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夜游小学后又过了好几天,某一天的夜晚,杨伟突然接到纪晴的一个电话。
“伟,我有点醉了,来接我好不好?”
“恩,丫头,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这就来。”杨伟记得华子说过,纪晴很少陪客人喝酒,更谈不上喝醉酒了!她今天是怎么了?
赶到排挡,华子马上迎了上来:“伟仔,你来得刚好,晴晴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晚一个劲地给客人敬酒,刚刚还吐了,问她发生什么事,她又不说,现在排挡有点忙,我走不开,你先送她回去吧!”
“恩,我知道了,刚刚纪晴也给了我电话,她在哪啊?”
“在后门哪里,洗碗的阿姨帮忙看着她!”
杨伟找到纪晴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脸色泛红,低着头,看她样子好像很难受。
“丫头,你没事吧!”
“伟,你终于来接我了”纪晴看到杨伟的到来,自然反射紧紧跩着他衣角。
“恩,丫头,我们这就走,阿姨,谢谢你,我现在送她回去”杨伟蹲下,小心的背起纪晴,从后门离开了排挡。
虽然纪晴不算矮,却轻得很,背起她,杨伟基本感觉不出来,又或许珍视一个人,任何时候都不会觉得她是负担吧。
“伟,我暂时不想回家,你背我往一个人少的地方,等我酒醒了再说。”纪晴在耳旁紧张的说,或许她是不想让婆婆担心。
杨伟背着纪晴沿着一条比较荒凉的马路往前走(到了深夜,公共汽车没班次以后,大学城里基本上没什么汽车和行人),没走上一小段,路上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不一会儿,杨伟感觉到纪晴头靠着的一边肩膀凉凉的,接着就听到细细的啜泣声,她的双手也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脖子,杨伟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只能继续往前走。
“丫头,没事,咱不哭了,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要报警了。”
纪晴哭了好久也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杨伟怕她伤心过度,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伟!婆婆说她要走了,而且过几天,舅舅就会来接她去深圳,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纪晴似乎哭得更厉害了。
“傻丫头,婆婆哪么疼你,她肯定也舍不得离开你,她肯定也有自己的苦衷,我相信,她不会不要你的,而且,她到了深圳,或许生活会比现在更好,也会得到更加多人的照顾。”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舅母一直都对婆婆眼睛看不见东西抱有偏见,觉得她是个负累,所以不愿意跟她同住,婆婆也体谅她的想法,不想让舅舅为难,所以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也只有跟我们在一起,她才会开心,如果婆婆去了深圳,她迟早会被送去老人院,没亲人陪伴着她,她会很寂寞的”
“丫头,人是会变的,或许事实根本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你外婆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我想她也很想待在自己唯一的儿子的身边,而且,你一个人照顾婆婆,的确很吃力。”
“不,不,我一点都不辛苦,我只剩下婆婆一个亲人陪伴着我,我不想离开她,我可以把她照料的很好,陪着她,让她跟以前一样开心的活着,健康的活着,我相信这也是妈妈最想看见的,我要替妈妈好好的照顾婆婆,再苦也算不上什么。”
“丫头,不要再把什么都往自己的身上扛,你可以活得更加自私一点,更加自由一点,更加轻松一点,不要再被你父母的离世束缚住。”
“但是如果连我也放弃了婆婆,哪么婆婆以后要怎样活下去”
“丫头,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难道不明白婆婆的用心吗?你以为把婆婆留在自己的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就是对她好,但你有没有真心想过婆婆是怎样想的,你越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就越觉得自己亏欠了你,觉得自己拖累了你,特别是你放弃了学业,白天照顾她,晚上当啤酒妹,更让她觉得对不起你死去的父母,她明白你是一个十分孝顺的女孩,也不忍心在你最需要家人关怀的时候离你而去,这2年来,她是活得左右为难,你有没有为她想过啊!她真心希望你能像其他这个岁数的女孩一样,上高中、考大学,过上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人生。你明白吗?”
纪晴把头埋下,静静的没有说话,杨伟说的道理她一直都懂,但就是没有勇气面对,不愿意放手,父母的突然离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也更让她觉得要珍惜身边的亲人。所以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管婆婆是否愿意,她也硬要把婆婆留在自己的身边,脆弱的她没法一个人面对生活,潜意识的驱使,她要不惜代价把生活维持到父母尚在的时候一样,希望一切还是原来的那样美好与幸福,不想面对现实。这些都是造成她活的很累的根源。
在夜深无人的公路上,杨伟依旧背着纪晴,默默的向前走,尽管双手已经开始有点麻痹颤抖,但也竭力压制身体的异状,不想放开纪晴,他希望这条路永远不会有尽头,就这样,和纪晴永远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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