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路途遇阻
客车在乡村公路上颠簸着前行。由于晨雾很大，客车打开大灯，缓慢向前行驶。据说这条乡村公路是专门用来运输木材的。后来，为了保护森林，禁止乱砍乱伐，进山的公路就废弃了。公路是碎石铺成，两边长满了杂草，两道汽车碾过的辙印向下凹陷，深浅不一，有的地方还积满了雨水。由于雾气很大，能见度很差，出于安全考虑，客车只有顺着辙印前进，汽车左右摇摆，颠簸得很厉害，有的女队员开始呕吐。
李云昊问龙彪：“这里已经废弃了，怎么还有汽车轮子印？”
“这些都是小车或者农用车、拖拉机碾过的痕迹。这些地方保留了原生态，空气好，没有污染，偶尔也有自驾游的人来这里。附近的一些农用车也借这条路来运输物资。你看路面上有一些新鲜的泥土和石块，那是附近的农民填的土石，因为车辙印凹得太深，农用车或者拖拉机难以通过，所以就用泥土和石块将辙印填平，以便于车辆通过。”
“哦！原来是这样！还有多远？”
“走了一半的路程，还有一半，前面的道路更难走。”
李云昊看了看手表，快到7点钟了，这十多公里的路程走了近一个小时，按照这个速度，到达死亡谷就是8点多钟了。
“赵师傅，能不能开快一点儿？”李云昊焦急地催促驾驶员。
“我很想开快一点儿，雾气这么大，路又烂，怎么快得起来嘛？”赵师傅一脸无奈。
李云昊干着急也没有用，驾驶员也很着急，他加大油门，客车嚎叫着，颠簸着，跳动着向前急驶。
“慌啥子嘛？肠肠肚肚都吐出来了！”张志涵开始埋怨起来。
“错过了这个时间段，死亡谷的浓雾就会弥漫开来，所以，我们必须快点儿赶到死亡谷的入口。”李云昊解释说。
“听说上午的浓雾没有瘴气，怕啥子嘛！”苏晓梅也受不了颠簸，开始埋怨起来。
“关于上午的浓雾有没有瘴气的问题，我们还无法证实，所以不管有没有瘴气，我们都要戴好防毒面具，做好预防准备。”李云昊提醒道。
田雨接过话茬：“到了那里，我们跑快一点嘛！赶在9点钟以前跑上山，还戴啥子防毒面具嘛？”
“你以为是运动场上啊？上山的路就像一条平坦的跑道，你一口气就跑上去了？死亡谷的情况还是个未知数，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人进去过，道路通不通？谁也不知道。如果上午不能穿过死亡谷，就要等到晚上7点钟，这一整天的时间就白白浪费了。”
“浪费就浪费吧！总比送死的好！”吴俊奇回敬说。
浓雾慢慢散去，路面变得敞亮起来，汽车穿过一片森林，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啦？”李云昊问驾驶员。
“前面过不去了。”驾驶员指了指前方。
李云昊抬眼，正前方有几棵粗大的枯树挡在了路中间，要清除这些枯树，估计要耽误很多时间。李云昊看了看手表，已经7点半钟了，他焦急地问龙彪：“龙大叔，这里离死亡谷入口还有多远？”
龙彪看了看这片森林，想了想说：“估计还有四公里左右。”
“四公里？如果快速前进，走路只需要半个小时，到达死亡谷入口就是八点钟，留给上山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李云昊回头看了看队员们，说道：“摆在我们前面的有两个选择，一是走路去死亡谷，留给我们上山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二是我们下车把面前的这些枯树搬开，树子很粗很大，必须截断才能移动，这需要一段时间。如果错过了这段时间，只有等到晚上7点钟再上山，留给我们的就是两个小时的上山时间。但是，两个时间各有利弊，白天上山道路清晰可见，不容易迷失方向；晚上虽然时间要长一些，却看不见前面的道路状况，我们虽然有手电筒照明，必定不是很方便。听说死亡谷的野兽很多，一般都是晚上出来觅食，所以会给我们增加更大的危险性。我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是马上步行上山呢？还是等到天黑再上山？”
“队长，你看我们都翻肠倒肚的了，哪有力气上山嘛！”张志涵有气无力地说。
“还是晚上再出发吧！让我们休息一下，我们都晕车，现在全身无力，脚都迈不动了。”田雨补充说。
李云昊看着这些女队员一个个脸色苍白，男同学也好不到哪里去，张明德瘫倒在座位上，有气无力地喘着粗气。看来，上午是走不成了，只有等到晚上再进山了。
李云昊喊道：“男同学下车来搬树子，我们晚上进山。”
女队员们在车上静静地休息，那些男同学有气无力地往车窗外看了看。熊泽军说：“这么大的树子，咋个搬得动嘛？”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还是等马来拉吧！”吴俊奇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
“头儿，你饶了我们吧！这一路走来，我们已经颠簸得头昏脑胀了，哪有力气搬树子嘛？”张明德也有“抗旨”之意。
李云昊见队员们精疲力尽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他突然想到吴俊奇提到的马，顿时有了主意，他一扬头，一提眉，兴奋地喊道：“龙海波！”
“啥事儿？”龙彪父子一起凑了过来。
“送马的老乡还在死亡谷入口等我们，我想请你到那里去把马骑过来，帮助我们拖这些大树，你看行吗？”
“行！这一带我比较熟悉，我这就去。”
龙彪叮嘱道：“这一带野兽多，带上黄虎一起去，注意安全！”黄虎是猎犬的名字，它是一只纯种的田园犬。
“我知道了！”龙海波喊了一声：“黄虎！走！”说完，跳下车，绕过那些枯树，瞬间消失在密林中。
李云昊下车来，看了看横在路中间的大树，突然皱起了眉头，三根枯树凌乱地挡在路中间，其中一根树子很粗壮，用马来也不一定能拉得动，只有将其砍断，才能移除此树。
李云昊回到车上，从工具包里找出一把斧头，走到大树跟前，挥起斧头猛砍起来，不一会儿，大树被拦腰截断。
李云昊坐在树干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突然，路面上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李云昊抬头一看，是龙海波。
“你来得真快！”李云昊看了看手表说：“还不到一个小时你就回来了。”
龙海波跳下马背说：“我们林茂乡山高路险，经常走山路习惯了，我十一岁的时候，随父亲去山上打猎，走的路比这里的路还要险峻。”
“前面的路况怎么样？好走吗？”李云昊担心还会遇到“拦路虎”。
“前面有一些石头和枯树枝，都被我清理掉了，除了这里，这一路都可以通行。”
“那就好，到了死亡谷入口，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才有精力进山。” 停顿了一下，李云昊问龙海波：“你怎么学会骑马的？”
“过去没有公路，也没有摩托车，进山的物资都是用马来驮运。我家里原来也养过一匹马，我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不用马鞍，我照样骑它。”
“后来呢？”
“后来，乡政府修了简易公路，我们又买了摩托车，养马就失去了意义，我们就把马匹卖掉了。不过，现在有些地方交通还很闭塞，山上的农民仍然有养马的习惯，马匹成了他们的运输工具，你借的这匹枣红马，就是我父亲去借来的。”龙海波看了看被砍断的树子，问道：“现在就开始拖这些树子吗？”
“对！现在就把这些树子弄开，弄完以后，我们到死亡谷的入口处休息，待晚上再进山。到达那里以后，你们暂时不要返回，让队员们在车上休息，晚饭以后，你们就可以坐客车回去。”
“客车不进山了吗？”
“不用去了，你看我们来的这条路都成这个样子了，进山的路有几十年没有维修过，如果出现断头路，客车这个大家伙会进退两难，反而耽误我们前进的速度。有这匹马驮运物资就行了。”说完，李云昊向客车上喊道：“同学们，把攀爬绳子拿下来，大家都下来搬树子。”
缓过气来的队员们纷纷下车来，一个个扭脖子伸懒腰。张志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这里的空气真好！很久没有呼吸到这样的新鲜空气了，真想在这里住一辈子。”
“那就留在这里不走嘛！”田雨调侃道。
“你就找个农民，嫁到这里，不就可以住一辈子了？”吴俊奇肩膀一耸，做了一副鬼脸。
张志涵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块，猛地砸向吴俊奇。吴俊奇一躲闪，石块砸在树干上。张志涵又去捡石头，李云昊制止道：“你们现在有精神了？刚才咋个不嬉闹呢？赶快把树子移开，到目的地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还有艰巨的任务等着我们。”
同学们开始行动起来，女同学将绳子的一头拴在树干上，男同学将绳子的另一头套在马身上，龙海波挥起树枝，喊了一声“驾”，枣红马一使劲儿，树干瞬间被拖移。过了十多分钟，路面清理完毕。
队员们陆续回到客车上，李云昊走到车门前，回头对龙海波说：“你还是骑马先走吧！我们随后就到。”
龙海波点点头，用手招呼猎犬：“黄虎，走！”然后跨上枣红马，两腿使劲拍打马肚子，喊了一声“驾！”马儿像离弦的箭飞驰而去，黄虎紧随其后，瞬间消失在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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