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我是谁?
我的名字叫牧行空。
我常告诉人们,我应该是这样做,像课本里学习的那些规则一样,偶尔打破,也无可厚非,因为我已经做了很久的规则。人们又时常问我,我是谁?为何这样又为何那样,絮絮叨叨,有些事本不该这样做,有些事必须应该那样做。
我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错事,周围的人责备我,远离我。可是在我的意识里,没有什么对错,没有好人坏人,什么事情在我的意识里只要是想做就去做了,时间久了也就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了。
现在的我,是坏人还是好人?我尚不清楚,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但却又感觉有些累,本以为超越平淡的生活得到了永久的洒脱,我究竟在让自己有什么样的打算呢?
不管现在我的处境如何,即便我听不到那些咒骂和仰慕,但现在,我成为了自己的救赎者。
那场缤纷而又难忘的故事还是要在五年前说起。
腊月初,南方城市的雪不如北方凶狠,只是零零散散飘了点雪花,落在地上化成了水,今天有很大的雾,白茫茫一片。
红绿灯照常遏制着来往的车辆和人群,白雾从路边早餐摊升起,小贩叫嚷着,和车辆的鸣笛一起震醒着这座惺忪的城市。
我骑着电瓶车,从布满雾的头盔里窥探,微弱地能够看到前面的黑影闪来闪去。
我脑袋昏沉,一定是昨晚没睡好。我一直以来总是这样,总想着半夜多玩一会游戏就睡,玩着玩着就忘掉了时间,加之冬季的早晨更是起不来,苦闷和悔恨堆满在我的瞳孔里。
要是有辆车,要是自己当老板,那该多好。
后面的电瓶车开始不停鸣笛催促我。我朝后瞥了他们一眼,加速离开了。
我今夏刚毕业,从北方跑到南方的A城找了份工作,一辆电瓶车从夏骑到了冬,天天如此,平平淡淡。
将视角拉大到大厦的腰部,我,只不过是熙攘蚁群的一处晃动的斑点。一千只蝼蚁一千种思想,我们裹着面纱在这所雾都里穿梭。
我继续行驶,继续前进。
雾里忽然间袭来一道白光,刺眼,我握紧握把,白光扑进我整个身体。
鸣笛——很长一段时间的鸣笛,将要我燃烧。
我意识到握把脱离了我的手,浑身使不上劲,好像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群黑色的蝼蚁爬满我身体,很困,像是早上起床时的那种飘忽不定。
后来,我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白茫茫一片,好似皑皑白雪。
妈!
她独自坐在阳台望着窗外,背对着我,她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反应。我想张口喊她,却失了所有力气,我只能睁大瞳孔望向她给她希望。
她转过脸去忽地啼哭起来,整张后背在颤动,像冬日里被冻僵的马。
沉闷,整个屋子里异常的沉闷,窗外重重的落日也染不黄这里悲戚的白。
我听到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偶尔会有几声低沉的嘶吼,愈来愈近,又消失不见。
头顶的吊瓶是这个空间里唯一移动的东西,我望着它的水滴,眼神没有躲闪。
心里开始跟着输起来,一滴、两滴、三滴、四滴……
我不知道我数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很困,但是不想睡下,我想让我妈妈看到我醒来,想让她兴奋起来,我想要恢复力气,坐起来拥抱她。
只是一场简单的车祸,我盯着水滴提醒自己,最多也就是比这个水滴再重一些的家伙滴到了我的身上而已。我多想抬起头看看我的腿是否还在,如果我的腿真不在了我会崩溃的。
但我依然使不上力气,像是被禁锢在了床上。
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六、五十……
可能是我再次昏睡过去了,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吊瓶已经被撤去了。
这时的窗外明媚如春,还有鸟鸣,阳光落在我被子上,很暖。
“行空,你终于醒了!”我妈把房门打开,看到我坐起来便朝我冲来。
等等,我坐起来了?我不敢相信,我是下意识正常起床而已,但是我发现我身体没有伤害,只是四肢偶尔会酸痛使不上劲。
还没等我缓过神,我妈便狠狠地抱住我,像一辆失灵的列车撞向我的肩膀。
“你很让人担心。”她又开始啼哭,眼泪哗哗流着,“你总让人担心。”
“我这不是醒了,没事儿了。”
“你要是醒不过来呢?”
“醒不过来你就伺候我。”
“醒不过来我就把你杀了抛弃你,像你爸当年抛弃我一样!”
忽然我俩都笑了,无论怎样,这是个不太糟糕的好事,看她那样的担心,我其实也很怕我会是出什么大事情,人还是活着好,活着就有希望,活着能做很多事情。
至于我爸,我自打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在很多次我缠着我妈问的时候,她才会厌烦地说一句“他死了!”,我知道这对她来讲是一段不好的记忆,究竟我爸还在不在人世,听她的态度我觉得是在的,但是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相见了吧。
我姐和姐夫这时候也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他们俩今年初秋刚结婚,结婚前我姐是一个很文静有时候还很爱哭的女生,可是现在她自从当了老师之后,似乎每天都忙来忙去,性子变得急促,每次跟我拌嘴的时候都能让我想到我的班主任。
“哎,我说牧行空。”我姐看到我站起来没有事便得意起来,“不想上班就不想上班呗,搞什么花里胡哨的名堂,还带上老妈一起撒谎了。”
“牧遥,你这就过分了!”我跑上前去向她理论,“我是真出车祸了好不好。”
“哪有一天就好了啊?你是鬼吗你恢复这么快?”
为了向他们证明我没有撒谎,我把裤腿和袖口全部挽上去让他们看我的伤口。
“看!”
但是,令我,令我们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我的腿、胳膊、肚子和后背没有一丁点血迹,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惶恐地拽着我妈的胳膊,“妈,你来说说,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她也一脸惶恐,“他明明……明明是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我儿子出车祸了,浑身是血,被送到了医院。”
“那后来呢?”牧遥问,“不过,你在南方待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到这了?”
“我也纳闷啊,我就在上班路上骑着车被撞之后醒了就在这啊,而且我刚刚还做了一个梦。”我仔细想着。
“梦到什么了?”牧遥再次问我。
“梦到我好像是在医院,不是这里,是要比这里更凄凉,我妈在一旁哭,我在床上躺着动不了。”我回忆着。
“没有别的了?你再好好想想!”牧遥说道。
我妈走到我们俩人面前,说:“行了牧遥,行空也累了,让他休息休息吧,别再想了。”
这一切突然很蹊跷,我尽力回想之前发生过的事再到现在安然无恙的自己,感觉自己头皮发麻,应该如何解释呢?我是当事人,谁是旁观者,我抬起头突然想到!
“妈,你刚刚说是有一个人给你打电话通知你的,你把手机给我!”
正当我要看我妈手机的通话记录时,脑袋“嗡”地一声,剧烈的疼痛让我捂着脑袋摔在了地上。
刹那间,整个屋子突然漆黑一片,窗外一道异常的白光刺眼地照向我,愈来愈近,伴随着轰鸣的汽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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