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的某个清晨,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刘华强就被一名狱警从禁闭室引领而出,首先前往犯人浴室洗冲洗两周累积的污垢,换上崭新的囚服,而后继续参与入监教育课程的学习。
沐浴更衣之后,天色已彻底放亮。曙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金黄而湿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晨雾,犹如薄纱轻舞。天穹渐渐褪去夜色,过渡为浅浅的蓝调,顷刻间,东方天际划过一道瑰丽的红霞,逐渐扩散、增辉。
朝阳破晓,透过清晨的雾霭,斜照在刘华强的头顶、脸颊乃至全身,那份温暖令他倍感惬意。
初入监狱时,他以为这里是个束缚自由的小天地,然而,经历了禁闭室的拘束后,此刻能再度行走自如,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毕竟,在那狭小的禁闭室中,他这般身高之人只需几步便会碰头。
在狱警的带领下,刘华强穿梭于各个监区,最终来到入监教育分监区的大楼前。绕过楼体,只见一片操场上聚集着一群犯人,在一名教官的号令下整齐划一地操练正步,人数相较之前似乎有所增加。
此刻,犯人们一边踏着正步,一边嘹亮地唱着:
“齐步走一二一,昂首挺胸勿低头,迈出新生第一步,重启人生旅途。齐步走一二一,不再彷徨犹疑,积极改造求重生,向着光明勇往直前。四季轮回中我们改头换面,铭记亲人的殷切期盼。齐步走一二一,坚定信念向前行,一二三四!”
短暂的休息间隙,狱警将刘华强带到教官面前,敬礼报告:“孙队长,这位就是前不久因闹事被关禁闭的犯人刘华强,现在交由您接手,由您教导他队列训练。”
孙队长颔首示意狱警离开,锐利的目光落在刘华强身上,语气严肃地说:“刘华强,你要给我听好了,无论你在外面有多能打,在我这里,必须绝对服从命令。我不会为你补上这两周的课程,你需要直接跟班训练,动作不标准或者不到位,我将一视同仁地对你进行处罚,听明白了么?”
刘华强打量眼前的孙队长,年约四旬,身材高大,只比自己矮一点点,足有一米八六上下,皮肤黝黑,满脸威严,流露出一种军人特有的气质,显然是一位转业到地方的军队干部,对于队列训练有着深厚的功底。
面对孙队长的厉声询问,刘华强未作多言,只是点头回应。
孙队长见状,吹哨集合队伍,刘华强迅速找到自己的568班,自觉站在末尾。此时,陈文智在不远处向他挥手致意,他不便言语,只报以点头回应。
在孙队长的指挥下,队列训练展开,刘华强跟随大家一起操练,很快发现这些基础队列动作他在小学和初中时期就已学习过,只不过这里的队形变换更为复杂多样,长久练习难免显得枯燥乏味,部分体弱的犯人动作开始变形。
但对于刘华强而言,这样的辛苦根本不在话下。他似乎天生对这些队列动作有着独特的理解和毅力,举手投足间,动作刚健有力,精准到位,堪称典范。
孙队长始终密切关注着刘华强的表现,两个多小时后,眼中竟流露出难得的赞许之情。
上午十点左右,队列训练暂告一段落,休息半小时后再进入教室听周曼尼授课,而下午则是继续队列训练,直到半月后结束考核。
当孙队长宣布休息,犯人们纷纷疲惫地瘫倒在操场上。
陈文智笑眯眯地挪过来坐在刘华强旁边,调侃道:“刘老大,你终于出来了,恭喜恭喜。”
刘华强感激地搭住他瘦削的肩膀:“陈文智,多亏你帮我作证,不然我哪能这么快出来。”
陈文智摇摇头:“刘老大,说实在的,我觉得你那次确实太冲动了,高德贵没主动惹你,你何必动手呢?幸好这里是教育分监区,不算真正的牢狱,加上高德贵本身也不是什么狠角色,所以除了我作证,张家财、马新民他们几个也站出来帮你说话。这些人现在还不懂得罪人的后果,真要见识过了,恐怕就不敢了,包括我在内,也不敢保证一定敢站出来。”
刘华强不愿过多解释当时的冲动,只是笑了笑说:“现在已经降为了二级严管,我可不想再进禁闭室了,不过我也绝不允许有人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陈文智叹了口气:“好吧,谁让你性子急躁,受不得半点委屈。既然如此,这次入监教育结业考核尽量考好吧,据说四个班总成绩前五名会有额外积分奖励,也许对你恢复原有等级有所帮助。现在咱们班扩充到了三十九人,四个班加起来怕有一百五六十人,要想挤进前五名实属不易,尤其你耽误了半个月的课程,更加不利。”
刘华强自信满满地笑着回应:“尽力而为吧,说不定我能冲进前五呢。”
陈文智见他信心十足,不禁在他的胸口拍了一掌:“看你这架势,莫非真是读过大学的才子不成?”
刘华强摆摆手:“离大学生还远呢,我只是读到初中就辍学回家帮忙了。”
陈文智闻言惊讶地咂舌:“原来只是初中学历,我还比你多读了三年书呢,不过你体型比我壮,底气自然也就比我足了。”
两人正交谈之际,上课铃声响起,568班的犯人们纷纷向教室走去,另一班犯人则走出教室准备接续队列训练。原来入监教育班的课程是分开进行的,文化课程和队列训练分别由两位警官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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