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声有性”的午饭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楼上的人看着你”,人生路上总会遇到意外和惊喜,接受还是逃避,完全凭自己。

因为同带一个班,二人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但仅是保持着友好的合作关系。除了工作接触,再无其他。即使如此,尼克知道景川要多于景川对他的了解。她洒脱,说话直接却不伤人,令与他工作的人很舒服。

他注意到她,还得从衣服说起。

按惯例,每年圣诞节活动,男老师轮流做圣诞老人。尼克由于个子高,试穿了几套衣服都不大合适,好不容易穿上一件,往一下拽,前胸开线了。“咔”的一声,几十双眼“唰”地瞄向尼克,老师们知道他的性格,笑不敢笑,又不好多言,只好尬在原地。正不知所措时,景川刚好下课回来,看到尼克装扮,笑呵呵的说:“圣诞老人长个儿不少,这一年伙食不错。”说完回到工位上,低头忙起来。

小塞凑过来,低声说:“姐,你没觉得气氛不对吗?”

“咋了,和往常一样安静,哪不一样?”

“你看李老师。”

景川抬头看一眼,“挺好的,怎么了?”

“你看他衣服这里。”小塞指了指前胸的位置。

景川定睛一看,原来衣服开裂了,长度不小。“多大点事儿,缝上。”

“姐,缝上?谁缝?针呢?线呢?你会呀?”小塞一脸嫌弃地说。

“难不成用胶水粘上!?”景川说着从抽屉里拿出针线盒。

“李老师,你过来,我帮你缝上,我这有针线。”她朝李老师招了招手。

尼克为了能穿进去,脱掉了上身所有的衣服,如今“袒胸露*”有些不好意思。景川看懂他的心思,拿着针线朝他走过去。看了看衣服上的口子,用手将衣服搂平整,认真的缝补起来。

“我手艺不好,一会扎着你,疼也不许喊,忍着!”景川只看衣服不看尼克。

此话一出,不光逗笑了尼克,也把其他老师逗乐了,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注意力从尼克身上收回。

这是尼克第一次近的、认真的看景川,她深邃的眼窝,长而密的睫毛,高直的鼻子,精巧的下巴, 一副西洋脸,五官不算惊艳,却胜在气质。

与自己之前接触到的女人不同,她身上散发着皂粉香味而非胭脂水粉的刺鼻味道。他有鼻炎,最讨厌化学制剂的香味儿,可惜那些莺莺燕燕偏爱在他面前涂抹!

尼克屏住呼吸,闭上眼,感受着身前这团温暖带给他的感动!也许从这一时刻起,他们注定会发生些什么!

当她把头凑近他身体,咬断那根红线时,他的心跳快到要窒息了,为了不泄露自己的恐慌,他特意长长的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景老师手艺不错。”

“应该可以帮你把活动搞完,再坏,我可不管了,我每年只动一次针线。”景川认真地说,却仍是不看尼克。

“谢谢景老师,再坏我用胶水粘上。”尼克笑着说。

景川终于看向他,“赶紧去吧,活动要开始了,别误了。”

尼克一看表,差10分钟十点,赶紧将地上的包裹背在身上,走出办公室。

每天上午都是最忙碌的,活动结束后,尼克换装,收拾,回到办公室时,除了景川再无他人。“正好约她吃饭,谢谢她刚才帮了自己”他这样想到。

“景老师,一起去吃饭,你答应过请我的。”

听到这话,景川立即回忆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貌似说过请客的事儿,但是他吗?算了,不重要,不就是一顿饭嘛。

“好哇,走吧,欠债总是要还的。”景川笑嘻嘻地说。

从坐进饭店的一刻起,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完全不像相识几个月的同事,倒像久未见面的老友。尼克惊讶于景川的“变脸功夫”,校内校外切换自如。校内,她高冷,寒气逼人,让人无法靠近。校外,她是邻家小妹,有趣,活泼又健谈。

“姐,问个问题。”

“说。”

“你会在你儿子16生日时,送他安全*吗?”

景川一惊,体内萌生出1万点抗拒,这是什么鬼,年轻人,你确信这话题适合我们?

“嗯,为什么不呢?”景川想都没想说出来。

“来,碰一下。”尼克举起杯子

景川配合地碰了一下,却是丈二和尚。

“我爸在我16岁那一年,给我介绍了安全*品牌,并给我推荐了几款,我猜他想告诉我怎么用?”

“嗯,不错的爸爸,我猜,你应该…对使用情况了如指掌吧!”景川稍微停顿两秒后平淡的说。

“当然了解,据我所知,男生们在第一次晨勃,也就是十二三岁时,对两性生理概况十分清楚了。”

又一惊!但景川用微笑遮掩此次谈话的无厘头。大哥,你到底想谈什么?是我哪句话没说对,还是给你暗示了?我们是同事,非得在午饭时间谈论生理吗!

“嗯,确实,我们国家这方面的教育做得不够。在芬兰,从四年级开始,科学课会介绍两性知识,所有内容可以在科学书上找到。而我们的孩子,还得去网上搜索,遇到开明的,如你爸爸这样的家长,用不太尴尬的方式给孩子讲讲,已经非常不错了。很多孩子,因为缺少从正规渠道获取知识的可能,被带坏的例子也不少,甚至有自残的,特别是第一次晨勃出现时,由于对自己身体的不了解,以为自己变坏了,真的下狠手了。”

景川有一种能力,可以把一般变非凡,把不正常正常化。

“其实,这就是一种科学,和其他学科一样,让孩子在学校的课堂,通过老师的讲解获取知识,比其他渠道好处多。”景川说得津津有味。

尼克边听边看着景川,今天,他包裹紧实的内心被她撒开了一些。

“姐,你吃菜,尝尝我的。”

“哦,你也吃。”景川被尼克突如其来的殷勤惊了。只是话题如此跳跃,能否事先有个通告。

“特别好吃,你尝尝这个。”尼克炫耀着自己的菜。

推脱不掉,景川拿起公筷,从他盘子边上,夹起两片菜叶儿。

“姐,用什么公筷。”

说着,从景川手里夺过勺子,把自己盘子中肉最多的部分划到景川碗里。

第三惊!这是什么逻辑,第一次吃饭,不用讲究点礼仪规范吗?

“吃啊姐!怎么不吃了?”

“我有些吃不下了,你慢慢吃。”景川放下勺子。

“饭量这么小,怪不得那么瘦,不过太浪费了。”

“是,浪费确实不好,一会儿打包,我晚上吃。”景川真想捶他,要不是你非往我盘子里倒饭,我至于剩下吗?

“没事,我帮你!”边说边拿过景川的盘子,大口吃起来。

第四惊!这小子到底什么鬼,还算不算正常人?如果没记错,就连亲爹都不吃她的剩饭,最后一次被吃剩饭,应该是他从芬兰返回的飞机上,一个法国人因为太饿,把景川没吃几口的飞机餐全部报销了。除此之外,最喜欢吃她剩饭的人,就是那个加拿大男人了!说来话长,姐,年轻时,是何等迷人!

“我说,李老师,你要是不饱,再点一份,别吃我剩下的,我心里过意不去。”

“不用过意不去,明天你请客。”

什么?!好吧,后奋进时代的年轻人,脑回路果然非同凡响。

尼克朝她笑笑,“逗你玩呢!”

“呵呵呵……”景川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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