被送去了江南,半年前才回到府里,奴……奴婢就知道这么多了。”
裴辛月眉头一皱,穿越到了相府千金的身体里,不过,似乎还是个不受宠的嫡出大小姐,居然还有些痴傻。
她们二人是半年前夫人派来伺候裴辛月的贴身丫鬟,似乎对从前的裴辛月还不错,倒也忠心。询问她们一番得知,现在是大淮国鸿嘉二年,当今圣上即位两年,承祥二十七年,也就是五年前,圣上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仅仅两年一跃成为皇太子,稳坐皇位,都说这都归功于圣上身边的谋士——温聿。
看来还是个架空王朝,听着这圣上似乎是温聿的傀儡一般。不过这些她暂时还不感兴趣,既然意外来到了这里,这一次她一定好好活着,做一个好人,上一世作恶多端,最终落的这样一个下场,想想都让她后怕,令人毛骨悚然。
裴辛月感兴趣的便是想出去瞧一瞧这里的世界,看看堂堂一国宰相的府邸是多么堂皇,天子脚下的京城是多么繁华。
想到这裴辛月微微一笑,道:“去给我拿件好看的衣服来,我要出门!”
清宁和清禾都愣在原地,看样子很是为难,裴辛月见她们不动,还以为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摆摆手道:“我身子没事,不用担心,可以出门的。”
清宁答道:“是夫人不让小姐出门。”
“为何?”
“夫人认为小姐不够聪慧,说话不利索,不让您出门,说是会丢了相府的脸……”
裴辛月一听,心里瞬间不痛快,这还是亲生女儿吗,再怎么蠢笨也都是她生的,怎能如此对待。
“我问你,我这半年都没出过门吗?”
“是。”
裴辛月脸上滑过一丝愠怒,岂有此理,转而又问之:“我以前是怎样的?”
清宁思索片刻,说:“小姐平日里倒还好,不过有时候一着急就说话颠三倒四,讲话结巴含糊不利索,反应有些迟钝。”
那听起来也没有很痴傻,这夫人就下令不允许出府,也真是小题大做,不过既然这具身体里已经不是原来的裴辛月了,那只需要证明自己不结巴,脑子反应快不就得了。
裴辛月招呼一旁的清禾去通知老爷夫人她已经醒了,并嘱咐她不得将自己方才问清宁的话告诉他们,清禾应下后便一路小跑到老爷夫人房中。
裴桦瞧见清禾过来,便焦急询问:“是不是小姐醒过来了?”
清禾答:“回老爷,小姐已经醒了,正请老爷夫人过去呢。”
尹氏疑惑地看向裴桦,又转头问清禾:“小姐醒来有没有什么异常?”
“有的。”
尹氏叹了口气,只怕裴辛月这丫头这一折腾又会变得更痴了,这可如何是好。
清禾瞧见夫人的样子,便猜到她想错了,急忙道:“不是夫人想的那样,小姐此次醒来,说话很是快,头脑也很清晰,看起来小姐已然不是从前那般了。”
裴桦一听喜笑颜开,拉着尹氏就要过去瞧瞧:“好好,如果是这样,辛月也算因祸得福啊。”
不一会老爷夫人便到了裴辛月房中。不只是他们,随后还到了一男一女,想必是裴榕川和裴辛兰。
裴桦走到裴辛月的床前,面色担忧,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轻轻抚摸她的手,缓缓开口:“月丫头没事就好,瞧这面色苍白的都没有血色了,清禾,药煎好了吗。”
“回老爷,清宁已经去端了。”
“那便好。”
尹氏走上前,打量一番她,裴辛月感受到一阵目光正盯着她,于是问了一句:“娘,您看我做甚?”
“月儿受苦了,本身身子就弱,到如今落水让寒气侵了体,这段时间要好些养着。”尹氏裴辛月轻抚的脸颊道。
裴辛月心想这不成,养身子要养到几时才能出去瞧瞧,恐怕自己等不及。她瞧见窗外的海棠花已然是开了些,想来如今应是四月份,不日应该是端午节才是。
“女儿希望解了禁足,同意我出府去。”
尹氏有些惊讶,平日里她说什么裴辛月就做什么,不会反驳她,如今倒是主动提了要求,裴辛月眼里多了以往不曾有的坚韧,也多了几分自信。
裴辛月见她不答,便开口道:“女儿如今没事了,不信可叫父亲或兄长考考我便知。”
尹氏朝身后的裴榕川使了眼色,他上前朝裴辛月微微一笑:“不知月儿要我如何考你?”
裴辛月想了想,道:“问我几个证明我与普通人无二的常识即可,然后我一定要很快速的答出,证明我的反应并不迟缓。”
“好。”裴榕川低头沉思片刻,好听的嗓音响起:“妹妹且听着,痒序所谓何意?”
“学堂。”
“祈福许愿、乞求巧艺、坐看牵牛织女星、祈祷姻缘、储七夕水,说的是哪个节日?”
“七夕。”
“人们常说的一问三不知是哪三不知?”
“开始,发展,结果。”
裴辛月三个问题对答如流,没有一丝犹豫,裴榕川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渐渐汇聚成一簇强烈的光。
裴榕川嘴角勾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出现在嘴角,面带笑意的看向裴辛月,欣慰道:“月儿果真聪慧,回答的不仅快而且都正确。”
裴桦拍拍裴辛月的手,眼里多了几分放松:“你想出去便出吧,月儿如今十七了,还未见过京城呢,出去见见世面也好。”看向裴辛兰,知乎她过来,嘱咐道:“你们是姐妹,兰儿多带姐姐出去走走。”
裴辛兰抿了抿嘴唇,笑道:“应该的,过几日公主殿下会在京中举办花会,等姐姐身子好些了,我们一同前去。”
花会?她可不想去,就是个古代版的茶话会,到时候少不了阿谀奉承,无趣的紧,但也只能口头答应。个个都说身子好些了再出去,古代人身子可真够虚弱的,自己分明已经没事了。
“如果有时间,哥哥也可以带你出去瞧瞧,顾世子三个月不在京中,我也很是无趣。”裴榕川道。
等这等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罢了,先应下再说,到时偷偷跑出去也未尝不可。
“那就谢过哥哥妹妹了。”
尹氏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说什么了,月儿出门在外要谨言慎行,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相府。”
裴辛月点点头道:“女儿明白。”
尹氏面带微笑,眼神泛起了欣慰之色:“那好,我们人多就别挤在这了,都回去吧,清禾照顾好小姐。”
清禾有眼色的将门打开,“是夫人。”
待众人离开后,裴辛月唤清禾过来,小心翼翼问道:“咱们有多少银两?”
清禾细想一番:“嗯……小姐之前不被允许出府,每月只有十两银子,再加上老爷夫人少爷二小姐送过的一些首饰,算起来手上应该有二百多两。”
堂堂相府千金,才这么些银两,上一世,虽说死的惨了点,但好歹也是个富婆,二百两真是不够,看来她要在这里赚些钱来,既然要做那便做到最好。
她要当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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