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 别
校门外有很多小餐馆，这些餐馆由于很小，人们给它取名“苍蝇馆子”。这里有两层意思：一是馆子很小，小得像苍蝇一样；二是卫生条件很差，苍蝇到处飞。特别是在街边摆几张桌子、凳子，酒肉的香味儿难免招惹苍蝇光顾。但是这些馆子也有一个优点，就是价廉物美，很受学生和周围的居民亲来。除了数不清的小餐馆，校门外还有理发店、复印店、文具店、百货店、按摩房等等。总之，这里应有尽有。由于西南地质大学有两万多学生，强大的消费群体催生了这里的“校园经济”，不管是白天或者晚上，这里都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你对这里的地面很熟悉，你选个馆子吧！”徐燕指了指街面上的铺面。
“学校周边的馆子很多，卫生条件极差，特别是那些苍蝇馆子，苍蝇到处飞，我从来都不去那些馆子吃饭。”
“当地政府难道不管吗？”
“要管，当地政府和食品监督管理部门在这里多次检查和整顿，结果收效甚微。商贩们对付检查的手段一套一套的，只要听说来检查，马上关门停业，检查人员一走，马上开业。这里白天生意要差一些，晚上生意很红火，有时候是通宵营业，特别是那些串串香和麻辣烫，还有重庆火锅，生意爆好。”李云昊指了指面前的一家火锅店，“你看这家《山城火锅》，一看名字就很火，它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你要知道，山城火锅就是重庆火锅的意思，也许老板害怕与重庆火锅重名，所以起了一个‘山城火锅’的名字。重庆火锅是以麻、辣、烫著名，我去吃过，很香辣。不过，我天生怕辣，再好吃的火锅，跟我都无缘。”
“看来，你不想吃火锅？”徐燕望着李云昊。
“我刚才说过，我天生怕辣，如果徐小姐想吃火锅，我也可以舍命陪美女！”
“你真会说话，不过，今天是我请你，当然要你喜欢才行。不然，请你吃了一顿饭，你记恨我一辈子，既花了钱，还不讨好，我吃亏大了。”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家饭店门前。
李云昊指了指饭店的大门说：“就在这家饭店吃吧！这里干净卫生，比较正规。”
徐燕抬头看了看饭店的门楣，上面悬挂着一块长方形的黑色牌子，几个《正街饭店》的金色大字跃入眼帘。这饭店不像那些只有几十平方米的“苍蝇馆子”，而有四层楼高。
“这是校门外最有档次的饭店了。”李云昊介绍说。
“行，就这家吧！”
“这家饭店比起苍蝇馆子要贵很多。”
“没关系，又不要你出钱，你只管吃，我来结账。”
他们上到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刚一落座，服务员就拿着一个菜单本子过，问道：“请问二位，你们吃什么？”
徐燕接过菜单，顺手递给李云昊说：“你来点菜！”
李云昊接过菜单说：“我就不客气了！这里的太皇鲈鱼和温鸭子很出名，再来一个青椒肉丝，一个煎蛋汤，你看怎么样？”
“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知道哪些菜好吃，今天是我请客，你随便点，不要为我节约！”
“我知道是你请客，现在提倡光盘行动，点多了吃不完，浪费了可惜。”
“行！就这样吧！”徐燕将菜单递给服务员，然后直视着李云昊的眼睛问：“你走的时候，女朋友不来送你？”徐燕开始试探李云昊。
“别提她了，早就分手了。”
“什么？分手了？啥时候的事情？”徐燕一脸惊愕。
“我考上西南地质大学的时候就分手了，她说我是傻瓜，好好的公务员不当，去探什么矿。我们吵了一架，然后就分手了。”
“探矿有什么不好？难道当警察就不危险吗？”徐燕为李云昊打抱不平。
“如果她像你这样想就不会分手啰！”停了一下，李云昊抬眼问道：“你耍男朋友了吗？”
“没有，怎么？你有想法？”徐燕顺水推舟，反将了李云昊一军。
李云昊先是一愣，见徐燕这样直白，干脆回答道：“怎么？配不上你吗？”
“不是，我是看你的那位女同学张志涵好像对你有意思。”
“你别胡乱猜测了，我对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李云昊摆了摆手。
“真的没有感觉？”
“真的，我不会骗你！”
“这样说来，我还是有希望啰？”
“你说呢？”李云昊不立马回答，而是反问徐燕，这叫变被动为主动。
“喂！你啥子意思？我问你，你反而问我？你知道，女孩儿都害羞，给我留点儿面子好不好？”
“好了，好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但是，现在不行。”李云昊摇摇头。
“为什么？”
“你知道，这次出去勘探有多危险吗？”李云昊盯着徐燕的眼睛。
“不知道，局领导让我送电台来你们学校，我就觉得奇怪，你们出去探矿，还需要电台，而且市领导和局领导都出面了，我就觉得有蹊跷。不过，你们出去探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李云昊坚定地回答：“有！这次勘探，可能是九死一生，能不能活着回来，还说不清楚。”
“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嘛！搞个地质勘探，也要九死一生？你又不是去赴死，你不喜欢我就明说，不要找些借口来搪塞我。”徐燕对李云昊的说法很不满。
这时候，桌子上的菜已经上齐了，李云昊说：“来，先吃鱼，你看，这鲈鱼是这家饭店的招牌菜。”
“老板，来一瓶‘歪嘴’白酒，”徐燕没有理睬李云昊，突然喊着要喝酒。
“怎么？你要喝酒？”李云昊吃惊地看着徐燕。
“是的，我要喝酒，你愿意喝就喝，不愿意喝拉倒，我一个人喝。”看来，徐燕真的生气了。
“好，我陪你喝，来个不醉不归！”李云昊也不甘示弱。
“真的要喝？”
“真的要喝，陪你一起喝！”
“好！老板，来两瓶‘歪嘴’！”徐燕突然大喊。
“一瓶就够了，用不着两瓶嘛！”李云昊制止道。
“我们各喝各的，互不相欠。”
“好了，姑奶奶，你别这样好不好？我错了，我娶你！”李云昊一着急，就说出了“我娶你”三个字。说完，他又后悔了，作为一个男人，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李云昊不能把寻找同位素氦3的事儿透露给徐燕，因为这是最高机密。他知道，这次任务很危险，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为了不耽误徐燕的青春，他必须这样做。可是，眼前的这位痴情姑娘，她不了解李云昊的心，以为李云昊瞧不起她，或者另有所爱。其实，李云昊也有打算，如果能够安全地回来，徐燕还没有结婚，他再娶她也不迟。
“你说什么？”徐燕直愣愣地望着李云昊。
“我说，等我这次任务完成以后回来，我们就结婚。”
“你说话当真？”徐燕不相信李云昊说的是真话。
“我说话算数，但是，如果我一年之内没有回来，你不要再等我。”
徐燕想了想李云昊的话，什么意思啊？探个矿还要一年的时间？难道超过一年再回来，他就不娶我了？这不是在找借口吗？她疑惑地看着李云昊问道：“你老实说，喜欢过我没有？”
“正是因为我喜欢你，爱你，我才这样说！”
“为什么？”
“你知道这次探矿有多危险吗？我们要去的是云雾山的死亡谷，死亡谷你听说过吗？”
徐燕摇摇头：“没有！”
“死亡谷这个地方曾经有一个金矿，后来，开采金矿的1000多人失踪了，还有一个国民党的车队在这里也失踪了。我们这次去，就是要找到那个金矿，还要找出这些人的失踪之谜。”
徐燕一听，一下紧张起来，难不成李云昊这次去真的就回不来了？但她又一想，李云昊肯定是说来吓唬我的，哪有那么玄乎的事儿？于是说道：“李云昊，不管你回不回来，我都要等你，你一辈子不回来，我就等你一辈子！”
李云昊被徐燕的真情感动了，他一把抓住徐燕的手，深情地说：“徐燕，在公安局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当时我就想：如果我没有耍女朋友，我一定要追你！”
徐燕含着激动的泪花说：“不准说回不来的话，这话不吉利。我要你完好无缺地回来，回来娶我，我还要等着当新娘呢！”
“好！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完好无缺地回来。”
“不说了！”徐燕拿起酒瓶，倒入两个酒杯，说：“我们俩就喝这一瓶。”
“不各喝各的了？”
“喝一瓶，表示我们是一条心，永远也不分开了。”
李云昊端起酒杯：“好！来，干杯！”
“祝你圆满完成任务，安全返回干杯！”徐燕将酒杯与李云昊的酒杯碰了一下，玻璃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李云昊和徐燕很少喝酒，所以，一瓶2两重的‘歪嘴’酒，喝得他们面红耳赤。本来还想在一起多待一会儿，但是，李云昊还有很多出发前的工作需要准备，所以决定向徐燕告别。
“我们就此别过吧！等我回来，我们再相聚。”
徐燕一把抱住李云昊，说道：“我等你回来娶我，不准反悔。”
“傻瓜，这么多人在看我们，你穿着警服，还是注意一下形象吧！”
徐燕看了看自己崭新的警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李云昊。
“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回来再见吧！”
“回来再见！”徐燕含泪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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