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游历

尽管某些事物在初看之下显得错综复杂,但一旦付诸实践,往往会展现出另一番景象。一旦勇敢迈出第一步,后续的一切似乎都会自然而然地展开。

我早早地抵达了车站,背着一个旅行包以及那个黑色挎包,揣着300元人民币,即将踏上我的旅程。小歪准时到来,孤身一人且两手空空,伴随着他那略显怪异的笑容,仿佛是从精神病院出来透气的。我迎上前去,他未等我开口,便嬉皮笑脸地说道:“队长,食宿都包了吧?”

我笑着回应:“当然,应该不会太久。”

小歪似乎是在与我开玩笑,他打趣道:“还穿着校服呢,这是出来打广告的吗?”

我回应:“就当是运动服了,好了,别废话了,出发吧!”

小歪顺从地跟在我的身后,我们一同登上了前往目的地的车辆,车票花费了六十元,车内还十分拥挤。中国最显著的特点之一就是人口众多,尤其是在假期期间,人们仿佛从四面八方涌现而出。当我们从那如罐头般的长途汽车中解脱出来,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多。一路上,我们并未过多留意窗外的景色,因为我与小歪都在默默忍受车内长时间的压抑。

下车后,我们立刻感受到了本地人的热情。那些围在车站外的人,一个比一个热情洋溢。

“市区!市区!去市区吗?”

我无视了那些人的呼唤,带着小歪穿过人群。尽管是午休时间,车站的人流量依然不少。我们在一处人流较少的地方停了下来,那是一家吉店出租的门头前。我对小歪说:“帮我拿一下包。”

我递给他黑色挎包,随后蹲下身子开始翻找旅行包。小歪对那黑包似乎颇感兴趣,他好奇地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头也不抬地回答:“雨衣。”

小歪把黑包背在身上,跳了跳,猜测道:“不会是那两把菜刀吧?”

我没有回答他,从包里找出一本本省各地市的旅游指南,查阅了对应的地方后合上书,问道:“有零钱吗?”

小歪摇了摇头,我忽然想起兜里应该还有两块硬币,于是迅速站起身来,说道:“走,去坐公交车!”

随后,我们登上了一辆公交车,在接近山区的终点站下了车。

我的旅行包里装着两瓶矿泉水、干粮和一些蒸熟的牛肉片,这就是我们的午餐。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小歪对食物十分满意,之后他兴奋地喊着要上山,但我却提醒他一切都要按计划行事。

我从他手中的黑包里翻出了人生百问,上面又一次赫然写着“不要”。我来不及理会了,带着小歪沿着山路前行。我们绕过了许多弯路,最终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头前。沿途的山林虽然茂密,但少了些许趣味,更像是未经开发的荒野。

小歪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他指着前方说道:“哎?你注意到没有,我们前面有一只特别的鸟!”

我心中暗自思忖,我们就是跟着那只鸟行动的,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道:“嗯,注意到了。”然而对于这只鸟为何如此特别,我并未过多解释,我直说是法王的化身,小歪也不会明白。

终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条深入山中的山路,一侧是高耸的山林,另一侧则是山涧流水。正值五月份,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

在净土夯实的道路上方,悬挂着一条横幅,上面用红底白字写着“第三次各界大师道法从业人员论坛会”。看到这一幕,小歪终于收敛了笑容,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告诉他,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在横幅下方,有人设了一张桌子似乎在检查入场券。经过询问得知,只有收到请柬的大师才能免费进入,像我们这样的普通游客则需要购买门票,并需自报师门。

于是,我当场创立了一个名为“北山灵应派黑衣会”的组织,自任领队,小歪则成为了掌门。他还十分配合地向检票人员展示了一个傻笑。当然,我们购买的是二十元的普通门票,对于那种高一倍的贵宾票我们自然是买不起的。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有些心疼。

穿过检票口后是一片空地,上面聚集了很多人。三教九流无一缺席,大家三五成群地站着交流着。其实我也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何在,只是按照法王的指示前来参加这个论坛会。我想这里应该会有一些懂得灵界之术的人吧,或许法王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学习一些其他得道之人的经验和智慧,这也算是灵界师人才培养方案的一部分吧。

我四处转悠着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但突然间发现小歪不见了踪影。这让我有些担心,于是开始四处寻找他。不一会儿他就拉着一个人跑了过来,激动地对我说:“大师大师,快看看这是位大师!”

我一看他不正是那算命先生吗?估计是小歪被他那一套说辞给迷住了才会如此兴奋。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但还没等我说话,小歪就谄媚地对那位算命先生说:“大师,快帮忙看看我这朋友怎么样?”

那位算命先生哼唧哼唧地似乎在卖弄自己的本事,显然是不会轻易为人算命的。我对他说:“大师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他这才抬头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惊讶地说道:“啊!上次给你算姻缘的钱还没给呢!”

我纠正他,说:“还没到那一步呢。”

小歪一听来了兴趣,连忙问道:“是和谁啊?”

算命先生很直接地说:“就是一个小姑娘,那身条真是……”

他的话一出,我顿时明白了,他这才吐露对许欣桐的真实想法。就在这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惊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有些意外地问道:“那你呢?”

算命先生正了正身子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低声说道:“这里可是有大事发生啊!”

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认识的人在这里总是好的,通过这位算命先生我了解了一些关于这个论坛会的基本情况。

原来这个论坛会是不定期不定点随机举行的,目的是召集所有灵界的人士共同商讨如何推动神棍神婆经济的发展。偶尔还会有一些其他项目,类似于江湖中传说的武林大会。虽然这些人都是同道中人,但在我的印象中这种活动更像是不能说之类的非法集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错地方了。我又不是那个算命先生,来这里把握大方向,所以觉得继续待在此地已无必要,便打算迅速离去。然而,小歪却对此深感惋惜,他大声叫喊道:“这些都是高人啊!”

那位算命先生只是淡淡地说:“该来的总会来的。”

当我正准备离开时,有人站了出来。那人似乎是此次活动的主办者,他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讲台上,让大家保持安静,其效果就如同在正式场合中讲话的领导一般。我考虑到20元门票的成本投入,便决定留下来听听。

那人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虽然没有借助任何音效设备,但声音依然清晰可闻,或许是因为现场秩序维持得比较好。

果然,如算命先生所言,他讲述的都是关于发展的问题。他号召天下英才,凝聚众人之力,共同解决世间的难题,强调我为天下的理念。我耐心地听着,接着他又开始介绍到场的各位嘉宾。这些嘉宾都被请上了讲台,想来都是收到请柬的大师,他们各自代表着不同的派别。

我注意到其中一人,那是一个年轻的少年,身着一身蓝底黑边的道袍,名号元诚,师承于五行大成、名震四海的宗师。这位少年独自一人就代表了整个派系,显然有着非凡的天赋。然而,他显得有些稚嫩,似乎不太敢发言,看上去有些拘谨。

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但小歪却犹豫不决,他执意要见识一下那些高人。我提醒他天色已晚,下山不易,才勉强将他带走。事实上,当主办者出面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只是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

当晚,我和小歪找了一个地方住宿。这里的住宿费用是按人头计算的,每人需要支付28元。再加上晚餐的费用11元,我们可供活动的经费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开始反思这一天的经历,除了遇到一个熟人外,我更多地体会到了封建迷信的悲哀前景。那些神棍仅凭一张嘴就想谋生,但这并非易事。

小歪却仍然满怀期待,他询问我是否愿意一起去爬泰山,我拒绝了,因为门票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算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不知过了多久,法王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我调侃道:“我们是要转行当算命先生还是治病神婆啊?”

法王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讽刺之意,他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接着说:“随着科学思想的普及,这一行可是越来越难混了!”

法王竟然认同道:“确实有些事情变得不那么容易了。”

我故意问道:“您不会是想要我加入这个行业吧?”

法王回答道:“怎么会呢?灵界师的工作并非如此。”

我质问道:“那你让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法王开始解释起来,他的回答与我的猜测相差无几。在今天到场的人中,确实有一些人能够进入灵界,但他们大多自负且以拯救世界为己任。

而那些真正的高手则更为危险,他们纵横联合、目的不纯地活跃在灵界之中,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至于我为何要来此,就是为了见识一下他们的活动。

我深感自己吃了大亏,金钱投入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我心中不满,但法王却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他说道:“来了!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被带入了另一个灵界之中。在景物转换之前,我隐约听到了法王的嘱咐:“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不要显露菜刀!”

我对此不以为然,心想不就是两把菜刀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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