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舞会

星期五这天是国王三十岁的生日,京城内到处张灯结彩,饼干和点心在大街上随便散发给百姓们。三只烤熟了的整牛——肚子里全填满了鸡鸭——正放在广场中央,任何人都可以去割一块下来吃,喷泉也流出了美酒。百姓们只要花一个铜币,就可以到面包店买一大块面包,还可以得到六块甜面包的赠品——而且这些甜面包里还有葡萄干呢!

到了晚上,皇宫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摆放着巨型水晶高脚烛台,每一个都有近四米高,上面插着八十支形色各异的蜡烛,散发出月桂果的芳香。戴维和莪菲莉雅乘坐黄金马车来到舞会场,只见大厅里面站满了浓妆艳抹、细腰宽裙的贵妇人和穿着燕尾服、硬领雪白的绅士们。国王穿一件绣金镶玉的丝绸长袍,坐在钻石制成的高高的皇座上,头戴金冠,手持一根镶有纯金双头鹰的节杖。戴维穿一身蓝色的天鹅绒衣服,外罩织金丝的斗篷,佩戴着十字架黄金吊坠,上面镶嵌的蓝钻传说来自幽深的海底,是海神波塞冬献给老国王的礼物。修长的手指上戴着几枚熠熠闪光的宝石戒指,更衬得他清逸高贵,整个人如自云中而来。莪菲莉雅穿着一件像太阳一样金光烁烁的晚礼服,上面缀有无数流光溢彩的细碎晶石,光辉璀璨,连明媚的太阳见了她也不得不顶礼膜拜。头戴一顶金色的羽毛面纱礼帽,那羽毛全是用鸵鸟的毛制成的,极其奢华,泻下的袅袅轻纱半遮脸庞,更显婉约迷人。颈上挂着一串温润剔透的祖母绿项链,四周镶满了细小的钻石,散发出绚烂夺目的光芒。手腕上佩戴的手镯叮当作响,件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夫妻两人的打扮处处彰显着皇家贵气,亦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接着,小提琴、低音大提琴、手风琴、班卓琴和钢琴一起演奏起优美的华尔兹舞曲,人们纷纷跳起舞来。笑声、灯光和音乐交织在一起,成群结队的舞伴不停地旋转扭摆,尽情释放着疯狂的热情。莪菲莉雅抱着戴维翩翩起舞,水晶鞋上珠光细钻,轻舞飞扬间星光熠熠。他们一个帅气俊美,一个风华绝代,因而成了舞会上最耀眼的人物,大家都认为这两人是太阳神阿波罗和美神阿芙洛狄忒的化身。于是一支舞曲结束后,绅士贵妇们一个个厚着脸皮上前搭讪,都被戴维打发了。绅士们扫兴地站在一边,贵妇们则嫉妒不已,坐在座位上轻摇彩扇,互嚼舌根。

莪菲莉雅从小就听母亲讲过贵族之家的故事,她也曾幻想自己能去参加盛大的舞会,然而真的来到这皇家的舞会场,她却又开始怀念雪山附近的鲜花野草,它们白天吸收阳光,晚上喝着露水,在山野间肆意地生长、绽放,呢喃着乡村乐曲,那是一幅多么平淡而又美好的画面。她突然觉得皇宫中的一切都很刺眼,很想早点回到班杰堡,尽情呼吸乡间清新的空气,品尝村民们清晨刚挤出来的鲜牛奶。舞会结束后,她一直站在阳台上若有所思,戴维走过来抱着她说道:

“怎么了?想念班杰堡了?想早点回去?”

“殿下,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在宫中生活,也不想和那些贵族们打交道,我还是想回到雪山附近,那才是适合我的地方。”

“其实我也讨厌宫廷的生活,要不是为了拯救本森将军,我一天都不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戴维说道。

两人互诉衷肠,彼此感受到浓浓的情意。夜空中的繁星好似一望无尽的水银碎片,滚开一天的璀璨。星光映照在他们身上,温柔的春风吹拂着,花园里的郁金香芳香四溢。

第二天晚上,舞会依然在继续着,莪菲莉雅穿上那件如月亮一般银光闪闪的衣服,金色的长发上戴着一顶树叶花环,在烛光的映照下艳艳生辉,再一细看,原来那树叶全是用白银做成的,与配套的银叶颈饰相映成趣。今夜,她和戴维依然是全场的焦点,但那帮绅士们昨天被戴维训斥过,今天不敢再来与她搭讪,只能欣赏她优美的舞姿,眼睁睁地看着戴维把她拥入怀中。贵妇们则一边用白嫩的手摇晃着红酒杯,一边又乱嚼舌根。夜里睡着后,莪菲莉雅又梦见在春天的田野上,蝴蝶落在小鹿的鼻尖,献上一个春意之吻;杜鹃栖在一根山毛榉枝上,唱着动听的歌曲;孩子们在乡间的小路上跑来跑去,追逐着一只蓝色或绿色的蜻蜓,注视着它晶莹的双翅下扇出一股微型旋风。

第三天晚上,舞会还在持续着。那些贵妇们一个个学着莪菲莉雅,也穿上了金色和银色的晚礼服,她们穿得很华丽,却俗气地如同一幅刻板的石雕画。而莪菲莉雅则换上了那件像星星一样灿烂的礼服,每走一步,衣服上都会摇曳出闪耀的光芒。她的金丝腰带上缀着星星状的宝石,左肩有一个跟礼服同样颜色的大缎带结,系着光芒四射的钻石吊坠。莪菲莉雅再度成为焦点,贵妇们无可奈何,只能互相讥讽彼此的昂贵礼服。回去之后,莪菲莉雅又梦见了一片片绿意盎然的农田,村民们正忙碌于田间,汗水浸透了衣服却依然面带微笑。雏菊和苹果树在初升的阳光中跳舞,与古朴的农舍、袅袅的炊烟共同构成了一幅宁静的田园画卷。

三天的盛大舞会终于结束了,莪菲莉雅这才松了一口气,再也不愿意离开寝宫半步。戴维笑着对她说道:

“你参加了皇宫的舞会,却念念不忘乡村的生活,和某个村庄里的少女完全不一样。她爱慕虚荣,迷恋奢靡的生活,所以结局也很悲惨。而她的姐姐和你一样,心地善良,不贪图荣华富贵,所以一生都幸福快乐。”

莪菲莉雅顿时来了兴趣,缠着戴维给她讲这个故事,戴维便向她娓娓道来——

故事十三:仙女和两姐妹

很久以前,在一个如诗如画的村庄里,住着一对贫穷的姐妹。她们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姐姐不得不担任起母亲的职责,除了干农活之外,还要帮人家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以赚取面包来养活自己和妹妹。妹妹却终日无所事事,整天在家里吃喝玩乐,还把姐姐辛苦赚来的银币偷偷藏了一些。当小贩们来村子里卖衣服首饰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跑出来,用银币买漂亮的衣裙和精美的首饰。当姐姐每天穿着灰色的工作服为人家干各种脏活累活的时候,妹妹却穿着五彩缤纷的衣服在河边散步,故意向村民们展示各种金光灿灿的首饰,好像她是一个贵妇人似的。没多久,村子里闲言碎语满天飞,都指责妹妹不好,可姐姐却说照顾妹妹是应该的。

她们就这样一直生活着,直到有一天,一位仙女下凡来到村庄里。她听到了人们的闲话,便决定去两姐妹的家中看一看。仙女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年老的农妇,穿一件粗布制成的破衣服,戴一顶农家小帽。她来到两姐妹的小屋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妹妹。仙女告诉妹妹,自己在村子里迷路了,天色已晚,想在她家中借宿一夜。妹妹一见仙女衣衫褴褛,立刻心生厌恶,说姐姐不在家,她不能让任何陌生人进屋。然后她毫不客气地把仙女关在门外,仙女只好坐在屋檐下,装出实在走不动路的样子。

天已经完全黑了,姐姐才回到家。她得知仙女迷路后,便好心地邀请她留宿在自己家中。仙女跟随姐姐进了小屋,妹妹阴阳怪气地问姐姐,为什么领一个乞丐回来,姐姐回答道:

“她是一个可怜的老妈妈,在村子里迷路了,让她在我们家住一晚吧!”

接着,姐姐去做晚饭,将干面包和清水摆上餐桌。她的收入很微薄,买回来的面包只够她们姐妹两人吃,于是好心的姐姐把自己的晚餐让给了仙女。仙女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漂亮的项链,说这是去世的丈夫留给她的,让姐姐拿去换点粮食回来。

这项链由黄金、祖母绿、蓝宝石和紫水晶制成,工艺繁复细腻,人世间没有哪个金匠能做出来。妹妹看得两眼发直,只想着把这条项链占为己有,可姐姐却把项链还给仙女,柔声说道:

“老妈妈,这是你唯一的财产了,我不能把它占为己有。你放心吧,我年轻,身体又好,饿一晚上不会有事的。”

吃完晚餐后,姐姐让仙女睡在她的床上,自己饿着肚子在火炉边将就了一夜。次日清晨,妹妹悄悄地对姐姐说道:

“姐姐,这个老太婆把你的晚餐吃掉了,又睡在你的床上,凭什么无缘无故地让她占便宜?等她离开的时候,你去和她说,让她用那条项链来抵偿昨晚的饭费和住宿费。”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姐姐说道,“老妈妈年纪这么大,已经无法干活了,你怎么忍心夺走她唯一的财产,让她饿死街头呢?”

“姐姐,她那条项链是件极其罕见的首饰,你拿到它之后,我负责去卖掉,保证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以后就不用每天给人家做粗活了。”

无论妹妹怎么花言巧语地诱惑姐姐,姐姐都坚决拒绝。仙女把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对姐姐更加心生敬佩。

姐姐打发了妹妹,又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土豆烤熟了给仙女做早餐。虽然是粗茶淡饭,但仙女很满意,因为她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姐姐赶着去主人家干活,向仙女勿勿告辞后就走了。她刚离开,妹妹就不客气地对仙女说道:

“你把我们家仅有的食物也吃光了,以后我和姐姐吃什么?你得把你的项链留下抵债,否则我就不让你离开!”

仙女看了妹妹一眼,就把项链放在餐桌上,然后气愤地离开了这里。出门后,她用魔法棒在屋子的四周施展了魔法。妹妹见她走了,立刻把项链戴在自己的纤细的脖子上,刚想出去炫耀一番,却发现项链变成了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在她的脖子上。妹妹吓得晕倒在地,毒蛇悄悄地爬走了。

整整一天,妹妹都没敢出门。晚上,姐姐带着一篮鲜鱼回来了,那是主人赏给她的。她把鲜鱼做成美味的食物端上餐桌,妹妹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把项链变成毒蛇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当然也没有告诉姐姐。

后来,姐姐一直暗恋的隔壁邻居——一个金发小农夫——向她求婚,姐姐开心地答应了。妹妹却对姐姐冷嘲热讽,说这个金发小农夫身无分文,只有一间漏雨的茅草屋,嫁给他准受罪。可姐姐没有被她的言语激怒,说自己喜欢金发小农夫,只想嫁给深爱的人。没多久,他们就举行了婚礼,婚后男耕女织,生活得十分幸福美满。半年后,村子里一个富裕的农夫死了老婆,妹妹就嫁给了他,尽管这农夫都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之后,姐姐和金发小农夫每天勤勤恳恳地干活,日子越过越红火,还换了一幢带花园的大房子。妹妹的日子却越来越糟,她只知道让丈夫拼命干活,每天让他扛的东西呀,比一头驴背上的东西还重;自己却特别的懒,什么活都不愿意干。丈夫让她纺纱,她不愿意,让纱乱糟糟地缠在一起;丈夫让她去田里割麦子,她总是在田野里睡着了,一直到天黑才回家。时间久了,丈夫不愿意再和她说话,只能自己完成所有的工作。妹妹则更加肆意妄为,像以前一样去小贩那里买衣服首饰,还去镇上参加各种舞会,花钱如流水一样。终于,她的丈夫积劳成疾,没多久就去世了。葬礼结束后,妹妹才发现家中连一枚铜币都没有了,所有的钱币都被她换成了衣服首饰。

当妹妹看见自己一无所有,而姐姐却住上了带花园的房子时,心里顿时气坏了。她找到一个女巫,把所有的衣服首饰都送给她,只请求她好好惩罚可恶的姐姐。可是女巫知道姐姐身上有仙女的祝福,魔法根本无法伤害她,只能在白天的时候把她变成一朵野玫瑰,让她立在田野里,而且期限也只有三个月。女巫还说,如果妹妹真要施行魔法的话,那么她自己也得变成玫瑰,陪姐姐一起立在田野里。

这个可恶的妹妹丝毫不念姐姐昔日的照顾之恩,一心只想着破坏姐姐的幸福,也不想想这是一件多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执意让女巫把姐姐变成野玫瑰。

于是,中了魔法的姐姐白天只能变成一朵野玫瑰,亭亭玉立地站在田野上,她的身边有一朵一模一样的玫瑰,那自然是妹妹变的。等到太阳下山,柔和的月光给大地披上一层银纱时,姐姐才能恢复人样,勿勿赶回家中煮饭、纺纱、提水、喂牲口……丈夫也体谅她的难处,白天把家里的一切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晚上和她一起开开心心地吃晚餐。夫妻两人依然像新婚时那样恩爱美满,耐心地等待着魔法消失的那一天。而那倒霉的妹妹因为没有得到仙女的祝福,所以晚上也没办法恢复人形,只能一直立在田野里。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天天色即将破晓时,姐姐对丈夫说道: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如果你上午能将我摘回家中,我就可以得救,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丈夫牢记姐姐的话,很快就来到田野上,想把姐姐带回家,却看到了两朵一模一样的野玫瑰。他思量了一会儿,微笑着摘下其中的一朵野玫瑰,果然这就是姐姐。姐姐问他如何辨别的,他告诉姐姐:两朵野玫瑰虽然完全一模一样,可也是有区别的,一朵沾满了露珠,一朵完全是干的。因为姐姐每晚都在家里度过,所以她的身上不会沾有露珠,干的野玫瑰就是她。

姐姐开心地抱住丈夫,他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后来姐姐又生下不少孩子,一家人每天都过得开心又富足。

再说那个坏心眼的妹妹,她恢复人形后,因为连续三个月立在田野上,时不时被风吹雨打,所以身体变得很差,村子里没有人愿意再娶她为妻。她自己又十分懒惰,什么活也不愿意干,于是没多久她便饿死了。

莪菲莉雅沉浸在故事中,很晚才睡着了。次日,戴维陪国王去打猎,一群舞者奉国王的命令来到寝宫中为她表演芭蕾舞剧。戏剧演了一整天,什么《睡美人》、《灰姑娘》、《天鹅湖》等等,莪菲莉雅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戴维回来了才依依不舍地让舞者们离开。戴维见她如此痴迷,便笑着说道:

“你这么喜欢看芭蕾舞剧,回去后让班杰堡的舞姬们也每天表演给你看可好?”

莪菲莉雅笑着投入了他的怀抱。

次日早晨,莪菲莉雅正在对镜梳妆,戴维轻轻吻了她,告诉她今天还要陪国王去打猎,一定多打两只鸽子回来,让厨房做她最爱吃的炸乳鸽。

他走后没多久,突然有几个侍女来邀请莪菲莉雅去妃子凯特的寝宫做客。她顿时惊慌失措,找了几个借口拒绝,侍女们却执意邀请她。莪菲莉雅无奈,只能换上一件家常的粉色蕾丝长裙,戴了一串简约的珍珠多层项链,微施粉脂后随侍女们去了凯特的寝宫。凯特正值青春年华,深得国王宠爱,所以寝宫也装饰得富丽堂皇。她见莪菲莉雅来了之后,亲切地与她交谈起来,还说自己在舞会上就开始喜欢她了,莪菲莉雅也与她一一对答,言语亦十分得体。

凯特把莪菲莉雅领进一间精致的会客厅,里面摆着阿勒颇的茉莉花、大马士革的睡莲、埃及的三色紫罗兰,散发出的香气甜滑绵软,中人欲醉。这些从热带国家运来的花卉是一种昂贵得令人咋舌的奢侈品,但凯特并不珍惜,随便折下几朵鲜花,赏玩了一会儿便扔出窗外。她命人在茶桌上铺好雪白的台布,摆上宫廷里千篇一律的下午茶:有小块松脆的尖角吐司,用饼干搭成的天主教堂,刚出炉的烤面包,纤薄的抹茶蛋糕,上面顶着洒了糖霜的雕刻水果,包着金银纸的巧克力和糖果,以及一壶加了三份鲜奶油的热咖啡。凯特先邀请莪菲莉雅品尝下午茶,又谈了一些关于音乐的话题,接着她终于说出了邀请莪菲莉雅来的真实目的:原来她想购买那三件珍贵的晚礼服,无论价格多贵都无所谓。莪菲莉雅告诉她,那是戴维的母后送给她的新婚礼物,她不会卖给任何人。凯特听了之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情,但很快又笑意盈盈,询问了她与戴维之间的事情,对他们两人的感情羡慕不已。一直聊至傍晚时分,侍女通知莪菲莉雅,戴维已经回来了,凯特才让她离开。

临走之时,凯特取出一个精美的香水瓶,瓶身以玲珑剔透的水晶打造,雕刻着精细饱满的浮雕卷草纹样,并点缀着颗颗温润透亮的珍珠和绚丽的红宝石,让人不禁想握于掌中,轻抚细赏。凯特说莪菲莉雅是第一次来,不能让她空手而归,愿意将这瓶异域进贡的香水送给她。她又喷了些香水在莪菲莉雅的手腕和衣服上,香味十分浓烈,令莪菲莉雅很不舒服,但她仍礼貌地感谢了凯特。凯特笑着对她说道:

“如果你有一天不想要那三件晚礼服了,记得一定要卖给我。”

莪菲莉雅点点头便回寝宫了,戴维已经打了不少新鲜猎物回来。女仆正把一只串着竹鸡的铁叉在炉前转动,炉子的两边,各有一个放着锅子的小火盆,里面的东西在沸腾,传来了令人垂涎欲滴的炸乳鸽和鱼汤的味道。戴维问她去了哪里,她把见凯特的事一一告诉戴维,又把香水给他看,说自己喜爱淡雅的香味,不喜欢这种浓烈的香水。她把香水放在梳妆台上,又去了浴室沐浴,直到把香水味全洗掉了,才换了件衣服与戴维一起吃晚餐。吃完晚餐后,两人就上床安息了。

次日,莪菲莉雅突然昏迷不醒,戴维连忙找御医来为她检查,这才发现她居然中毒了!戴维勃然大怒,有人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伤害莪菲莉雅,简直不可饶恕!国王也大吃一惊,命令宫人们全力找出凶手。

众人先从莪菲莉雅的饮食着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况且戴维与她吃的一样的食物,并没有出现异样。后来又侦查房中的每一件物品,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让戴维忧心冲冲,众人也陷入了惊恐之中。

整整一天,戴维都坐在床边守护着莪菲莉雅。突然有个侍女来告诉他,在清洗莪菲莉雅的衣服时,水全部变黑了。戴维见那件衣服正是她穿着去见凯特,回来后嫌香水味太浓脱下洗的。他怀疑是香水的问题,便喷了一些在墙角的鲜花上,不料鲜花竟然枯萎了。戴维大吃一惊,连忙找来御医检验香水,可御医却查不出香水中的毒素,但可喜的是,他们找到了医治莪菲莉雅的方法。戴维按御医说的方法,用盐水替她擦拭身体,果然晚间的时候,她清醒了过来。

得知凯特送的香水有毒后,戴维十分恼火,但考虑到事关王兄的名声,便决定先去通知国王。国王对凯特谋害莪菲莉雅一事十分震惊,他也隐隐听到了凯特向莪菲莉雅购买晚礼服被拒绝的事情,难道她是因为这件事才对莪菲莉雅下毒的?可是如果她想要礼服可以直接找宫中的设计师,他们肯定也会为她做的。国王怀疑凯特还有别的不可告人的原因,于是他和戴维商量了一条妙计,准备看看凯特到底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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