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交锋

王玉亭显然不放心,迟迟没有离开。就在她要开口时,一个步伐迅速的人影走了上来,是另一个班的小胖子,人送外号“凯文加内特”。他是那种在学校里认识人特别多、能说会道的家伙。我只想抱着他的头大喊:其实我是保罗皮尔斯啊!

我和他并不熟络,但他似乎毫不见外,直接喊我“飞哥”。我点头示意,他急切地说:“飞哥,有人占场子,我们被欺负了!”

我莫名其妙,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来找我?这种事我绝对不可能插手。我冷冷地问:“找我干嘛?”

小胖子显得很急切,说:“飞哥,你得管啊,你不是老大吗?得替我们出气!”

我玩味地笑着,看着他。王玉亭却当了真,认真地问我:“你不去帮他们吗?有人被欺负了!”仿佛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要是以为我会在女生面前硬冲好汉的话,那就错了,我决定不出手,只是喝了几口热水,眺望远方的操场。就在这时,七八个人拥着党和走来。党和低着头,一只手捂着脸,我震惊了——这是怎么了?我跳下看台,大步走向党和。

我被那些人包围,他们七嘴八舌地讲述着刚才的情况。我只想知道党和是怎么受伤的。他抬了抬手,我看到他眼眶外侧受伤了。

我抓着党和的手臂,问:“你怎么回事?”

党和嗫嚅着说:“我多说了一句,他们就……”

情况已经明白了,我放开了党和,大步向篮球场走去。我们学校的场地比较大,中间是操场兼足球场,篮球场建在一边。我坐的一侧看台看不到篮球场的情况。那个篮球场也不小,有10-12个球架。这次事件我也可以猜到原委了,就是单纯的争抢场地而已,可为何党和会成为炮灰?

临近篮球场的入口,我身后跟的人也越来越多,应该是13班和我们班一些打篮球的男生,声势颇为浩大。我却渐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抓过党和,面对着剩下的人,责问一般:“全都跟着干嘛?”

之后才拎着党和兄向篮球场进发。人群先是一愣,接着还是跟了上来。我只得再次停下,向着他们发怒一般道:“停不下来了,是吗?”

终于,所有人都站在了原地,只有我和党和向着里面的球场走去。

篮球场的里面,有一个球架下围着六七个人,他们周围的场地都清空了,看样子是高年级的,带着些痞子气。党和缩着步子,低声说:“就是他们。”

我的灵魂在嘶吼,我的怒火在燃烧。就是这帮无赖伤了党和,还在这里旁若无事的打球,他们之中似乎有人认出了党和,也假装没有看到,完全无视了我们。

说巧不巧,他们打的球弹了几下,竟向这边滚来。他们的兴致还很高,领头的一个转向了我们,冲我喊:“那孩子,把球捡过来!”

见我表情阴冷,没有任何反应,他瞬间变了脸,架起手臂快步向这里走来,一边威胁道:“你捡不捡?”

错不了了,一定是这个人打了党和。可惜我没有三井那般单手抓球的气魄,也不想奋力的砸过去那样犯傻。我双手把球端了起来,稍稍侧身,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球抛了出去。只见那球飞过场地高高的围栏,不知被扔去了哪里。对面六七个人均是一愣,领头的那个更是惊了,脚步也停了下来,哎哟!

接下来就是围殴的节奏了,我把党和拦在了身后。到目前为止所有情况都是在计算之内的,现在也只能指望某人了。果然,他们还没有动手,体育老师就从入口冲了进来,大喊:“干什么?”

身后正是我期予厚望的王玉亭,告老师真是不二的选择,我拉过党和,指着那个人,说:“是他打的。”

体育老师开始责问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歪着头,憋着火气,没有言语。我转向后面,大喊:“来人啊!”

不一会儿后面就站满了人,一时间民怨沸腾,果然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最大的,我方瞬间占据了舆论制高点,体育老师应该明白该怎么处理了。

像争抢场地这种小事,老师一般是不会管的,但是有人动了手,就不一样了。体育老师似乎认识他们中的几个,命令一般道:“你们怎么在这?滚回去上课!”

无论对方多么不爽,体育老师的话是不能不服从的,一句话吼出来,便有绝对的威慑力。

一行逃课出来打球的人,只能听话的离开了,一路抖着他们的痞气,尽管别扭,尽管不服。临了,最后走的那个人居高临下一般,冷冷的问我,你是哪个班的?

我用同样的神情顶回他的目光,说:“高一15班,王一飞!”

接下来的事情就大家都懂了,如同电影散场,该去做自己的主角了。我陪着党和去了校医务室,王玉亭也跟了过来。医务室在学校办公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条件也比较寒酸,仅有的家属工医生出去拿药,窄小的房间内只有我们三个人。党和兄一脸——你怎么认识她的表情,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我也有些无奈,瞟着一边的王玉亭。她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安静的站在一边。

我一下想起了什么,对着王玉亭,说:“我的水杯落在看台上了,能帮我拿过来吗?”

她只是哦了一声,就乖乖的跑了出去。片刻,党和问:“什么时候开始的?挺……漂亮的。”

我没有理会他的闲扯,反问:“今天怎么回事?”

党和摆出了旁观者的心态,说:“唉,就是我们和13班打比赛,用了个全场,刚好对面没人的空隙,他们就把地方占了,然后就……这样了。”

我想到了什么,疑问:“和13班打比赛你能上场?”

党和犹豫着,说:“我是……控球后卫。”

我装的很是惊讶,满是佩服的说:“主力控卫啊!”

党和摆起了手,说:“哎呀,替补替补。”

我又恢复了平静,问:“你们正打着比赛,他们就把场地占了?”

党和点着头。

我忽而换做了冰冷的表情,严肃的问:“场地被占之后,是不是他们让你去交涉的?”

党和被我吓住了,没有回话。我重复道:“是不是他们逼你去跟那帮无赖说明情况的?”

党和应该明白我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谁,以我对党和的了解,发生这种事他只会忍受,打起来的话也绝对是跑在前面的,可为何单单是他受了伤,我只能想到这最坏的情况。

党和僵了几秒,作出不尽然的神情,否认说:“嗨,你想多了。”

我低下头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最近有些精神紧张。”

一会儿医生回来了,给党和换了点药,晃着脑袋,说:“皮外伤,不要紧。”之后我们才从医务室出来,没想到党和居然先开溜了,剩下我一个等着我的水杯。

正点放学之前,我就离开了学校,这就是所谓的早退。路上有件事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回到家,我脱下外套,悄悄躲进了卫生间。我拽着自己的衬衣,对着镜子看。反射出的映像是那么诡异,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底里大喊:法王,这是怎么回事!我肩膀上是什么东西啊!

从我的肩后延伸至右臂的皮肤表面,出现了一片如纹身般黑色的印记,那纯正的墨色不知是用了多少染料。我当然是放弃了把它洗掉这样愚蠢的想法,我观察着印记的形状,没有繁复的花纹修饰,简单的图案如泼墨般写意。在靠近我背部的地方,那形状就像是一个虎头。我已经基本明白了,这绝对是法王干的好事。我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绝不情愿接受这样的事实,法王,是在故意躲着我吧!

下午上课之前,我还有些恍惚,内心一直在考虑那印记的问题,有对法王的愤恨,有对未知的担忧。焦虑的心情就像是未遂的犯罪被抓了现行一样,实际上没干什么却说不清了。同时我又劝自己,只要衣着端正,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发现,可上午……早知道就不那么半调的吹风了。

我正这么瞎想着,班主任忽然出现了,开始了上课前的例行巡视。果然,我要被叫出去谈话了。

班主任向我示意,我只能跟了他出去。在教室外面,班主任用阴沉的语气问我:“又打架了?”

我回想上午的事件,比较复杂又不愿解释,于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对面的声音突然爆发,问话远超我的想象,竟让我一时语塞。他问我:“打赢了没有!”

我想不出该如何回答,只能交代实情却不慎霸气侧漏,回答:“还没出手。”

之后的一下午,我都在不知何由的热血中度过。我竟然产生了一种用功学习的冲动,也许是因为意外的被理解。不问事理先打赢再说,这种久违的信任感,就像是孤军奋战的士兵找到了战友。班主任怎么能这样训话,简直不能接受啊!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学校安排了领导讲话,称为全校广播会议。实际上就是全体学生呆在教室里听领导在广播室哔哔哔。没有负面的意思,是真的因为广播线路不好。领导谈的都是些老问题,日常规范,校风校纪,考试学习。核心就是奉劝大家闲片子事少干,还是以学业为重,结语是祝愿全体高三学生身体健康。我才想到有那么一群人,还有一个月就要面对高考了,真是一个现实的问题。会议结束后,班主任又强调了几句,要求大家把思想认识统一到讲话精神上来,不知为何,我有些想笑。

领导老师们的话都说完,就该去吃饭了。我难得又一次去了食堂,却不慎被某人放了鸽子,真是难以理解。

时间匆匆而过,晚上回到家之后,我不得不严肃的考虑了一下学习的事情,毕竟一天受了那么多教育。内心挣扎了几个回合之后决定,都不能放下。

如果我有那个耐心和毅力百分之百投入学习的话,早就前几名了。所以习是要学的,闲事也不能少干,这样似乎比整天打游戏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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