莪菲莉雅再次被安置在将军府的木屋里,她因受了寒凉和惊吓而一直昏迷不醒。查瑞让贴身的奶妈把她放在温泉池里沐浴,为她换上一袭玫瑰色的丝绸睡衣,并盖上厚厚的蓝绸子鸭绒被。他每日都悉心地照顾莪菲莉雅,又让医生配了驱寒的药物,可莪菲莉雅仍然昏迷不醒,喂进去的药物也都吐了出来。查瑞见她的身体弱不禁风,细瘦得就像一株只能在温室里勉强存活的鲜花,顿时心急如焚,连续守着她几夜都没怎么休息了。奶妈为之动容,送上火腿三明治和葡萄酒说道:
“少爷,你已经许久没吃过东西了,多少用一点食物吧,否则你夜里哪有力气照顾莪菲莉雅小姐?”
查瑞听了奶妈的话,吃光了她送来的食物。夜里,他点上一盏玻璃雕花烛台,开始翻阅各种古代医书。查瑞一夜未眠,终于找到了一个驱寒的办法。古医书记载:百花露可以祛寒除湿,而且药性平和,给莪菲莉雅服用最合适不过了。
天刚蒙蒙亮,查瑞就亲自去花园里采摘各种鲜花,又将各色花瓣放入锅中加水熬煮,然后滤去花瓣加蜂蜜继续熬煮,至汤汁浓稠才关火。他将做好的百花露拿去给莪菲莉雅服用,她竟然没有再吐出来,这令查瑞感到很欣慰。连续几日,查瑞每天天刚亮就起床,采集鲜花为莪菲莉雅酿造香气四溢的百花露,然后喂她喝下。
这天晚上,莪菲莉雅终于醒了过来,她见查瑞正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浅浅睡去,又从奶妈口中得知查瑞彻夜守护自己的事情,不由得眼眨泪光,丝丝感动如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浸润着她的心田。
一连数日,暴风雪都下个不停,查瑞一直陪伴着莪菲莉雅,并让奶妈做了清淡的食物给她享用。在他精心的照顾下,莪菲莉雅的身体慢慢好转,甚至可以起身活动了。
这天早晨,大雪终于停止了,莪菲莉雅穿上一件镶小块松鼠皮、用绸缎和金丝织成的长袍,戴了镶皮毛的帽子,来到小院里散散心。四周的围墙上林立着大理石人物雕像,将院落与外界完全隔离,打造出一方精致唯美的小天地。久未露面的太阳如金子一般澄亮,洒落在绵绵白雪装饰的世界里,淌出一片耀目流光。空气里弥漫着带有花香青草气味的潮湿气息,大捧大捧的鲜花沾雪欲湿,渐渐盛放到极致,透出沁人心脾的缱绻奇香。面对如此美丽的景色,莪菲莉雅的心中却悲寒如冰,她明知自己已经被戴维厌弃了,却依然无法忘记他,在昏迷的这些日子里,他的影子始㚵萦绕于她的梦中,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月光,遥不可及却又令人沉醉。她正想入非非之际,查瑞为她披上一件羊绒披肩,问她道:
“你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查瑞少爷,我在想你妹妹爱莉莎那么讨厌我,如果被她发现我住在这里,会不会引起什么误会?”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查瑞笑着说,“这个院落本就在将军府的最深处,再加上有围墙环绕,其他人根本进不来。而且奶妈也会保护你的,她可是一位剑术高手,一般人绝不是她的对手。”
莪菲莉雅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查瑞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晚上,奶妈为他们准备了一桌饭菜,其丰盛奢华不亚于班杰堡:有搭配着清爽的黄瓜奶油和酱汁的鲜美龙虾,炖得嫩滑的鹧鸪胸肉,用酸橙巧妙烘烤出来的鲈鱼,炸得金黄酥脆的土豆丸子,香甜顺滑的咖啡芝士蛋糕,涂满黄油和果酱的玉米面包,还有一锅用欧芹、香草和鹰嘴豆烹制出来的酸奶汤。桌子正中立着一只长颈玻璃瓶,里面盛着红葡萄酒,旁边的大银盆里装着各种应时鲜果。莪菲莉雅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却毫无食欲,她一想到戴维抛弃了自己便悲痛欲绝,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你别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查瑞安慰她道,“殿下不是一个无耻之徒,应该不会做那样的事情,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莪菲莉雅凄艳一笑,如雪地里乍然开放的一朵泣血红梅,“班杰堡守卫森严,苏菲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把我运出来。再说,那两个侍卫都认识我,之前在城堡里一直对我恭恭敬敬的,如果不是他下了命令,他们不会也不敢那样对我。”
“就算殿下真的抛弃你了,那还有我啊!”查瑞深情款款地对她说道,“我不介意你曾经献身给殿下,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娶你为妻,照顾你一辈子!班杰堡中给予你的一切,我将军府一样可以供应!”
莪菲莉雅大吃一惊,随后对他说道:
“对不起,查瑞少爷,我不是贪图班杰堡的荣华富贵才跟着戴维的。从我第一眼见到他起,就深深地爱上了他,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他。自从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后,我更加无法接受其他男子触碰我。”
“是,你当然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人,是我说错话了。”查瑞内疚地说道,“我知道你一时半会也忘不掉殿下,我不会强迫你现在就给我答案的。你慢慢思考,我愿意等你的回答。”
查瑞将莪菲莉雅送回房间,又开解了她一阵才离开。莪菲莉雅坐在窗前的书桌旁,听着窗外风吹过山茶花的声音,像是极亲密的低语喁喁。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与戴维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的气息仿佛清新的晨露,滋润着她的心田,她的眼眸里满是对他的深深爱意。他们一起相拥赏花,花开或雅洁若雪,或轻紫如梦,从花枝间泻落的明媚阳光拂了他们鲜艳锦绣一身。可是,那些美好的梦境却在现实面前像水晶玻璃一样破碎了,莪菲莉雅的心中泛起一阵阵悲哀,她在白纸上写下一首小诗:
欢乐犹如那盛开的罂粟花,枝头则摘下,艳色即已差;又像那落在湖泊上的片片雪花,顷刻的晶莹,永恒的消亡。
写完之后,莪菲莉雅痛哭不止,声音凄厉而颤抖。恍惚中她拿起一把小刀刺进自己的身体,将绝望的痛苦切割成点点忧伤的红雨……
当莪菲莉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又是查瑞救了她一命,她忍不住用那戴着紫水晶手镯的柔软小手抚摸他的脸庞。
“你为什么这么傻?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呢?”查瑞心疼地问道。
“你何必救我呢?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莪菲莉雅潸然泪下,“我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你别难过,只要你相信上帝,始终虔诚、善良,你也会像故事中的贝丝一样,和心爱的人一起过着幸福愉快的生活。”
接着,查瑞给她讲了以下这个故事——
故事九:还魂草
从前有个富人,他的妻子生了重病。当妻子感到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便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贝丝叫到床前,告诉她一定要虔诚、善良,这样上帝就会永远帮助她。说完,她就闭上眼睛离开了人世。从此,贝丝每天去母亲的坟前恸哭,她一直牢记母亲的话,始终都是那么虔诚、善良。
后来,父亲又娶了一个妻子,继母还带来了一个女儿。这对母女的脸蛋长得又白净又漂亮,可内心却又狠又黑。她们把贝丝赶来赶去,把又脏又旧的衣服扔给她,只给她吃剩下的东西,一有机会,她们就折磨她。
有一天,父亲带一家人去森林里游玩,继母半路把贝丝赶下马车,让她捡些树枝回去当柴火。贝丝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捡树枝,与父亲和继母的距离越来越远,很快就看不见他们了。继母和女儿看见一棵空心的老树,有蜜蜂在那里飞进飞出,便下车偷蜂蜜吃,结果被蜜蜂追得满头包。她们恼羞成怒,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在动物身上,先是恶狠狠地捣毁了一对白鸽的鸟巢,接着又把一只刚出生的小狮子吊在树上,最后又火烧蜂窝,当看见所有蜜蜂都被烧成灰烬时,母女两人竟然哈哈大笑,觉得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了。
贝丝跟着后面一路走来,先是看到一对白鸽凄惨地叫唤着,羽毛凌乱不堪,在风中不停地颤抖。贝丝向白鸽打听情况,白鸽伤心地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立刻用树枝、干草和苔藓为它们做了一个新的鸽巢,两只白鸽飞进温暖又舒适的小窝,互相追逐嬉戏,展现出无拘无束的快乐。贝丝又向前走,看见一只小狮子被吊在树上,表情十分痛苦,眼睛里还闪烁着泪光。她连忙为小狮子解开绳子,把它放在地上,小狮子用柔软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然后跑进了森林深处。最后,贝丝又看见一只蜜蜂停在一堆灰烬旁,怎么也不肯离开。她问蜜蜂是怎么回事,蜜蜂告诉她同伴惨死的事情,说自己因为贪玩没回蜂窝,这才侥幸逃过一劫。贝丝挖了一个小坑,把这堆灰烬埋了进去,又在上面洒满了雏菊的花瓣。小蜜蜂见同伴们已经入土为安,谢过贝丝后向远方飞去。
森林里的动物们见贝丝如此有爱心,都十分喜欢她,一路护送她走出了森林。贝丝回到家后,被继母毫不留情地骂了一顿,问她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然后又把她赶去厨房里睡觉。
从此,继母经常打发贝丝去森林里捡树枝,她巴不得这个可怜的女孩在森林里迷了路,永远回不了家才好。可是有动物们为她保驾护航,贝丝总能顺利地走出森林。
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去捡树枝,却看见一个英俊的男子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贝丝连忙上前为男子包扎伤口,又轻柔地按摩他的四肢,折腾了一番后总算把他弄醒了。贝丝把自己的一小块蛋饼分给他吃,又询问他家中的情况准备送他回去,可他沉默寡言不肯回答,无奈之下,她只能把他带到森林深处的一间小屋里居住。
从此以后,贝丝每天都会去小屋看望男子,并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吃。男子一开始对她冷若冰霜,后来见她确实是个虔诚善良的女孩,就与她交流起来,但对于自己的家庭却始终闭口不谈。贝丝见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而且还精通音律,不由得爱上了这个才华横溢的男子。
继母的女儿见贝丝每次从森林里回来,都笑容满面,不觉起了疑心。第二天,她一路跟踪贝丝,终于发现了这个秘密。她立刻跑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继母便去父亲面前告状道:
“你前妻的女儿真是寡廉鲜耻啊!我让她去森林里捡树枝当柴火,她却在那儿和野男人约会,这还了得!你必须把这个伤风败俗的坏丫头赶出家门才行,否则我们全家都会被她连累的!”
接着,继母和女儿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情说给他听,添油加醋,鬼话连篇,终于挑起了父亲的火气。当贝丝回来后,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她一顿,并把她赶出了家门。
贝丝伤心地走进森林,想到自己悲惨的遭遇,忍不住泪如雨下。最后她来到了小屋里,把自己的不幸告诉男子,男子表示愿意娶她为妻,照顾她一生一世。
于是,他们结婚了,在小屋里过着简朴而又平静的生活。白天吃完早餐,男子乘着小船去湖里钓鱼,贝丝提着竹篮去采野果,回到家后,男子打扫屋子,贝丝做饭。她把鱼放在锅里煎得香喷喷的,又把野果洗干净放在盘子里;男子则把小屋打扫得干干净净,在花瓶里插上一束刚采回来的樱草花。他们做完了这一切,便在桌边坐下,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谈论着各种有趣的事情。到了晚上,男子在烛光下看书,贝丝坐在窗边织衣服,炉子边躺着一只狮子,它就是贝丝救过的那只小狮子,现在已经长大了,有它守护着这间小屋,其他野兽是不敢靠近的。
就这样,贝丝和丈夫一起幸福地生活着。他们时常在森林里漫步,欣赏着各种各样挺拔高耸的树木,树上住着一窝窝美丽的小鸟,树下住着小鹿、刺猬和别的动物,它们的皮毛色彩斑斓,双眸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如茵的草地上盛开着各色小野花,红的、紫的、白的、粉的,一片花海,如一袭粉红的轻纱,又似一条乳白的地毯。草丛里住着蚱蜢、螳螂、金龟子等各种昆虫,它们悠闲自得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为大自然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蓝色的湖泊犹如一面明镜,静静地躺在森林的怀抱中,映照出天地间的唯美与和谐。湖边的芦苇丛中住着许多水鸟,它们时而低掠水面,时而展翅高飞,给森林带来无尽的生机和活力。到了夜晚,一轮明月渐渐溢出银霜般的光华,恍若银河倾倒连绵一线,唯有夜莺那婉转悠扬的歌声,才会啼破这清辉如水的夜色。这样的美景只在男子的梦境里出现过,他情不自禁地爱上了森林,爱上了贝丝。贝丝也不再悲伤难受,她感谢上帝的帮助,从此更加虔诚善良。
自从贝丝走后,父亲的身体突然一天不如一天,几个月后便去世了。继母和女儿又一味地花天酒地,没多久家里便穷得揭不开锅了。这天,继母饿得头昏眼花,让女儿把最后一件首饰卖了,去换些面包回来。女儿拿着首饰来到市场上,却见墙上贴着布告,原来国王在捉拿一名男子,凡是能提供线索者,赏金币十枚。女儿见布告上的人很像和贝丝约会的男子,便告诉侍卫这个人藏在森林里。
侍卫们果然给了她十个金币,她买了很多美味佳肴,带回家和母亲一起吃。继母问她哪来这么多钱,她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母亲,两人正说着,国王突然带着一群侍卫闯进了她们家。
国王告诉她们,布告上的男子是个江洋大盗,专门干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许多富商巨贾都被他杀害,所以务必要将他碎尸万段。国王希望女儿能带他们去森林里寻找这个男子,并许诺事成后赏她十万枚金币。可继母仍不满足,要求国王娶她的女儿为王后,才肯让女儿带他们进森林里找人。国王见这姑娘长得也还行,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女儿带着国王和侍卫来到森林深处的小屋里,恰巧男子捕鱼刚回来,国王不由分说,拔出一把镶着金子和宝石的长剑,一剑刺进男子的心脏,男子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国王带着众人离开了,他遵守诺言娶了女儿为王后,又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给继母居住,还拨了不少奴婢供她使唤。
再说贝丝采野果回来后,见丈夫的躯体变得僵硬而冰冷,心脏停止了跳动,明亮的眼睛也永远闭上了。她泪如泉涌,内心充满了痛苦和哀伤。这时,她救过的那对白鸽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情,并说在一个高傲的女王的宫殿里,有一种药草叫还魂草,如果把它熬成汤药喝下去,就能让人起死回生。可是女王身边有只凶猛的狮子,能把任何人和动物都撕得粉碎,如果不能战胜那只狮子就无法拿到还魂草。
贝丝决定去寻找还魂草,白鸽、狮子和蜜蜂都愿意跟着她。她们一路上晓行夜宿,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喝溪水,不知走了多少天,才到达了那座宫殿。
贝丝走进宫殿,向女王说明来意,女王告诉她如果能完成三个任务,就把还魂草送给她,否则就要砍下她的脑袋。贝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于是女王告诉她第一个任务:在王宫的花园里,放着一千颗雪白的珍珠,这些珍珠必须被找出来,如果日落前不能完成任务,她的脑袋就会被砍下。
贝丝连忙去了花园寻找珍珠,那些珍珠很难找,她找得慢极了。于是,她坐在石头上忍不住哭泣起来。这时,那对白鸽带来了一大群鸟儿,呼啦啦地落在花园里,不一会儿,这群小动物就把珍珠一一找到了,并把它们堆了起来。
女王见贝丝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又出了个更难的任务给她:必须从女王三个睡着的女儿中找出最小的那位。贝丝走进公主的寝宫,发现她们长得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睡觉前,她们分别吃了不同的甜食:大公主吃了一块奶油太妃糖,二公主吃了点草莓酱,而小公主吃了满满一勺子蜂蜜。这时,那只蜜蜂飞了过来,在三人的嘴上品尝着,最后落在吃过蜂蜜的公主的嘴上。结果,贝丝准确地认出来了。
女王见贝丝接连完成了两个任务,便派人将自己的狮子牵出来,让贝丝与它决斗。贝丝见那只狮子体型大得吓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这时,跟着她的狮子勇敢地走上前去,与女王的狮子展开了决斗。
女王的狮子竖着鬃毛,张开血盆大口,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贝丝的狮子并不正面迎战,而是左躲右闪,身手十分敏捷。女王的狮子气疯了,到处横冲直撞,可就是咬不到对手。如此追逐了一段时间,女王的狮子终于气喘吁吁,无力地趴在地上。贝丝的狮子见状,立刻如闪电一般向它扑过去,紧紧地咬住它,女王的狮子垂死挣扎,最终咽气而亡。
女王见贝丝完成了三个任务,只好交出还魂草,贝丝带着动物们高高兴兴地回到森林里。她把药草熬成汤水给男子喂下,男子果然死而复生。贝丝把一切都告诉了男子,男子见贝丝对自己一往情深,感动得热泪盈眶,正打算告诉她自己的身世,却见一群骑士走进小屋,向男子跪下说道:
“殿下,国王被愤怒的百姓们杀死了,现在国内群龙无首,大臣们请您立刻回宫继承王位。”
“哥哥死了?”男子说道,“为什么百姓们会杀死他呢?”
“这件事都怪他的王后和岳母!”一位骑士回答道,“她们母女两人不知看了什么邪书,对书中描写的人间乐园十分向往,缠着陛下为她们建造那样的宫殿。于是,陛下派人到处抓壮丁去建造宫殿,又命所有百姓献上金银珠宝,用这些来装饰宫殿。百姓们不堪重负,一起闯进王宫杀死了国王、王后和岳母,又把建到一半的宫殿烧毁了。”
男子听说了这件事后,便和贝丝向动物朋友们告别,然后坐上马车向宫殿驶去。路上,男子告诉她自己的身世:原来,他是这个国家的小王子,哥哥一直嫉妒他的才华,总是想方设法地加害他。有一天他外出打猎,哥哥派出一队杀手追杀他,幸好贝丝救了他。后来继母的女儿告密,哥哥亲自上门来杀害他,又是贝丝用药草救活了自己。
到了京城后,所有的大臣和百姓都出来迎接他们,拥护男子继承王位。国王立贝丝为王后,并将她拯救自己的事迹命人用金墨记录下来,以便永久地流传下去。从此,他们幸福愉快地生活在一起,直到离开人世。
这个故事打开了莪菲莉雅的心扉,她稍稍想开了些,查瑞带着她来到小厅中,亲自煮茶给她喝。厅中置满了鲜花,娇艳欲滴的花朵装点着每一个角落,让莪菲莉雅的心灵得到了一丝安慰。双层点心架上摆着花香小甜点和三种质地不同的蛋糕,银质茶炊放在小火炉上慢慢熬煮,从里面倒出温热清甜的玫瑰花茶。木屋外,雪花簌簌飞舞,晶莹剔透的五瓣在寒风中肆意绽放;木屋内,莪菲莉雅坐在熊熊的火炉边,品尝着热茶和点心。茶水中带有淡淡的玫瑰花香和甜甜的水果味,令她沉浸在无边的遐想之中,她多么希望现在为她烹茶的是戴维,他们一起听细雪敲窗观琼枝玉叶,闻花香四溢尝清茶淡酒,共度这个情意绵绵的夜晚。回屋后,她见纯银烛台上的蜡烛燃得正旺,化下的点点白蜡似泪珠一般,静静地垂落无声。莪菲莉雅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滑落下来,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悲痛。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根本忘不了戴维,没有他自己是无法活下去的,可她又不想连累查瑞,于是决定回到雪山上,不吃也不喝,就这样静静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莪菲莉雅数次请求查瑞将自己送回雪山,查瑞无奈之下,只得答应等她身体完全康复,就送她回去。
另一边,戴维依然广派人手寻找莪菲莉雅,列文告诉他,封地上还有另一支队伍在寻找莪菲莉雅,疑似来自将军府。戴维眉头深锁,让列文悄悄地去将军府探探究竟。然而当列文告知他,莪菲莉雅身在将军府时,他立刻暴跳如雷,带上十名顶级侍卫和一队士兵硬闯进了将军府。
查瑞不知大祸临头,仍悉心地照顾着莪菲莉雅,并温柔地告诉她,他已经备好了马车,过几天就可以送她回雪山了。莪菲莉雅强颜欢笑,对他表示了感谢。查瑞拿起一碗番茄鲜虾汤,喂她喝起热汤。突然,戴维闯了进来,见到眼前这亲密的一幕时,顿时火冒三丈,打翻了查瑞手中的汤碗,抱起莪菲莉雅就往外走。
“殿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查瑞连忙解释道,“我和莪菲莉雅是清清白白的,她从未背叛过你。”
戴维怒气冲冲地推开查瑞,带着莪菲莉雅上了马车,令所有人立刻返回班杰堡。一回到城堡,他再一次把莪菲莉雅囚禁在书房的秘室里,不允许任何人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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