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内,一名妇人面带轻纱,怀中搂抱着一位熟睡的幼儿。
妇人时不时看向怀中婴儿,莞尔一笑,指尖划过熟睡幼儿脸颊,就如同是蜻蜓点水一般。
“小长安,以后也一定要常安呐。”
这一切,就如同是一位老者交代临终遗言般,语气中满是不舍与留恋。
不知何时,泪水已然攀上眼角,又再次打滑滴落至幼儿的额头。
那怀里的婴儿似乎是感知到妇人即将离别,那双稚嫩的双手死死的攥着妇人的衣衫。
可她哭的便更盛了,泪水如同暴雨梨花般,倾泻而下,她喃喃自语道
“小长安,乖,娘......出去一趟。”
大安国皇后,赵姬云
出身贫民人家,幼时与大安国天子江辰渊结识,并与其结下良缘,少年人血气方刚,立下誓言,若他日登临帝位,定立眼前佳人为后宫皇妃。
说是如此,做,也是如此,那日寒冬腊月中,为了一块烧饼能与一位女子争的急头白脸的小叫花子,当真做了如今这天下的天子。
而那个礼让半张烧饼的小女孩也成了如今大安国的皇后。
只是.....好景不长,似是天妒佳人,自立皇妃之后,大安国连年天灾,旱灾涝灾不断,虽税负劳逸不增,可百姓依旧是叫苦不堪。
而这个出身市井之地,无氏族,无家门,无背景,只一人便立于后宫顶峰之位的皇妃,便成了众矢之的。
朝中文武百官,一人两人还尚可堵住他们的嘴,可一座天下,千万黎明百姓,十传十,百传百,不过数日,便闹得人尽皆知,朝中皇后,出身妖邪之地,善迷惑人心,祸乱朝野,引天神震怒,故而龙脉国运受损,天灾不断。
若问大安国国民,可能不知四书五经任一一句但定知“除妖后,天灾亦除。”这一句市井传言。
皇后赵姬云的临终遗言,是用自己的血为墨水,在城门上刻下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天下要妾死,妾....亦然如此”
那一日,雨下的极大,可却还是未能将血淋淋的城门冲刷干净。
那一日,襁褓中的孩童,如同他的娘亲一般,泪染衣衫,哭了一夜又一夜。
这位出身贫民人家的皇后,便被全天下人,一步步,活活逼死。
而这一切,皆被两人尽收眼底,一人是大安国国师梁启生,而另一人,便是当今天子江辰渊。
那一日,整座国师府被人砸了一遍又一遍,种在府中的三颗百年柳树,也被人连根拔起,横插在整座府邸之中。
不知是巧合还是如何,自那之后,大安国便再无大灾大难,百姓阖乐,对于无心之举而害死一个无辜之人,皆是闭口不谈。
只当是其该死,命该绝.........
而对于这一切,国师府国师梁启生只用了八个字,便潦潦记载。
“天下无错,赵氏亦然。”
有人犯错,就得有人认错,即便无辜,即便无错,也要认,而从每一个人的角度去做,却是,人人无错。
可总得有人去死,天下人不愿去认这个错,那她赵氏一介妇人,甘愿如此。
时间若水,悄然而逝,十数年后.....
读书殿内一位少年人追着教书先生的屁股后面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从天地根本问到水中蜉蝣,从宫中问到市井,从殿内问到殿外,只是先生并未不耐烦,一一为弟子解惑,反倒是最后,先生问了一个问题,将少年郎堵的语塞。
“那,太子殿下,昨日的课业,可曾完成?”
“这..........”江长安尴尬一笑,挠了挠头,仓皇而逃。
“梁先生,明日再聊!”
梁启生见状,淡然一笑,转身离去,不以为然。
学生不写作业那能怎么办?不写便不写了罢,自己的学生那能有什么办法,罚就是了.........
少年郎一路小跑到御花园,贴身婢女也顾不得体面,也同自己的这个主子跑来跑去。
“殿下,殿下慢些,小心摔着。”
两日一次,少年郎都会去见一见他在宫中唯一算得上是朋友的朋友。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少年并未止步不前,反而脚步便更加急促。
而此时,另一边,国师府内,一座棋盘之中,一黑一白交错而落,下的有来有回。
清风一过再过,却还是吹不到一人,这一盘棋,竟是两人隔空对弈,无一人身临此地。
每一个动作,每一步棋都仿佛是早已在二人预料中的一般,没有丝毫停顿,执棋便落。
棋子就如同雨滴洒落天地,顷刻间,两盒棋子便已然见空,而黑白局势却仍是不分上下。
此刻,只见,棋盘之上,仍有一枚棋子盘旋上空,下一秒,只听一声脆响,一枚黑子便悄然落下。
随后,清风一震,整座棋盘竟被这股清风生生掀翻在地,满盘棋子皆散落而出。
这一局,黑子,险胜半目。
这一日,整座国师府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那位国师也再次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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