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恶!房子没了,整个人间都要没了!

人类即将毁灭?

“两斤酒,”福吉吩咐老八酒馆的酒保,“加快速度,这个世界马上就要死翘翘了。”

老八酒馆的酒保是个戴着一副大小与他那张大圆饼脸完全不相符的小叆叇的老人家,他把叆叇往鼻子上推了推,透过框架惊诧地看着福吉,就差用手探探他额头是否发烧说胡话了。

福吉没有搭理他,扭头看着其他桌上喝酒的人,手轻轻地在桌面敲着。

老酒保又看着羲均,发起无声的询问,羲均微微摇头,咧了咧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老酒保只好回答:“好的,还要点佐菜吗?”说着,把原本搭在肘窝的白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手里拿着菜单准备写单。

“三斤牛肉吧,一盘花生米,”福吉说。

“得咧,二位稍等!”酒保一边回答,一边高喊:“乾字号桌二斤烧酒,三斤牛肉,一盘花生米!”

“说吧,福吉,究竟要告诉我什么事?”羲均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靠背上。

“人类即将毁灭。”福吉趴在桌上,努力凑近羲均。

“真的假的?”羲均整个人从椅背上离开,也趴到桌上,凑到福吉眼前。

周围的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两人分别对他们傻傻一笑,羲均更是一副笑得有气无力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福吉很郑重其事地对羲均点点头。

“你是昨晚的酒还没醒?还是发烧烧坏了脑子?还是能未卜先知?”羲均“啧啧”了几声,摇了摇头,离开桌面,重又靠回椅背,摆出先前的姿势。

“不相信我?”福吉说,“好吧,可以理解。我会试着给你解释一下。我们认识多久了?”

“多久?”羲均转动着眼睛回想道:“大概就是四年吧,也许五年?”他说,“反正你一时在一时又不在的,说不好。”

“那好,”福吉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你们人类,而是天界的吉神,住在和山,受天帝之命来人间收集世间百态。有何感想?”

羲均不咸不淡摇了摇头,说:“挺好,是个话本的好素材,你可以写在你下一本书里。”

福吉用手锤了下桌子,从桌上退回,也靠在椅子上:“爱信不信,反正我告诉你,人类真的要完犊子了。”

“二位客官,酒来了,菜也来了!”酒保这时候赶过来了,为他们摆好菜,又斟好酒。

“喝你的酒吃你的菜吧!”羲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拿起筷子去夹花生米。

就在同一个时间,好几十架大型的黑色战舟正在悄无声息地从魔界冥苍山向人类进发。

许多年来,魔界一直在准备着,今天,他们打算要彻底毁掉人类,占据人类。

人类世界对此完全处于懵然无知的状态,唯有福吉袖袋里的那台法器“吉泰感应器”感知到了,提前告知了福吉,所以福吉才知道人类马上就要毁灭了。

可惜,没人相信他,就连羲均都不信。

福吉袖袋里,静静躺着的“吉泰感应器”闪烁得越来越快。

半空中,那些黑色战舟开始排开阵势。

魔界冥仓山其中的一座小山头上,一个小头领在吩咐手下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准备庆祝节目。

“你随身带了手帕的吗?”福吉忽然对羲均说。

正在喝着第三碗酒嚼着牛肉的羲均扭头盯着他。

“什么?呃,没有……我一个大男人带手帕干嘛?”对于福吉时不时蹦出的这样无厘头的话,羲均觉得已经见怪不怪了。

福吉弹了一下响舌,也不知道那代表着啥意思。

但他其实想说的是:“带着手帕擦眼泪啊。”

“快喝。”他催促羲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沉闷的坍塌声,打断了酒馆里客人的交谈声,也打断了一位酒客的酒嗝声,也让羲均呛了一口酒,还使得他猛得跳了起来。

“什么声音?”他尖叫道。

“别担心,”福吉说,“他们暂时还没开始的。”

“谢天谢地!”羲均松了一口气,又坐了下去。

“估计是你的屋子被拆了。”福吉说着喝完了他碗里的最后一口酒。

“什么鬼?!”羲均喊道,又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疯狂地扫视一圈周围后,风一般奔向出口。

“我的老天爷啊,真是他们!那群狗日的王八蛋!正在拆我的屋子!福吉,我他娘的怎么就和你在酒馆里啊?”

“唉,其实也无所谓了,”福吉说,“由着他们找点儿乐子吧。”

“乐子?!”羲均红了脸,也红了眼,“由着他们?乐子!”他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飞快地又看了一眼,确认福吉和他说的是同一件事情。

“去他娘的乐子!”他大喝一声,甩了甩手,跺了跺脚,狂怒地奔出酒馆。

“住手!你们这些混蛋!”羲均声嘶力竭地一边跑一边喊,“停手啊,你们这些疯子!王八蛋!我跟你们拼了!”

福吉赶紧追了上去,临走把盘子里的花生米全部倒在了袖袋里,然后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大喊:“收钱!不用找了!”

酒保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匆匆离开的年轻人,摇了摇头,喃喃低语了一声:“要完结了?”竟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

巨型黑色战舟开始沉降,速度也快了起来。

福吉知道他们来了,但他无力改变。

羲均顺着小路一路狂跑,很快就要到他家门口了。

此时的他处于极度愤怒状态,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忽然变得很寒冷,没有注意到狂风大作,也没有注意到不正常的暴雨忽然就瓢泼似地打了下来。

他什么都没有注意到,眼中只看到一帮人马骡正热火朝天地拆着他的房子。

“王八蛋!”他嘶喊道,“我要杀了你们,把你们五马分尸!再剁成肉碎!”

他背后的福吉飞快地追着他。

“王八蛋!混蛋!杀了你们!……”羲均仍在嘶喊,没有注意到那些人正在逃离,没有注意到罗普涨红了脸在瞪着天空。

罗普看到黑色的巨大物体正呼啸着穿过云层。

那些黑色物体简直大得难以想象。

羲均绊了一下,摔了一跤,翻了个跟头,背部着地,平躺在那里,这一跤终于让他清醒了点。

他终于注意到有其他比推翻他房子更重大的事情正在发生。

他举着手指指向天空。

“那是什么鬼东西!”他爆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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