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

大理石桌面泛着温润的光泽,其上铺陈的餐桌华贵而不失雅致,随着夜色渐浓,四周华灯璀璨,将这场未启的盛宴勾勒得既庄重又梦幻。

女人垂眸而坐,发丝如同夜色中流淌的墨,未经雕琢地散落在腰间,带着不经意的风情。

一袭简约至极的黑色礼服,却奇迹般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曲线毕露而不失高雅,宛如黑夜中的一朵幽兰,静静绽放。

然而,这份静谧被周遭不绝于耳的细碎议论悄然撕裂,如同晨曦中一抹不和谐的阴影。

“阿初,你就嫁给谢先生吧,只要你嫁给他,顾家就有救了。”一道温婉又带着急切的声音,再次透过空气的宁静。

“嫁给他,就能让顾家那亿万的亏空悄然填补?”

“吴姨这话,莫非是月下老人错投了红线,编织了一场太过绮丽的梦境?”

顾初俞的话语,既不显得突兀拒绝,又蕴含着几分探寻。

吴语只当我不信,连忙道:“谢先生和你父亲签了合同的,言明只要我们顾家愿以千金之躯相托,他定会倾力相助。”

顾初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哦?顾家枝繁叶茂,女儿又何止我一人?吴姨,何不将这份重任交予顾兰俞?她亦是顾家的血脉,理应承担起这份‘荣耀’。”

话语间,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珠玑,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仿佛冬日里不经意间飘落的一片雪花,看似轻盈,实则蕴含着足以穿透人心的力量。

吴语听见此话,脸色不由变的难堪“阿兰还那么小,怎能让她嫁给六十多岁的男人。”

“我和妹妹只差三岁,妹妹嫁不得,我就嫁得?”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顾家养你二十年,如今就让你嫁个人,做出一点小牺牲都不愿吗!”

吴语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哀怨,几分不甘,仿佛她正扮演着家族苦情的代言人。

顾初俞缓缓抬起眼帘,目光中满是不屑与淡然,轻轻启唇“吴姨好像忘了,自我高中毕业后就没要过家里一分钱。”

“可…可你高中不一样花了很多钱!”吴语的声音略显急促,试图寻找着最后的理由。

“不好意思,吴姨,我高中时代的经济来源是我母亲的遗产,和顾家好像没什么关系,和你好像更没有什么关系吧?”

吴语闻言,面上一时尴尬难掩,但她似乎并不打算轻易退让,依仗着背后的力量,语气中仍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傲慢。

"初俞,话虽如此,但你需知晓,婚姻大事,非儿戏可论。你父亲,已代你应下了这桩姻缘,嫁与不嫁,怕是由不得你个人意愿了。"

此言一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张力,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静待着接下来的变故。

“未经我的同意擅自给我订下婚事?”

我不由感到失望,这份举措,无异于将我心中残存的父女温情,一点一滴,消磨至虚无缥缈。

“父母之言,媒妁之约,顾初俞,你便顺应天命,安然接受这份既定的缘分吧。”

吴语的话语间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的自信,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那笑容在我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

我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动作优雅而不失力度,表情没有丝毫波澜“既是如此,又何必费此周章,将我引入这相亲的局,直接婚礼的时候告诉我不就好了。”

吴语缓缓抚平礼服上不存在的褶皱,那份温婉继母的形象瞬间回归“自然是先让你们彼此有个照面,婚前培养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说的比唱的好听,顾初俞深知,这哪里是什么培养感情的温馨聚会,分明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局,一场她极可能无法全身而退的鸿门宴。

自己,此刻不过是他们眼中一只温顺待捕的羔羊,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深渊边缘。

然而,这一切的阴谋与算计,在顾初俞心中激不起半点涟漪。

她的心思,早已跨越了眼前的重重迷雾,牢牢锁定在那唯一的目标之上——与陆朝的相见。

我故作不经意,目光悠然掠过宴会的每一个角落,如同在寻找夜空中最亮的星。

终于,在那一瞬,我的视线捕捉到了那抹熟悉的挺拔身影,他如同鹤立鸡群,即便是在这繁华喧嚣之中,也依旧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那一刻,顾初俞的心轻轻一颤,仿佛所有的等待与隐忍,都化作了嘴角边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被吴语引领穿梭于光影交错的走廊,直至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她被不容一拒的一推。

包厢之内,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坐在首位,身旁还依偎着两个身材妖娆的女子,她们笑语嫣然,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生动与暧昧。

而在这光鲜亮丽的场景一角,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个身影上——我那试图以亲情为筹码,换取荣华的父亲,此刻的他,在这奢靡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眼。

"啪哒”,一声细微却清晰的响动,在周遭的喧嚣中突兀地响起,很快引起宴会核心人物的注意。

谢鹌闻声缓缓抬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锁定了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淫邪笑容“哟,老弟,这便是你那位千金?”

父亲闻言,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几乎要将五官挤成一团,声音里满是讨好与期待:“正是,正是小女。程先生以为如何?”

那语气,仿佛是在展示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期待着买家能给出满意的评价。

“长的很不错啊,初俞是吧,过来让我仔细瞧瞧。”谢鹌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快的猥亵笑意,言语中满是轻浮之意。

我心中泛起阵阵恶心,却极力克制,面上伪装出几分楚楚可怜之色,声音细若蚊蚋,轻唤了一声“父亲”,随即如惊弓之鸟般,悄然躲入顾尺坚实的背影之后,仿佛那是唯一可依托的避风港。

“您喜欢就好,初俞别怕,让谢先生好好看看你。”顾尺一边笑着给他递酒,一边不动声色将我推向那男子的方向。

我轻轻抿了抿唇,眼眸低垂,似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勉强向前迈出了两步“谢先生,您好。”

谢鹌没有因为我的害怕而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更加愉悦的笑意“来,初俞,坐到我旁边来。”

我暗暗叹了口气,终是顺从地坐到了他的身旁,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与他周旋。

然而在酒过三巡后,觥筹加错间,男人的目光,在酒精的催化下,逐渐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阴翳,似是试探,又似是挑衅“初俞,会喝酒吗?”

虽然是询问,但递过来的酒杯显然没给顾初俞拒绝的权利。

我的神色微敛,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正欲寻个由头婉拒这不悦的邀请,恰在此时,门外传来期盼已久的声音。

时机已然成熟,于是,我不再隐忍,直接用一种近乎挑畔的姿态回应。

“喝酒自是在行,只不过,若是对面的人如同谢叔叔这般,只怕美酒也会失了三分滋味,让人难以下咽呢。”

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毒的话。

长久以来被笑脸相迎的谢鹌一听这话瞬间懵了,直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相貌平平,难道谢先生的耳朵也需要人特别关照吗?”

男人平生最恨有人嘲笑他的外貌,更何况嘲笑者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这无异于在他心中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油,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焰。

“一个黄毛丫头,你凭什么敢如此辱我?”

“一场误会,纯属误会……初俞,快,给谢先生道个歉。”

顾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不解,他未曾预料到,平日里温婉乖巧的女儿怎会突然间言语失控,只能连忙叫着道歉。

“忠言逆耳利于行啊,不是每个人都像我那样诚实的告诉你,您真的很丑。”

我无视顾尺焦急的劝慰,继续语言攻击谢鹌。

谢鹌原本怒火中烧,面容扭曲,却似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蔑道:“我再丑,你也逃不脱成为我妻的命运,你的父亲已然应允,这婚事,板上钉钉。””

我闻言,眼神淡然如水,轻轻一笑,仿佛那婚约于我不过轻风拂面。

“既是我父亲答应你的,那就让我父亲来嫁你吧。”言罢,我姿态闲适,转身欲离。

一旁的顾尺,本是来劝和的,此刻也被我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胸口起伏不定,似被什么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连连摇头,口中喃喃自语:“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可就在我打开门的准备离开包厢的瞬间,男人竟猛的抓住我的手臂,嘴角还扭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既然来了,就别那么着急走啊!”

一时间包厢中的场面混乱极了,谢鹌此刻如同被疯狂附体,扑向顾初俞,不顾一切地将酒杯中的液体往她口中灌去,每一滴都像是无情的诅咒。

而身为父亲的顾尺,却冷漠地站在一旁,目光空洞,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是世间最无情的旁观者。

我拼命躲闪,终于找到机会从包中拿出防狼喷雾朝他喷去,反击谢鹌的同时向门口拼命大喊着救命。

门外,陆朝的身影挺拔而深邃,一缕不经意的轻笑轻轻勾起嘴角,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地掠过宴会经理略显紧张的面容“这里还做那种买卖?”

宴会经理闻言,心头猛地一紧,连忙上前几步,语气诚恳而急促:“陆少,您误会了,这里绝对没有您所想的那种勾当。”边说边急促地示意侍者上前开门。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缕柔和的光线似乎也随着陆朝的步入而悄然绽放,他步伐从容,衣襟微敞,两颗衬衫纽扣随意解开,透露出几分不羁与随性,黑色的西装如同夜色般深邃,却更衬得他气质非凡,矜贵中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清冷魅力。

他的面容,俊逸非凡,眼神里藏着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仿佛世间万物皆难入其眼。

他微微侧首,目光悠然落至蜷缩于地的我身上,眉梢轻轻挑起,拖着尾音思考了下“我来的不巧,遇见强抢民女了?”

谢鹌听见有别人的声音,刚想怒骂,看清来人的一刻瞬间熄灭,脸色骤变,急忙解释“没有没有,她……她其实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刚刚只是在闹着玩。”

我缄默不语,只是不停地轻轻摇头,眼眶微红,目光中满是不解与委屈,定定地望着他,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家小姑娘都摇头了,大叔,你知不知道强迫她人是犯法的。”陆朝的指尖在桌上轻敲,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谢鹌被说的慌了,又急忙拉起旁边的顾尺说道“她父亲可以证明,她真的是我的未婚妻。”

顾尺见状,心中虽也暗自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但见谢鹌求助信号,他迅速调整情绪,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地与那男子对视。

“是的,我,顾尺,作为她的亲生父亲,在此郑重声明,她确实是谢鹌先生早已许下婚约的未婚妻。

“哦?这大叔都快七十了,你让你女儿嫁他?”陆朝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语调里讽刺如同细针,一针见血。

言毕,陆大少没再理会他,而是径直看向我,一本正经问道:“你是被逼婚了吗?是的话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一旁的宴会经理简直被陆朝见义勇为的行为和朴实无华的问题惊呆了,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字形。

顾初俞的心在这一刻狂跳不已,她期盼的身影终于降临,如同荒漠中偶遇的甘霖,给予她无尽的希望与力量。

她极力按捺住内心的翻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连续三次轻轻点头,每一次都坚决而明确,明晃晃的向他表示“我是被逼婚的!SOS!”

“滚,臭女人你刚刚还在骂我,现在装什么!陆少你别信她!”谢鹌狠狠瞪着我,想打我,但被一旁的安保拦住而无从下手。

陆朝闻言,眉头微蹙,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那跪坐在地、楚楚可怜的顾初俞。

她的长睫轻颤,宛如晨露点缀的蝶翼,每一颗泪珠都承载着无尽的委屈与无助。

发丝散乱,礼服上斑驳的酒渍,更添了几分被命运捉弄的无辜与凄美,仿佛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生姿的百合,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今天这事我既撞见了,就不能置之不理,谢鹌我劝你以后最好老实点,我相信你不会想让谢鹤知道你今天的事情吧?”

谢鹌怕了,没想到心血来潮找个女的还能被陆朝撞见,只能带着不满愤愤离开。

顾尺担心惹恼了金主,又碍于陆朝不敢骂我,只能一个人急急忙忙去追谢鹌,转瞬间,包厢内仅余我与陆朝二人。

“你……没事吧?”他轻声细语,身形微倾,如同春日里温柔的微风,递来一方洁白的手帕。

我仍旧扮演着那柔弱无助的角色,眼眶微红,接过手帕,轻轻拭去眼角残余的泪光,声音细若蚊蚋,却满含感激:“多谢……”

“无事,我帮的了你一次,帮不了你第二次,以后还是要靠你自己面对。”

陆朝言毕,似乎完成了他的绅士之举,正欲抽身而退,步入属于他的世界,却被我悄然拉住了衣角。

“陆……朝,”我鼓起勇气,轻唤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决,“我知道,你也在被逼婚,我可以帮你……”

"哦?"陆朝的眉宇间瞬间凝结起一层寒霜,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锐利,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几分意外与不悦。

"你倒是清楚我的处境,只是,你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若是熟悉陆朝的人站在面前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大少爷生气的前兆,本来好心做回善事,却不料这简单的举动,在他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未知的阴影。

察觉到陆朝的冷意,我顿了顿,低声解释“上次谢氏宴会上,我不小心看见你母亲催促你结婚的场景……”

他闻言,目光深邃地锁定在我身上,那眼神中既有审视也有未明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想法:“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看,打算如何助我解这燃眉之急。”

“协议结婚,婚后我不会干涉你做任何事,也不要你一分钱,让你如同婚前一般肆意义自由。”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飞速说完这几句话,抬头对上陆朝深邃的双眼,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等待着他的回应。

“没有了?”陆朝语气中,既有漫不经心的随意,又似乎藏着几分不易捉摸的情绪。

顾初俞顿了几秒,觉得这话有点矫情,但还是认真的说了出来“一旦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们立即离婚。”

陆朝的目光中闪烁着不解,他凝视着我,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你确定,不需要我插手帮你处理你家的事情?”

顾初俞轻轻摇头,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声音坚定而清晰:“这件事,我想亲自去面对,亲自去解决。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处理好。”

陆朝闻言,动作悠然地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轻吐一字:“好。”

我怔怔地望向他,那眉宇间流露出的竟是几分难以置信与释然交织的复杂情绪。“你……你真的同意了?”我的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音,仿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他微微颔首“嗯,我同意了,等你处理好家中事,再找你商量订婚事宜。”

我喉头微颤,仿佛所有的勇气都在这一刻凝聚成一句话,艰涩却清晰地问出“你…你不担心我别有所图吗……”

他凝视着我,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时间的薄雾,片刻的静默中,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既然你什么都不要,我又何必再有所忧虑呢?”

言罢,他不再说话,而是径直走向门口,却不曾想迎面撞上那躲在门口偷听未遂的继母。

陆朝肩宽体壮,那突如其来的碰撞于他而言,不过是微风拂面,未动其分毫。反倒是那继母被险些撞倒,脚踩着礼服摔成个惨样。

吴语痛的呲牙咧嘴,还不忘怒气冲冲的指责我“顾初俞,你究竟干了什么事!把你父亲和谢叔叔气走了!”

“你是谁?”陆朝被无缘无故的一撞,又听见女人恶劣的语气不由皱眉询问道。

听见声响,吴语这才从暴怒中看向刚刚撞向的男人,又看了下一旁的我,目光在陆朝与我之间流转,片刻的愣怔后,随后做出了然于心的表情。

“好啊!顾初俞,你还敢和小白脸勾搭,你想气死你父亲吗!我今天就要用母亲的身份管教管教你。”说着她扬起巴掌朝我扇来。

我低眉垂首,任由散落的长发如瀑般滑落,不仅遮掩了面容,更将内心那抹不为人知的寒意深深藏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坚定的身影突然介入,陆朝迅捷而有力地握住了那只即将落下的手,轻轻一甩,将其化于无形。他不解的看向我“她是你母亲?”

“不,她是我父亲的现任妻子,不是我母亲。”

我缓缓吐出每一个字,如同在细数着心底不愿触及的伤痕,目光与陆朝的交汇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悄然爬上了我的面庞。

陆朝闻此言,面色不由一滞,显然这答案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喉结微动,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她既不是你母亲,那为何不躲?”

我匆忙地垂下眼帘,低声回答“因为违背她……怕…怕父亲责罚。”

陆朝听后嗤笑一声,满不在意道:“那你刚刚不也违背了你父亲的话?怕什么?”

吴语被猛然推开,脸色骤变,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自踏入吴家门槛,成为众人瞩目的吴太太以来,她何曾受过如此待遇?片刻的怔愣后,她仿佛被怒火点燃,失控般向我扑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然而,她的攻势尚未近身,便被陆朝以单手轻松化解。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微斜,指尖轻轻拨弄着手中的怀表,那表盘在昏暗中闪烁着幽幽的光泽“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要可以被随意欺负的人当未婚妻。”

听见这话的一刻,我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视线凝固在他深邃如夜空的眼眸中,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动弹不得。

他的话语,字字如重锤,敲击着我的心扉,难道陆朝不喜欢小可怜?我的计划失败了吗……

然而未等我反应,陆朝紧接着说到“但只要你把这巴掌还回去,你就仍是我的未婚妻。

闻言,我也顾不及再装柔弱,手腕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一巴掌凌厉地挥向了吴语的面颊。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在这静谧的房间内骤然炸开,空气似乎都为之一震。

吴语的眼眸中,怒火与恨意如野火燎原,再也无法遮掩,她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冰冷的威胁“我要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在c市混不下去!”

面对这决绝的威胁,陆朝却只是淡然一笑,那份从容不迫仿佛是对风暴的轻蔑。他轻轻启唇,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好啊,我叫陆朝,我等着,看你如何让我在c市混不下去的预言成真。”

言罢,他话锋一转,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但你最好别再找她的麻烦,否则后果你不会想知道。”

c市可能有人没见过陆朝,但绝对没人不知道陆朝的名字。

吴语的脸庞被震惊之色彻底占据,她张了张嘴,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只能任由那份难以置信在眼眸中翻涌,化作一串串结巴未竟的话语,最终化作了无声的凝视,目送陆朝的身影,缓缓步出包厢。

而我则轻轻俯身,凑近吴语耳畔,以仅她二人能闻的声音,解开她心中的困惑“正是和你想的一样哦,他就是陆氏集团的陆朝哦。”

夜幕低垂,纷扰一日的尘嚣渐渐归于沉寂,我踏出酒店的门槛,步入那抹柔和而清冷的月色之中。

陆朝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与皎洁月光交织下显得格外挺拔,察觉到我的身影,他微微抬头“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那边我自己可以姐解决。”我轻轻摇头,目光坚定地迎上他的视线,月光洒在我的脸庞,映照出一抹不容置疑的决然。

“行,我相信你。”

“那走之前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陆朝,大陆的陆,朝阳的朝。”

夏夜的微风轻拂过心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悄悄驱散了我脑中的混沌与疲惫,今晚的月色好似比往日都要美。

“我叫顾初俞,不忘初心的初,亦有欢愉之意的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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