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秦越,秦氏集团最有天分的继承人,今天迎来了自己的十八岁成人礼
秦越的脸上棱角分明,眉宇之间英气勃发,十八岁的少年啊,总是那么的青春飞扬,又多了一丝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期的忧伤,在如此特殊的家庭里,少年的天性被压制,失去了很多同龄人该有的性格,那黯淡无光的眼神把他承托的更加稳重,虽然身在名门望族,但在秦越的成长过程里,也是难逃被“中国式”家长折磨的命运,小小的他每天被繁重的课业所裹挟,被父母近乎疯狂的压迫中所沉沦,仿佛在传统中国式的教育里,只要是第一位出生的男孩便会被这个家族赋予特殊的使命,这种使命被称为“长子”而有了这种称谓的孩子便被从小要求快速生长,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株植物强行被催熟,以至于在同族的兄弟姐妹里他是孤独的,哪怕是比自己只小了几个月的弟弟,他也要尽心全力的去照顾,仿佛他才是整个家族里的“长辈”
或许有时,命运的小指针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就是把这两个性格不同,身份地位不同的男孩转到了一起,这或许就是一种缘分吧,在你的生命里,该遇见谁不该遇见谁,都会有一个结果,我错过了你,不可惜,因为,我的生命里,不该有你,如果我遇见了你,并且我们能成为朋友或情侣,那么,我的生命里,你就该出现,我会好好的珍惜你。
白杨的父亲名声不好,所以,镇里的人都不喜欢他们家,也正因如此,城市里最阴暗角落里的人也都看不起他,于是,就经常会有一群孩子欺负他,对于白杨来说,这已经是司空见惯,数十年来毒打,谩骂,甚至把他按在泥巴里尽情的羞辱,在学校里老师的冷眼,同学的厌恶,回到家里父亲的谩骂,母亲的看护,奶奶的冷漠,仿佛全世界的恶意都灌注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就这样,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干枯的灵魂,去承担这世间所有的恶意并且无可奈何。
秦越回家的路上,司机师傅正在喋喋不休诉说着自家少爷接下来的行程
司机:“少爷,等下我们回家以后我们要先去陪老爷和太太吃晚餐,今天老爷和太太心情不好”
秦越:“嗯,好”
司机:“吃完晚餐以后老爷今天特意吩咐少爷要去上经济学的课程。”
秦越:“嗯,知道了”
他微微皱眉,仿佛所有企业家为了能尽快望子成龙都要花重金聘请所谓的“名师”企图用每周两个小时的时间来撬开自己孩子的脑子,强行把全球的金融体系经济发展,以及未来国内外的经济发展趋势一股脑的灌输给孩子,恨不得明天就能让自己的孩子变成全球首屈一指的经济学家,然后振兴家业,登上自己心里的那座“福布斯”多年以来,秦越一直如此
司机:“上完经济学的课程以后,艺术鉴赏课也是必不可少的,老爷说要让少爷上完艺术鉴赏课以后回去找他”
秦越:“嗯,知道了”
司机:“最后,今天还有一节竖琴课,太太的意思是全程陪伴少爷上课”
秦越:“嗯,我知道了”
一路上,司机师傅又喋喋不休的说了什么,可是秦越都没有在听下去,他想着,似乎自己的一生就是这样,永远被父母裹挟,被父母的那份沉重的湿棉袄所包围,看着自己的父母明明各自为营,明明是因为某些诱人的利益条件不得不在一起来维持表面的亲情,一面舍弃不了金钱名利的诱惑,一面又美其名曰:“为了孩子”仿佛在秦越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便是父母婚姻悲剧的天然“挡箭牌”父亲的冷漠无情,母亲的自私自利,以至于他的父亲每晚去那个有着他自己意中人的画像房间时,他的母亲也只会说一句
“哦?是吗,难道真的不是为了我父亲的名望和财产吗?”
往往这个时候,他的母亲便开始破口大骂
“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跟你那个冷酷的爸一个样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为什么当初要嫁给你爸,又生了你,真是孽障啊,你滚,你滚吧”
“你和父亲离婚我是支持你的,我也相信凭借我们母子两个能好好的活下去,虽然我们可能生活条件不是那么的优渥,可我们会过的很开心,母亲,为什么你就非得守着钱财守着一个每天对你施加精神暴力的男人去过一辈子呢?”
“你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这个时候秦越往往是最无奈的,他就是秦家一块最大,最体面的遮羞布,仿佛有了他,秦家就好像有了血液,他用自己干净的,炽热的血液,来洗刷着肮脏不堪的秦家,洗刷着父亲的罪过,大概越是这种家庭,越是能把中国式家长越不堪的一面释放出来吧,或许秦越只是个例,可能大多数时候都是父慈子孝的一片温馨,可秦越,并不想当这个“个例”
车内,司机师傅的聒噪,少年的忧愁,显得车外傍晚打碎的骄阳染红了一片的火烧云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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