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前,我便在七班的教室外守候了,或许我体会到了许欣桐等我时的那份心情。不少同学比我等的人更早出现,但他们似乎都在刻意避开我,厌恶中夹杂着畏惧,看来我上次在他们班级里对那个混混的教训,确实给他们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终于,我等的人出现了,她脸上的笑容宁静而平和,仿佛刚刚的嫌隙都不存在一样,也许许欣桐早已料到我会来找她。
我看着她,轻声说道:“一起回家吧。”
从同行开始,我便竭尽全力,希望能用我乐观的情绪感染她。我们聊了许多阳光的话题,比如中国足球,别笑,上个赛季的冠军还是颇为出色的。然而,效果似乎并不显著,她更多地只是表示赞同,我也能感觉到她背后那份敷衍。除了足球,我能想到的话题也就只剩下游戏了,但我总不能与她探讨游戏中的战略吧?
快走到校门口时,我提到了班长,她果然表现出了些许兴趣,但仍然是有所保留。我也不能直接提及今天那深入灵魂的对话。我只是说班长工作认真负责,对集体尽心尽力。此时,许欣桐突然停下了脚步,头缓缓低下。
我也跟着停下,问:“怎么了?”
许欣桐低声回答:“没事。”然后继续前行。
起初我以为是她自行车的问题,但向远处一看,原来是人都到齐了。
前面的那个人正是班长,只不过他身边多了一个靓丽的身影。两人并肩走着,那种氛围,大家都能明白。许欣桐的脚步明显放慢了,我可不会甘心陪她慢慢走,于是我大声喊道:“张荣!”
前面的两人停下了脚步,我走到他们面前,对班长说:“你好啊,旁边这位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班长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看到我身旁的许欣桐,也许他明白了什么,脸上立刻露出了从容的笑容,他回答:“这是我朋友。”
不知为何,许欣桐始终沉默不语。
我也没有继续纠缠的耐心,决定先离开。我说:“见过见过,先走了啊。”
班长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像是胜利者一般,带着他的新女朋友走了。
只剩下我和许欣桐,一路上她完全沉默,我也没有打趣的勇气。分别时,许欣桐轻轻地说了声:“再见。”
我赶忙回应,说:“再见再见。”
然而,就在她与我分别离开的那一刻,我察觉到她似乎在哭泣。我望着她骑车远去的背影,显得孤单而无助。不知为何,我竟又一次抛开了车子,全力冲向了那个身影。夜色中的四周静谧而朦胧,路灯照亮了道路,我在车行道的一边追上了许欣桐。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追来,极不情愿再见到我,一只手推着我,头转向了另一边,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呜咽。她真的哭了。
我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忍让她离开。她单薄的身子让我想要拥抱她,但我还是说出:“难过就说出来吧!”
许欣桐摇了摇头,坚持要推开我。我只能放开她,看着她静静地离去。我无能为力,只能听到车子压过地面的声音。
今天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晚上回到家,正准备睡觉时,法王突然出现了,他显得迫不及待,问我:“怎么样?”
我感到很失落,说:“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你真的帮不了她吗?”
法王似乎在鼓励我,说:“这件事你可以帮她的,现在正是考验你内心的时候!”
我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去睡下了,只听到法王的叹息声。那一夜,我再也没有进入灵界。
第二天,我在人生百问中看到这样一段话:昨晚许欣桐陷入了新的灵界,她似乎有一些自虐的倾向,场面过于敏感,我怕你难以接受,所以没有打扰你。新的一天也要加油哦,坚持!
看到这段话,我当时就想把书摔出去,法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自习日,但我却肩负着额外的任务。昨天我看到了许欣桐那么狼狈的一面,恐怕她短时间内不愿见到我。要解决整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去找那个人谈一谈。
课间休息时,我把党和兄叫过来,向他打探消息,问:“你知道班长在谈恋爱吗?”
党和一脸茫然,摇了摇头,回应道:“不清楚啊。”
我进一步追问:“那你去打听打听他的女朋友是谁?”
党和有些为难,反问道:“我去哪儿打听啊?”
我提醒他,说:“你可以问问你同桌嘛。”
党和终于有了点反应,却坚决地表示道:“让我跟群姐说话,那绝对不可能。”
我似乎遇到了与法王找我时相似的困境,只好强调说:“这件事……只能靠你去打听了。”
双方陷入了僵持,党和坚定的表情突然转变为异样的神采,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打算挖班长的墙脚啊?”
为了让他去询问,我只能暂时默认,点了点头。
于是,党和便带着活力去询问了,他脸上的笑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代表。然后,我就睁眼看着群姐走到班长面前,用响亮的声音问:“哎,你女朋友是谁啊?”
班长果然见多识广,惊讶的神情只持续了一瞬,便恢复了常态,并告诉了她那个名字。
群姐刚进入状态,惊讶地叫道:“噢!原来是十二班的那个艺术特长生啊?”
班长确认道:“是的。”
群姐好奇地追问:“哎哟,真不错……哎?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班长解释说他们是坐同一辆车上学认识的,我猜测应该是那辆中巴。此时,我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班长反过来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群姐理直气壮地回答:“党和让我问的。”
党和此时已经羞愧地趴在桌子上不敢动弹,就这样被出卖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撇清自己,真是我的背锅好兄弟。
然而,班长显然并不愚钝,他立刻将笑脸转向了我,我只能以沉默应对。
虽然有些尴尬,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接下来,我需要找她谈话,时机一定要把握好,要单独跟她谈,这样剩下的机会不多了。我知道在我们上自习的时候,特长生会进行练习,所以自习课就是最好的时机,班长肯定不会翘课,我决定下午去找那个人。
下午第一节课,所有人都还未从午间的困倦中恢复过来,空气中弥漫着懒散的气息。我翘掉了自习课,独自走向办公楼。偌大的校园中,只有我一人的身影在行走。四月的阳光洒在身上,仿佛带着无尽的希望。
在那办公楼里,我寻找着声乐教室。以前上公开课和实验课时曾来过这里,当然,我最向往的还是计算机课,据说要到高二才有机会接触。
远处传来仿佛高楼上的歌声,飘渺而动人。我找到了那间教室,没有窗户,门紧闭着。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教室里没有老师,只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练习发声,没有看到乐器组的人。我对他们说:“我找陈卓然,请她出来一下。”说完,我便退了出来,静静地等待。
不一会儿,一个女生走了出来,她站在门口,似乎不愿意多走一步。她看着我,问道:“哈,你找我?”
她的面容有些熟悉,应该是昨天的那个女生。我回答:“对,我想跟你谈谈。”
她的头歪向一边,语气中透露出不耐烦,道:“快点说,我还有事。”
她高傲的态度让我有些冲动,但我忍住了,毕竟这不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想劝说她和班长分手,于是开口道:“你和张荣在交往吧?知道他之前有几个女朋友吗?”
她除了发出一些哼哈的语气词外,并没有给出正式的回应。如果我以许欣桐的痛苦来博取她的同情,以此达到目的,那就太低估我的水平和太过管闲事了。我从个人成长谈到社会责任,再谈到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普遍原理,阐述了恋爱与现实之间的尖锐矛盾。我希望她能明白,能迷途知返。最后,她可能还是不服气,点着头把我赶走了,关门的手劲颇大。不过,我也尽力了,只要她和班长能黄,我也就安心了。
接下来的一天,我都在考虑学习,时间过得飞快。晚上睡觉前,我在本子上写下:别来找我。然后就安心入睡,期待着星期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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