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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宋越婠蓦地又红了眼眶,渐渐泣不成声,“我呜……不走,我只是呜呜去请医官……我很快便回来。”

“让、让咳咳……仲泰……安去。”

仲泰安立刻跪下,“殿下,您的伤需要功力深厚者推力运气,使团里没人比属下更适合替您疗伤,属下绝对不能离开。”

见状,宋越婠紧紧回握辛佚傥,哽咽道:“我去去就来!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信我。”

他都这样了,她还能走得掉?

闻言,辛佚傥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千叮万嘱道:“婠婠你一定……咳咳……”

他已经咳得无力再开口,宋越婠见了,又是一阵潸然泪目,“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去请医官过来。”

言毕,宋越婠哭着往外跑去。

她的背影一消失,辛佚傥突然凌厉地看向仲泰安。只一道目光,就让仲泰安如芒在背,他倏地跪下,“属下该死!”

辛佚傥点点头,不冷不热道:“是该死!”

“本宫的伤竟要……一世顽疾了?”

仲泰安飞快摇头,“是属下胡诌的!”

仲泰安深谙,没有哪个上位者愿意听到下属诅咒自己没几年可活了。他真是撞了邪了,竟然听信了秦科的馊主意,他早该想到秦科这混蛋为了争宠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是秦科给你出的主意?”

殿下果然料事如神!仲泰安汗颜,不知此刻把责任通通推到秦科身上,殿下还会不会继续重用他?

“是,此事全是秦统领……”

“做得好!”

“……啊?”仲泰安目瞪口呆:殿下方才说……做得好?

“此事虽然你们未经本宫同意便擅自做主,不过总归解了本宫燃眉之急。至于诅咒本宫没几年可活一事……本宫也不打算计较了。”

“咕!”仲泰安咽了一口唾沫,忙不迭道:“殿下,此事多亏了秦统领提点,属下才能灵机一动将功补过。”

辛佚傥点点头,明白仲泰安这是对跟丢宋越婠的事耿耿于怀。

“本宫的伤势究竟如何?”

他虽然知道仲泰安的话有几分夸张的味道,不过方才的咳嗽也不全是假的。如今胸肺还隐隐作痛,提气运功时也始终阻滞不前。

“回殿下,那药性确实厉害,您强用内力推毒,的确已经伤了肺腑。不过好在殿下年轻,身强力壮,只要好好静养数月,自会痊愈。”

“方才殿下咯血只是因为妒……”仲泰安忽然改口,“……怒火攻心,伤及心肺才将反噬之痛增强数倍……”

辛佚傥点点头,好像确实如此。每当宋越婠说一些让他发疯妒忌的话,他便疼得仿佛五脏都要裂开了。而像她方才那样温柔体贴时,他又会浑身舒坦起来。

她才是他最好的灵药!

“你先出去侯着,本宫再运气片刻。若是宋越婠来了,你就……”

见状,仲泰安十分狗腿地附耳过去。

不一会儿,宋越婠便拉着医官风风火火跑来了。

仲泰安在门口拦住医官,“李大人,在下有话要说,是关于殿下的顽疾……”

宋越婠本欲停下来听一听究竟,屋内忽然传出辛佚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她眉头一皱,忙不迭推门进去。

“辛佚傥你怎么样了?”

“咳咳……婠婠你果然来了!”他唇色发白,显然精神不佳。

见他这般模样,宋越婠莫名地又一阵鼻酸。

她垂泪道:“你既然没有对我……昨夜为何不对我说实话?”

“我怕说了,你便心安理得咳……不再理我。”

他倒是了解她的个性!

“你这个人,总是什么都藏在心里,不问不答,问了也未必回答。”

宋越婠蓦地顿住: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人,她一直知道的,不是吗?

“婠婠,事到如今你可还要离开我?”

宋越婠默了默,为何上天总爱给她出难题?

“你也别太悲观,太肿安毕竟不是医者,他说的话做不得准,说不定只是误诊。”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随行医官李大人一直以为使团里只有江正使一位大人,毕竟宋副使从未出现过。可今日,不仅宋侍郎露面了,辛世子也不请自来,就连太子殿下也凭空出现。

原来平日里那位神秘莫测的梓台大人正是东宫啊!

“李大人咳咳……免礼!”

辛佚傥想坐起身,但他一动便气血不畅,宋越婠连忙上前搀扶。见状,辛佚傥心中暗喜,顺势靠在宋越婠胸前。

好重!

“重吗?婠婠。”辛佚傥心疼地看着她,作势要起身离开。

宋越婠咬咬牙,眉开眼笑安慰她:“无妨!殿下觉得舒适就好。”

“这样挺好。”他终于露出笑容,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东宫之笑果真让人受宠若惊。

李大人早闻太子殿下十分宠爱未来大妃,如今看来所言非虚。这位艳绝京城的宋侍郎当真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幸运儿。

半晌后,辛佚傥讳莫如深地看着医官。

“本宫的伤势……李大人但说无妨。”

闻言,宋越婠紧张地看着李大人。

李大人被几人各有深意的眼神反复煎熬,顿时汗流浃背。然而身为人臣,他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老臣无能!”李大人倏地跪地,“殿下顽疾已落,老臣无力扭转。”

“李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越婠猛然坐起,牵扯到辛佚傥害得他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她又懊恼着飞快坐下。

一边心疼地看着辛佚傥,一边温柔地替他顺气。她的柔荑仿佛注入魔力,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这温柔滋味让辛佚傥十分受用。

“回副使大人的话,殿下的五脏均有受损,最严重者乃是心肺部位……”这句话李大人并未添油加醋,太子的确受了伤。

“下官也不知殿下的伤势怎会如此奇怪,好像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了,如此反复折腾,难怪会落下病根。”

他没说“顽疾”,但是“病根”两字听在宋越婠耳朵里,也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李大人,殿下还有多少年可活?”

“这……”

李大人看了看殿下意味深长的眼睛,他又不愿欺君罔上,又不愿咒君犯上,于是只能急中生智道:“人生苦短,今后的岁月望殿下务必珍之惜之。”

听了李大人的话,宋越婠这才叫万念俱灰。太肿安的判断,难道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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