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第一章 撤退 第二章 路途遇阻 第三章 飞来横祸

逃出死亡之地

篮风

2080年4月16日,在中国香港国际大剧院的放映厅,41岁的李云昊和37岁的张志涵带着四个孩子,参加了电视连续剧《逃出死亡之地》的首映式。这部电视连续剧,是根据李云昊和张志涵夫妇的长篇小说《逃出死亡之地》改编并投资拍摄。

为了让首映式隆重举行,李云昊的泽德影视公司投入了1亿美元进行了大肆宣传。泽德公司代表了李云昊和张志涵的同学熊泽军和张明德的名字。根据李云昊的讲述,这两位同学在穿越逃亡中没有回来,而留在了唐朝。为了纪念他们,李云昊将影视公司取名《泽德影视公司》。而很多人认为,这不过是李云昊和张志涵为了给影视剧打广告,编撰出来的科幻故事而已。

在首映式举起前,李云昊和张志涵将《逃出死亡之地》摘取精华片段,拍成了广告宣传片,在世界各地轮番宣传。

今天来参加首映仪式的代表,不但有国内各大电视台和媒体的领军人物,还有四十多个国家的媒体代表前来参加。

首映仪式由李云昊主持。

上午9点整,首映仪式开始。李云昊走上讲台,说道:“各位代表,各位来宾,欢迎来到香港国际大剧院,参加《逃出死亡之地》的首映仪式。特别是国外的朋友,为了目睹这部震撼人心的科幻巨片,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参加我们泽德影视公司举办的首映仪式,在这里,我向你们表示深深的感谢!下面,我向你们介绍这部电视连续剧。这部电视连续剧,一共100集,由我和夫人历时10年制作完成。《逃出死亡之地》全剧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50集,主要演绎如何逃出侏罗纪;第二部分50集,主要演绎如何逃出唐朝。为了让各位能在短时间内了解剧情,我们将全剧的精彩部分浓缩成100分钟,供各位欣赏。”说完,李云昊走讲台,来到观众席的座位上,与夫人张志涵和四个孩子坐在一起。

台上的大屏幕开始放映《逃出死亡之地》的广告宣传片。宣传片拍得很震撼,第一部:外星人、恐龙、机器人、蟒蛇、老虎、狗熊、狼群、大猩猩轮番上演。第二部:李世民、李靖、张强、熊泽军、张三郎等人也轮番登场。整个宣传片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九岁的大儿子李俊问李云昊:“爸爸,这故事里面怎么会有你和妈妈的名字呀?”

李云昊笑了笑说:“那就是我和你妈妈。不但有我和你妈妈,还有我们的同学,他们有的死在了逃亡的途中,有的留在了唐朝。”

八岁的二儿子李军说:“爸爸,我们看完宣传片以后,你给我们讲一讲整个故事情节好不好?”

张志涵对李云昊说:“孩子们正在成长阶段,我们的历险经历太惊险恐怖,如果让他们知道,会对他们的身心造成负面影响,还是多给他们讲一些高兴快乐的故事吧!”

李云昊点点头:“你说的没有错,我们的历险故事,就让它在我们这一代结束吧!”

李俊说:“妈,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李云昊说:“你妈说的对,《逃出死亡之地》太血腥恐怖,少儿不谊。有空的时候,我给你们讲《熊猫历险记》。”

六岁的小女儿李秀英拍着小手说:“太好了,我喜欢听熊猫的故事。”

首映仪式结束以后,来自世界46个国家的代表和国内各大电视台与泽德影视公司签订了购买该剧的合同,首映仪式圆满结束。

回到别墅,天色已晚。两名漂亮的保姆已经把晚饭准备好。吃了晚饭,张志涵把孩子们安排就寝以后,来到了主卧室。他们洗漱完毕,放松地躺在床上。

李云昊说:“从2070年4月我们来到香港,到现在整整10年,我们为《逃出死亡之地》呕心沥血,从写小说到拍摄成电视连续剧,我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现在终于成功了。”

张志涵说:“想起我们10名同学,从学校出发寻找氦3,一路逃亡,最后只有我们两人回到了这里,心里就难受。”

“我们兑现了对熊泽军和张明德的承诺,用小说和电视连续剧的形式,再现了我们10名同学的探险历程。文学艺术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产物,我们拍摄的电视剧,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它再现了我们探险的整个过程。我相信,那些牺牲的同学应该瞑目了。”

李云昊和张志涵躺在床上,回忆着那段难忘的穿越逃亡岁月……

第一章 撤退

西南,大山深处,崇山峻岭,云雾缭绕。青灰色的石灰岩上,铺满了无数的蔓藤。光秃秃的岩壁上,从石头缝里伸长出来的松树,枝繁叶茂,苍劲挺拔,傲然屹立于云端之上。一只栖息在松树枝头的山鹰,似乎受到了惊扰,突然煽动有力的翅膀,腾空而起,划破天空,瞬间消失在大山深处的云雾中。

石壁下,无数大大小小的溶洞,隐匿在密林中。按照常理,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里,溶洞会有野兽或者蝙蝠、野鸽子之类的飞禽走兽藏匿。但在这些溶洞中,却看不见一只动物,甚至在溶洞外的密林中,连鸟儿也很少见。

一头野猪慌不择路,从山脚下拼命往山上奔跑,在它的身后,一位猎人紧追不舍。猎人四十来岁,头戴一顶浅蓝色的破棉帽,身穿一件破棉衣,腰上围了一圈豹子皮。野猪个头很大,约有300斤左右,猎人已经将野猪击伤,也许没有击中要害,这家伙拼命往树林里钻,想逃过猎人的追杀。猎人知道野猪支撑不了多久,所以手提猎枪,沿着血迹往前追寻。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猎人急忙跑上前一看,只见野猪已经倒毙。猎人很纳闷,暗自腹诽:我还没有开枪,怎么就响起了枪声?他正想上前查看,突然听见有人大喊:“站住!”

猎人抬头一看,哦……原来是一个当兵的正拿枪对着自己。

“你是干什么的?”那当兵的大声喝问。

“老总,我是打猎的,那头野猪被我击伤了,我把它赶到了这里。”猎人指了指倒毙的野猪。

“猎人?”当兵的瞥了猎人一眼,冷哼了一声说:“老子才是猎人!专打你这头野猪。”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枪响,猎人重重地倒在地上。

原来,这里住扎着一支国民党的留守部队,他们像幽灵一样掩藏在密林中,一旦有人靠近,就开枪将其击毙,所以,当地人称他们为“幽灵部队”,也有人叫他们“魔鬼部队”。这支神秘的部队驻扎在这些大大小小的洞子里,这里距离前线很远,附近有一支百十来人的游击队,由于装备和人员的训练素质相差太大,也不敢轻易招惹这支装备精良的魔鬼部队。这支国民党部队为什么会驻扎在这里?谁也不知道。

现在,我们就来揭开这支幽灵部队的真相。

1949年1月8日,天刚亮,林芳拿着一份电文,急匆匆地来到曾志飞的办公室。

“报告师座,汤总司令急电!”

林芳,24岁,国民党留守部队报务室中尉组长。

曾志飞,三十六岁,黄埔军校第五期毕业生,原系国民党第五集团军顾祝同手下的少将师长。抗战胜利以后,国民党从日本人手里接收了一批文物和黄金,蒋介石给这批文物和黄金起了一个代号叫“WH”。汤恩伯受蒋介石秘密指令,从各个部队抽调三百多人,一个营的编制,组成守备队,由曾志飞负责,对这批文物和黄金进行秘密保护。曾志飞报考黄埔军校以前,曾在少林寺当俗家弟子,学得一身好功夫,这也是汤恩伯选中他的原因之一。由一位少将来负责看管这批文物和黄金,足见这批物资的重要性。

“加急!接总统密令,限十五日之内将WH全部运抵上海转船去台湾——汤恩伯”。曾志飞接过电报,目光快速扫过每一个行间每一个字,在这一刻,他感觉天要塌下来了,眼前一阵眩晕。他定了定神,再次看了一遍电文,确信电报内容准确无误。他绝望地瘫坐到木椅上,自言自语道:“完了,党国完了。”在他眼前,仿佛看见一艘艘船只停靠在黄浦江边,很多人正大包小包地往船上搬运物资,然后仓皇逃往台湾。曾志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心想:既然蒋校长要退守台湾,那就去台湾吧!不管党国的命运如何,身为一名党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时间紧急,必须马上行动。

曾志飞向门外喊道:“姚副官,你进来一下。”

少校副官姚毅文跑步进来,问道:“师座有何吩咐?”

“马上通知连以上的军官开会,宣布撤退命令。”

“什么?撤退?”姚毅文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曾志飞。

“你自己看吧!”曾志飞把电报递给姚毅文说:“这是上峰发来的电报。”

姚毅文接过电报,看了一遍电报内容,把电报递还给曾志飞,然后说:“我马上通知开会。”

看着姚毅文离去的背影,曾志飞皱起了眉头,心里像一团乱麻,自己在这深山老林的石洞中待了三年多,虽然时间漫长,但是没有参加打内战,自己也乐得清闲。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虽然国民党节节败退,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要退守台湾嘛?他是在担心党国的未来,还是担心自己的前途?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

参加会议的一共有六人:副官姚毅文,营长郝汉,一连连长吴大鹏,二连连长李国泰,工兵连连长冯大牛。

会议在山洞的大厅里举行,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凝重。曾志飞坐在会议桌前,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军官,见人员已经到齐,于是站起身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各位同仁,接汤总司令密电,限我部十五日之内,将所有WH全部运往上海,然后转船去台湾。现在,国军节节败退,各个隘口均被共军封锁,在我们的周围,还有游击队的骚扰,要想按期抵达上海,我们必须避开共军的主力,绕小路离开。”他来到洞壁上的军用地图前,用手里的小木棍指着地图上的红色圆圈,“咚咚咚”地戳了几下地图。

军官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焦距在那红色圆圈上。

“大家请看,这里叫云雾山,云雾山下有一条峡谷,我们可以从这里绕道出西南去上海。”曾志飞放下棍子,回到桌子前坐下,继续说:“1927年,桂系军阀陆荣廷在云雾山发现了一个金矿,他修筑了一条简易公路,从峡谷直达金矿,并招募了1000多工人,对云雾山的金矿展开了大规模地开采。两年以后,传说有一天,金矿的1000多人神秘失踪了。当地警察局派人前去调查失踪原因,结果十二个前去参加调查的警察再也没有回来。后来,人们称这条峡谷为‘死亡谷’。二十年来,很少有人再涉足这条峡谷。”他扫视了一下那些开会的军官们,见他们一副惊诧的面孔,他笑了笑说:“各位不必担心,这些都是传说,本人根本不相信会有神秘失踪这档子事儿,我认为,这些传说不过是老百姓的臆想而已,我们不必去理会。那里人迹罕至,虽然有小股的共军游击队活动,但他们人数很少,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如果走这条路去上海,我想不会遇到太多的共军。问题是,我们出山的公路多年没有维修,很多地方已经坍塌,现在我命令:全体官兵配合工兵连,明天参加抢修公路,务必在五天之内让公路畅通,争取1月13日出发。”

军官们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大声回答:“是!”

工兵连长冯大牛走出会议室,不停地琢磨会议的内容,他心想:师座要自己抢修公路,然后把这么多宝贝运往上海转船去台湾,自己辛辛苦苦窝在这深山老林里守候了三年多,一旦去了台湾,自己什么也捞不到,不如瞅紧机会偷点儿宝贝,拿出去卖点儿钱,也不枉自己辛苦这么多年。想到这里,他捏了捏拳头,自言自语道:“就这样办!”偷什么好呢?他摸了摸后脑勺,反复琢磨下手的目标,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文物里面,听说有很多玉器,它可比黄金值钱,说不定里面还有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不然,蒋介石也不会大动干戈,派这么多人来守候这些古董。对!就偷文物里面的玉器。想到这里,冯大牛脸上露出了狡诈的表情。

这条公路三年多来一直没有维修过,为了保密,平时很少有车辆进出,所以路面上长满了杂草,有的地方已经坍塌,维修起来费时费力。为了在规定时间内完工,曾志飞给冯大牛增派了一个连的士兵参加抢修,200多人的队伍,没日没夜地干,晚上轮流加班,一刻也不休息。

这条公路是三年前修建的,当时为了藏匿这批文物和黄金,国民党派了一个工兵营秘密修建了这条公路。据说公路修完以后,这些工兵全部失踪了,传说他们被送到了前线,也有人说被秘密处决了,总之,这些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条公路从溶洞通到死亡谷,连接死亡谷到云雾山的那条废弃的公路,公路翻过云雾山,可以直达湖北。这条公路已经废弃了二十年,由于时间紧迫,不能维修死亡谷到云雾山的那段路面。曾志飞无奈地想:只有一边走,一边修补公路,云雾山的公路即使废弃,也不至于坏到完全不能通车的境地,凭自己几百人的部队,还有一个工兵连,修补一下损毁的路面也不在话下。

撤退的时间紧迫,曾志飞对死亡谷和云雾山没有一丝敬畏之情,加上他是一个无神论者,对死亡谷和云雾山的失踪事件嗤之以鼻,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1月12日,这条公路勉强修补完成。

官兵们连夜装车,冯大牛是上尉连长,平时指手画脚习惯了,今天,他主动干起活儿来,而且非常卖力。

站在旁边的中校营长郝汉见冯大牛累得满头大汗,一脸狐疑,问道:“冯连长,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呀?不要把自己累坏了,还是让士兵们干吧!”

“没事儿,师坐不是说了吗?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出发,才能按时到达上海,大家一起装车来得快。”冯大牛假装谦虚地应承着。其实,他积极搬运文物,是在根据箱子的重量来判断文物和黄金的装车情况。装黄金的木箱很重,而文物里面有很多稻草保护,木箱就要轻很多。他专选装文物的木箱子搬运,还默默记住每一辆装文物的车牌号。

一阵忙碌过后,所有物资全部装载完毕,文物和黄金装了12卡车,生活物资、武器装备装了4卡车。

1月13日早晨,部队整装待发。曾志飞和秘书、副官、报务组长乘坐吉普车,其余官兵分乘12辆大卡车。

营长郝汉跑步来到曾志飞面前,双腿一并,敬了一个军礼:“报告师座,部队整装完毕!”

曾志飞戴了一副墨镜,一双白手套,他回头看了看待了三年多的山洞,脸上浮现出恋恋不舍的表情。

郝汉大喊道:“全体都有,向营地敬礼!”

官兵们举起右手,整齐地向营地敬礼告别。

“礼毕!”郝汉收回了右手。

第二章 路途遇阻

曾志飞将手一挥,命令道:“出发!”

“是!”郝汉跑向前面的第一辆卡车,“噌”地一声站上驾驶室外的脚踏板,左手抓住打开的车窗,右手向前一挥,发出一声号令:“出发!”

26辆卡车和一辆吉普车驶离了营地,工兵连的车队走在最前面,以应付路面垮塌情况,中间是装载文物和黄金的车辆,然后是一个连的运兵车队保护文物和黄金。曾志飞的吉普车走在运兵车队后面,在他后面,还有一个连的运兵车保护。

撤退的队伍浩浩荡荡向云雾山进发。这条公路很窄,路基也不稳固,三年过去了,很多路段已经坍塌,现在虽然进行了修缮,但由于时间紧迫,难以恢复到从前的公路模样。

何曼丽靠在曾志飞的肩头,爹声爹气地说:“师座,这些WH不过是一些文物和黄金,蒋总统还派了一位将军来保护它,一定价值不菲!我们辛辛苦苦守护了这么久,不知道蒋总统会给我们多少奖赏。”

“这是党国的财产,保护好它们,是我们军人的职责。至于奖赏问题,你不必操心,完成了这次任务,我们会得到嘉奖的。”

“师座,我觉得这批文物和黄金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不然,上峰也不会派这么多党国精英来保护它。”

曾志飞一惊,疑惑地望着何曼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啥呀?全营的人都晓得,这些都是一些普通的文物和黄金,既然很普通,至于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吗?除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我觉得这些文物和黄金不简单。”

“住口!”曾志飞突然大喝一声,表情严肃地望着何曼丽,训斥道:“你作为一名党国军人,应该知道纪律,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打听,更不要胡乱猜测,知道得太多,离地狱就越近,明白吗?”

“是!”何曼丽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很不爽,暗自腹诽:“凶啥子嘛?也许你和我一样,啥都不晓得,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坐在旁边的报务组长林芳,看着何曼丽被曾志飞一通训斥,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何曼丽和林芳都是二十三岁,只不过何曼丽比林芳要小三个月。但是何曼丽比林芳要漂亮很多,一米六五的个子,皮肤白皙,长了一副勾魂眼,配上那瓜子型的脸蛋,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感觉,略施粉黛,简直倾国倾城。而林芳只有一米六一的个子,皮肤不白不黑,脸长得一般,与普通女孩没有两样。在山洞里坚守了三年多,对于这两个成熟的女性来说,日子有多难熬,难以想象,她们对男人的渴望比任何女人都要强。虽然有很多军官主动与她们套近乎,但是,谁也不敢有过分的举动,因为这两个女人与曾志飞和姚毅文的关系不一般。俗话说,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曾志飞喜欢何曼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

从女人的角度看,曾志飞一米八高的个子,方脸,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彩,浓密的眉毛,高耸的鼻梁,无不透露出异性的魅力。从下级的角度看,曾志飞的眼睛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迷雾,他的脸上很少有笑容,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军官和士兵们对他的评价是冷酷,无感情的刽子手,因为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他亲手枪毙过六个玩忽职守的士兵。尽管这样,作为女人的林芳,还是拼命地追求曾志飞,但是曾志飞似乎看不上林芳,尽管林芳使出了浑身解数向曾志飞表达爱慕之情,也没有让曾志飞动心。英雄爱美女,冷酷的曾志飞也是凡人,他爱何曼丽也是情理之中。无奈之下,林芳只有和姚毅文好上了。但是在她的心目中,一直嫉妒何曼丽,看到何曼丽被曾志飞训斥,她不幸灾乐祸才怪。

卡车行进到半山腰,视野开阔起来。只见山上树木稀少,汽车的引擎声,震得山上的泥土不停地向下滚落,一块滚动的小石头砸在吉普车的顶蓬上,发出“砰”地一声响,然后又弹了出去。

曾志飞紧张地对副驾驶上的姚毅文说:“姚副官,你通知所有汽车抓紧时间通过,据我所知,这里是一个滑坡地带,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姚毅文刚跳下车,前面的汽车全都停了下来。姚毅文一边往前走,一边询问:“怎么回事?咋个都停下来了?”

“前面塌方了,把公路堵塞了。”站在路边的郝汉着急地说。

“什么?塌方了?”姚毅文顿感吃惊,他大声说道:“叫工兵抓紧时间把路面疏通,这里不宜久留。”姚毅文说完,马上回来向曾志飞汇报。

曾志飞得知前面道路塌方堵塞,更加显得紧张不安,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停地叫姚副官前去催促工兵加快疏通路面。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曾志飞不停地看手表,显得焦躁不安。

姚毅文跑步回来向曾志飞报告:“师座,前面一块大石头横在路中间,无法移除,你看怎么办?”

曾志飞一惊,生气地训斥道:“你们这几天是怎么维修公路的?这么大一块石头横在路中间,难道看不见吗?”

“报告师座!昨天我和郝汉坐着吉普车,沿途检查过路面,没有看见这块大石头,估计是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石头从山上滾落下来,掉在了公路中间。”姚副官解释说。

“那就抓紧时间疏通啊!不能长时间待在这危险的地方,说不定还会有石头滚落下来。”

“这石头可能有几十吨重,大家想把它推下山,但是公路很狭窄,只能站十多个人,根本使不上劲,推了几下,那石头丝纹不动。”

曾志飞抿紧嘴唇,紧锁眉头,略一思忖,然后抬头说道:“你把郝汉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是!”

姚毅文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他带着郝汉过来了。

郝汉向曾志飞敬了一个军礼,问道:“师座,你找我?”

“前面疏通得怎么样了?”

“报告师座,前面还在努力疏通!”

“我问你能不能很快疏通?如果不能很快疏通,有什么解决办法?”曾志飞紧皱眉头,一脸的焦急。

“报告师座,那石头太大,最好的办法是把它推下山,可是,工兵们费了很大的劲儿,也推不动那石头。”

“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曾志飞看着郝汉的眼睛。

“有两种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哪两种办法,赶紧说来听听。”

“第一种办法,将石头下面的公路挖开一个缺口,让石头滚下山,然后再将缺口填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样耗费的时间很长,而且很危险。”

曾志飞沉吟了一下,抬头问道:“第二种办法呢?”

“爆破!”郝汉毫无犹豫地说。

“什么?爆破?”站在旁边的姚毅文一脸惊讶。

“有什么惊讶的呀?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曾志飞瞥了姚毅文一眼。

“这是个滑坡地带,土质疏松,爆破的震动声容易引起大面积滑坡。”姚毅文解释说。

“郝汉说得对,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移动这块巨石,第一种办法费时费力,还很危险,只有爆破才是快速解决问题的办法,让工兵分十次、二十次、三十次地爆破,这样爆炸的震动就很小了。总之声音不要太大,多爆破几次也不妨,只要把塌方的机率减少到最低就行。”

“是!”郝汉转身离去。

曾志飞打开车门来到车外,看了看山坡,皱了皱眉头,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对姚毅文说:“你让所有汽车倒退回去100米远,以免爆破下来的石块砸到汽车。”

“是!”姚毅文开始指挥车队往后倒车。

郝汉安排的起爆开始了,第一次爆破很成功,山上只滚落一些小石块和泥土,工兵们小心翼翼地爆破那块巨石,四个小时过去了,最后终于扫清了路中间唯一的障碍。

工兵们顺利地清除了路障,曾志飞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他心里很清楚,必须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因为在无雨的天气里,土壤相对比较硬,滑坡的机率相对较少。如果一下雨,泥土会变得松软,从而增大滑坡的危险。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滚落在公路上的巨石,就是那场雨惹的祸。虽然清除了路障,但是,危险并没有解除,此时的路面松软潮湿,那些光秃秃的山坡,怪石林立,一些泥土承受不住石头的压力,很容易滑坡。

官兵们兴奋地回到了车上。

曾志飞并没有像那些官兵一样兴奋,因为这块大石头挡路,足足耽误了四个小时,按照行程安排,今天要进入死亡谷,然后翻过云雾山。从营地到死亡谷的这段公路已经维修过,但是从死亡谷到云雾山的公路已经废弃了二十年,由于撤退时间紧迫,曾志飞决定车队一边行驶,一边维修。翻过云雾山,就可以从湖北去上海。曾志飞不担心那条公路好坏,因为有工兵连负责维修,也不担心云雾山上的游击队,因为他们总人数加起来不到一百个人,如果游击队胆敢袭击装备精良的车队,那就是鸡蛋碰石头,一点儿胜算都没有。曾志飞不相信死亡谷的传说,是因为这支游击队藏匿在云雾山上,依靠迷雾做掩护,经常和他们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有一次,游击队偷袭营地,由于他们武器差,人员少,偷袭未果,反而被一个连的国民党士兵追剿。那些游击队员凭借熟悉的地形,一下子逃进了死亡谷的迷雾中。国民党的追兵站在死亡谷的入口,望着阴风惨惨的迷雾,吓得望而却步。曾志飞为了打消官兵们的害怕心理,经常安慰说:“既然游击队藏匿在死亡谷和云雾山里,说明那些可怕的传说都是假的,游击队能进出死亡谷,我们也一样可以进出。”曾志飞的这番言论,确实打消了大部分官兵的顾虑。但是,传说中,那些失踪的人究竟去了哪里?至今是一个谜,一个无法破解的谜。

时间已经耽误了四个小时,现在必须抓紧赶路。曾志飞回到车上,关上了车门。

郝汉站在车门边,大声喊道:“出发!”

汽车的引擎全都发动起来了,由于二十多辆汽车同时发动引擎,路面产生了微微的震动,山坡上不时有石块向下滚动。

第三章 飞来横祸

一个石块从山上滚落下来,打在吉普车的保险杠上,这是一辆美国生产的M3A3布莱德利吉普车,这种车也叫新步骑兵战车,抗打击能力很强。但是曾志飞仍然很紧张,他对姚毅文说:“这里很危险,你让郝汉通知车队快速通过。”

姚毅文跳下车朝前面跑去。他绕过缓慢前行的车队,来到最前面那辆大卡车面前,只见郝汉站在车门边的脚踏上,正在指挥车队前进。

“郝营长,师座说这里很危险,让你通知车队加速通过。”姚毅文一边说,一边跟随卡车向前走。

“知道了!”说完,郝汉大声喊道:“这里是滑坡地带,非常危险,所有车辆跟紧我,快速通过。”

卡车加大了油门,本想快速冲过这个危险地带,没有想到,二十六辆卡车和一辆吉普车同时加大油门,汽车的引擎突然怒吼起来,无形中产生了巨大的震动。山上的泥块和石头像筛子里面的米粒,纷纷向山下滚动。

郝汉站在第一辆车上,他感觉情况不妙,急切地催促驾驶员:“快!冲过去!”

汽车颠簸着向前驶去。由于道路不平,车身摇晃得很厉害。

“长官,这公路又窄又烂,车速过快,很容易翻车。”驾驶员紧张地说。

“我不管你这些,你不但要加快车速,还要保证安全,这是命令!”郝汉几乎是一种无理地怒吼。

“是,加快车速,保证安全!”驾驶员不满地回应了一声,然后双眼圆瞪,目视前方,一咬牙,一踩油门,卡车发出一声嚎叫,朝公路的前方冲去。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油门踩得越大,震动也越大,车队像一群怒吼的狮子,在狭窄的公路上狂奔起来。车队行进不到100米,突然听见山上发出了隆隆的巨响,曾志飞把头探出车窗外,霎时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一坨巨石从山上飞奔而来,速度之快,根本无法躲避。

巨石以雷霆万钧之势奔车队而来,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辆装满黄金的卡车瞬间粉身碎骨,满车的黄金向四处抛撒,散落在山坡上。巨石顺着山坡继续往山下飞滚,所到之处,树木全被砸断。

这突如其来的横祸,把所有人都惊傻了。

车队停了下来。

曾志飞从那惊险的一幕中醒悟过来。赶忙对姚毅文说:“快去查看一下,被砸的车上还有活着的人没有?如果有伤员,马上抢救!”

姚毅文打开车门,跳下吉普车,向被砸车辆走去。他查看了现场,又询问了一些情况,然后回来向曾志飞报告说:“师座,驾驶室的两名士兵已经殉国。”

曾志飞眉头一皱,他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些士兵跟随自己在密林深处坚守了三年多,确实不容易。作为最高长官,他是这支队伍的灵魂,这个时候,他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整个队伍。只有沉着、冷静地应对突发事件,才能带领这支队伍走出困境。他定了定神,对姚毅文说:“走,我们去看一下。”

曾志飞下车来,和姚毅文来到事发地点。抬眼望去,散落在山坡上的黄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从车上下来的军官和士兵们,被眼前的突发事件吓傻了,他们惊魂未定,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有的士兵全身不停地颤抖。

曾志飞指着不远处的郝汉,呵斥道:“郝汉,你发什么呆呀?让所有人下车去寻找黄金,把找到的黄金分别装在其它卡车上,注意!要仔细查找,不要遗漏每一个角落。”

郝汉此时才回过神来,慌乱地敬了一个礼,回答道:“是!马上寻找黄金。”

曾志飞来到被砸碎的卡车前面,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一些汽车的碎片散落在山坡下。他对身边的姚副官低沉地说:“你找几个人,把那两具士兵的尸体掩埋了吧!”

不一会儿,郝汉来到曾志飞面前说:“报告师座,黄金已经找完,还有一根金条没有找到。”

“你们都仔细查找过了吗?”

“报告师座,都仔细查找过了,没有发现那一根金条。”

曾志飞皱起眉头,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抬头说道:“再查一下我们的士兵,如果发现有人私藏黄金,立即枪毙。”

郝汉大声喊道:“是!所有军官和士兵分连、排、班站成队列,开始检查。”

不一会儿,整队完毕,郝汉带领执法队,对每一个军官和士兵进行搜身检查。搜查完以后,郝汉跑步前来向曾志飞汇报道:“报告师座,所有官兵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金条。”

曾志飞心想:这山坡属于滑坡地带,树木很少,难道这金条会凭空消失?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2点零5分,时间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一咬牙,命令道:“找不到黄金就不要找了,工兵连由冯大牛带队在前面开路清理路障,郝汉坐后面的车。刚才的汽车引擎声音太大,最好分批发动引擎,拉开车与车的距离,油门不要太大,以免产生大的震动。”

郝汉点点头:“遵命!”然后走上山坡,大声说道:“刚才由于汽车发动机的引擎震动,引发了事故,现在不能一起发动引擎,五辆车一组,拉开100米的距离,前面五辆车开出100米后,第二组车再发动引擎,油门不要太大,缓缓驶过这一路段。记住了吗?”

“记住了!”

车队按照郝汉的安排,缓缓向前行驶,一些路面已经被乱石和树枝遮挡,工兵不时下车来排除路障,车队走走停停,缓慢向前移动。由于车队行进的速度很缓慢,震动小,再也没有发生滚石和滑坡现象。

到达云雾山的峡谷入口,夕阳已经淹没在山那边,暮色开始降临。突然,前面路口一根粗大的松木横在路中间,上面还立了一块木牌,牌子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警告!此路危险!请勿进入!”木牌有些腐烂,字迹已经模糊。

汽车全部停在路上。

一个工兵跳下车,看了看木牌上的警告语,再看那黑黢黢、阴森森的峡谷,顿感毛骨悚然。他退回到卡车旁边,问副驾驶的上尉连长冯大牛:“长官,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难道你们搬不动那烂树子呀?”冯大牛觉得他的问话有些奇怪,很不耐烦地杵了一句。

“那,那牌子上警告说:此路危险,请勿进入。”工兵不知是天气寒冷,还是害怕,身体不停地颤抖。

“啥?”冯大牛打开车门,跳下车来,上前打量了一下那立着的木牌子,生气地踢了它一脚,随着“嘭”地一声响,木牌飞入了树丛。冯大牛本能地抬起那只脚,一边跳一边骂道:“什么此路危险?老子有枪有炮,啥子危险没有见过?尽他妈吓唬人!”骂完,他做出一副痛苦状,咧了咧嘴说:“这烂牌子还有点儿硬呢!老子的脚都踢痛了。”他一瘸一拐地走回车前,向车上的工兵喊道:“你们几个下来,把树子移开!”

那树子似乎是有人故意砍倒横在路中间的,目的是阻止进入峡谷的人。树子很粗很长,树枝已经朽烂,树干上长了不少灰白色的蘑菇,看来已经在这里躺了不少个年头。几个工兵费了很大劲儿,也没有撼动那树子。

郝汉走上前来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冯大牛向郝汉敬礼道:“报告营长,前面有一根大树挡住了去路,工兵正在处理。”

郝汉上前查看了横在路中间的大树,又看了看那几个无可奈何的工兵,说道:“搬不动就用锯子锯断,如果嫌耽误时间,就用炸药把它炸成几段,然后再搬嘛!”他看了看天色,催促道:“天都黑下来了,不要再磨蹭了,就用炸药炸吧!”

工兵拿来炸药,塞在树子底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树子瞬间被拦腰炸成两截,几个工兵跑上前去,将炸断的树子移到了路边。

郝汉来到曾志飞的车前报告:“师座,前面一根大树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我让工兵用炸药炸成了两段,已经将树干移开了。”

“怎么那么巧?在死亡谷的入口处有一棵大树挡住去路?”曾志飞隐隐涌上一种不祥的感觉。

“好像是有人故意砍倒这棵树,横在路中间,阻挡有人进入死亡谷。”

“不会是游击队干的事儿吧?把树子砍倒,不让行人和汽车开进去,这样他们就安全了?”曾志飞疑惑地说。

“有这种可能,死亡谷和云雾山是他们的营地,说不定那些恐怖的传说就是他们散步的,目的是阻止我们去围剿他们。”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这二十年来,除了游击队在里面活动,很少有外人进去。今天,我们就进去一探究竟。”曾志飞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傍晚7点钟了,他果断地命令:“出发!”

夜幕降临,死亡谷一片寂静,浓雾在峡谷中滚动着。

车队驶进了这片神秘的峡谷。

进入峡谷,好像进入了冥界,浓密的夜雾,使人浑浑沌沌。所有的卡车亮起了车灯,从峡谷底部向半山上行驶,汽车引擎发出的轰鸣声,在峡谷中回荡,仿佛千军万马在硝烟弥漫的峡谷中鏖战。

一辆接着一辆的卡车,像是从浓稠的米浆里爬出来的一条条虫子,在泛着银白色的路面上嚎叫着、蠕动着。

雾霭匍匐、游移,向傍晚伸去悄悄的触角。很快,浓雾又慢慢散去。这条公路由于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经垮塌,每到一个坍塌点,工兵就要不停地抢修那些坍塌的路面,以保证后续车辆通过,汽车走走停停,行进的速度非常缓慢。

进入峡谷不到2000米,车队就像着了魔似地,引擎一个个熄火了,全部趴在了公路上,怎么也发不燃。

曾志飞见车队停下来,问姚副官:“车队怎么停下来了?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姚副官跳下车,向士兵询问了一下情况,回来向曾志飞报告:“师座,所有汽车都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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