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侍卫

瑞靖王府的侍卫出了名的纪律严明调度有致,铁戈是下等侍卫住的是五人间,关于他的事情传得很快,王府上下也都有所耳闻,故而对于一个残疾的到来也没有多意外,倒是还对王爷亲自招募的下等侍卫产生了好奇。

看着铁戈所带的劣质武器,还小心翼翼的抱着两大包点心,院子里所有人都在想着,都是大老爷们谁吃那玩意。

“铁戈,这个面具你带上,虽然你只在前院走动见不到女眷,但还是遮住脸不要冲撞贵人。”顾方递给他一个金属制的黑色面具,铁戈试了试正好可以遮住他从额头一直到脸颊密密麻麻的疤痕,只露出了眼睛嘴巴和下颚。

“正合适,你们几个一会交代他侍卫要守的规矩,几时入定几时用饭如何值班,都给他讲清楚,他要是犯错你们一同受罚。”

“是,顾首领!”

“还有铁戈赶紧去把自己洗刷干净,王爷特地嘱咐给你看病的大夫一会到。”

铁戈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为什么看上去十分乖巧因为遮住那张狰狞的脸过后,铁戈在这群大汉中间就是显得更为娇小,像个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或许他本身的年龄也就是个半大小子。

顾方交代完正想离开,却被铁戈拉住了胳膊手上塞了一包桂花楼的糕点。

“给我的?”

铁戈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

顾方突然想到自己拦他去路时他那副护食的模样,现在怎么肯给自己了?是入了王府有了庇护?

他对这些点心也不感兴趣,可桂花楼的糕点实在可口,刚刚拿到手上就闻到了糕点的香味,这应该是王爷经常让自己买的荷花酥。

“谢谢”顾方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收下。

屋内其他四人也是第一次看见有拿糕点果子贿赂王爷亲卫的,不过谁让他一身孑然也就这点子果子能拿的出来。

铁戈一点也不小气的将余下的糕点果子平均分成了五分,除了自己留下了一份其他的都给了同室的四人。

几个大男人还想推脱一下,可铁戈随手找来笔墨就写下“你们如果不爱吃可以回去带给妻儿或者母亲。”

他们四人这才收下。下等的侍卫俸禄有限,又难得轮上主子赏赐,这种精细填不饱肚子还费钱的吃食除了过年过节那几次买些许平时根本舍不得买,更不要说是桂花楼的。几人互相望了望都高兴的收下了。

接着就热情的带铁戈去沐浴。顺便和他交代了府里的规矩还有他日常的事务。

铁戈洗了整整三遍才被他们放过。那头脏污到不行的头发不知打了多少皂角才洗干净。由于头发还湿漉漉的,铁戈只穿了一条裤子就回了院中,坐在石凳上等着晚风将他的头发吹干。望着朗月他将面具戴了上去。

一个院子里全是男人自然用不着避讳,大家见怪不怪。其实还是有点子怪的,毕竟哪家王府会招募这么瘦小的侍卫。而且洗干净之后发现他还挺白的,不是一般的白比他们见过的大都数女人都要白。特别是从身后看他时,肩膀不宽腰腹更窄,背后的骨头看得清晰。

“兄弟,你这皮肤咋比我家娘们看上去都细嫩。”同屋的一个大个子上去就搂住他的肩膀摸了一把。嘿!不仅看上去细嫩摸上去更细!更嫩!

说着顺势就握住了他的手腕“这么细的胳膊真的能打死老虎?”他这话一说,周围的男人们三三两两的就围了上来。他们早就好奇这个能打死老虎,降服疯马的瘸子哑巴。

铁戈听懂他们的话,弯曲手臂将手肘倾斜放在石桌上,这是示意他们要掰手腕。

“噢!”

二十几个汉子一起起哄。

刚开始楼他肩膀的大个子赵大山一马当先的坐在他的对面。

赵大山第一次直视他的双眼,月色盈盈下,他的眸子像是两颗黑珍珠,赵大山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只记得从前渔村里打捞出的黑珍珠最值钱,而铁戈的双眸就像他记忆中最值钱的黑珍珠一样光彩夺目。

思绪渐渐就被周围起哄声打断,铁戈并未用力是在等对方先发力。

赵大山原本想着一上来就用最大的力气将他掰下来。

可••••••等着自己手臂的力气逐渐消散,肌肉开始微微发酸铁戈的手臂纹丝不动。他的青筋从手背一直到小手臂都清晰可见。

“大山你到底行不行呀!等了小半炷香了,一会我都要去巡逻了。”

“大山你可是我们当中力气最大的,又是我们的头,你可不能给我丢脸使劲呀!”

“对呀!对呀!使劲呀,别客气呀!”

周围不耐烦的起哄声逐渐大了起来,铁戈也并没有要放水的意思,只是和他僵持着。

“你们一群人乌泱泱的在做什么!”顾方铿锵有力的声音瞬间让人群散开了,二十几个黑壮的汉子里面突然露出了铁戈白皙赤裸的上半身,半干的长发显现出绸缎一般的质感。

“哪来的男妓!你们胡闹什么!”顾方脸色一沉,怒斥着。直到铁戈一转头露出佩戴的黑色面具,顾方这才认出他来。

尴尬的气氛蔓延在整个院子里。

侍卫都自觉的整齐站好,赵大山也是刷的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铁戈也不左右乱看,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顾方。顾方被那双黑眸一盯,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迅速调整状态“大夫来了,进屋去。”

三人进了屋,顾方对院中其他人发话道“各忙各的,一会该交班了。”

说完这话时顾方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脸微微发烫。直到看见他面具下狰狞的脸才恢复以往的冷静。

“王爷,御医诊断铁戈脸上的疤痕新旧交替,有火灼伤,有匕首划伤,伤口很深,被匕首划伤时中间还放了癯虫的幼虫,幼虫直接在伤口中长大,长大之后由于无法动弹所以在新长出来的肉里闷死,所以才会导致他的脸如此狰狞;身上的伤大大小小实在不少,手臂处被母虎咬地白骨森森,今天驯马时又有所加重;喉咙是被人毒哑,要是不知道当时喂下的是什么毒也是无解;瘸腿是被反复打断又没有及时治愈,至少是十年的伤,但是要重新接骨还是能有所恢复的。”顾方一个雷厉风行,铁拳手腕的亲卫军统领复述时都有些心颤。很明显他被囚禁折磨了至少十年之久,手段残忍下作,而铁戈的年龄来看他如今还不到及冠之年,十年前的他只是个孩子。什么样的仇恨足以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顾方不敢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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