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谢阮清死了。

前一日,她才立下军功被亲封护国长公主。

后一日,正趴在桌上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坐在教室课堂上,周围全是同学与讲台上的教课老师,脑袋一沉,心里一惊,低头看着教科书,封面写着《高等数学》四个大字,一通关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叫谢阮清,是大梁护国长公主,上针杀敌,下马朝堂,统统不在话下,但她已经不是护国长公主,而是平平无奇大二学生,这人也叫谢阮清。

身边同学兼好友孙若凝用手肘推推她,小声道:“老师喊你回答问题。”

方才她从桌上惊醒猛地站立起来,引得周围同学纷纷注意,正巧老师也提出一个问题,她这一战老师以为她是回答问题的人,可她此刻正在观察四周的变化,没注意黑板上的题目,还是孙若凝提醒她才回过神。

屏幕上的数字符号奇奇怪怪,她根本就没见过,又怎么知道答案,她只好摇头。

老师让她坐下,孙若凝悄悄说话:“你不知道还起来回答。”

她小声道:“我突然脑袋不清醒。”

她与孙若凝这节课都在小声私语,完全没听讲,迷迷糊糊上完课,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都着急跑出教室,就连孙若凝也是催促着谢阮清,立即拉着她朝门外跑去。

楼梯上下全是人群,就算想跑人群拦着咋跑,只能从缝隙中穿过,孙若凝心里急得要命,下节课可是专业课,要是迟到,又得站在教室外,上次孙若凝就被罚站过,这次她可不想再站,太丢人了,她越想越急,一不小心,脚一踩空,身子重心向前,扑向空中,她害怕喊叫,谢阮清注意到她整个人快飞出去,立即伸手抓住她的小手臂往后一带,孙若凝脚步不稳,身子又向后倒,谢阮清情急之下上前扶着她的腰身,稳定她的重心,顺便还把空中散落的书轻松接过。

见孙若凝没事,她也把书还给她:“走路小心一点。”

孙若凝似乎没有听见她说的,还沉迷在方才谢阮清救她那个过程中,她丝滑连贯的动作就如流水一般瞬身缠绕,就连旁边的同学看她精准无误接下空中那几本书,也是目瞪口呆。

几分钟后,两人终于跑到教室上课。

孙若凝坐下一瞬间就问:“你刚才那动作真的帅呆了,你怎么做到的。”

谢阮清道:“下意识反应。”

她从小习武,身体的毛孔能感受到周围人气息流动,所以就能即刻做出判断,能达到这种地步的人,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夫是不可能形成的。

台上的老师就跟说天书似的,说的每一句谢阮清都听不懂,索性直接看窗外解闷,突然,迎面飞来一支粉笔,差点砸中她的脑门,还好她眼疾手快,徒手一挡一捏,挥手一抛,粉笔按照原路线返回,砸中老师的脑门。

“谢阮清,下课后到我办公室。”老师指着她的鼻子喊道。

那只粉笔朝她抛来,她以为是个暗器,下意识的就按照反方位扔出去,没料到是老师扔的,扔完后她就后悔了,倒是孙若凝崇拜的眼神望着她:“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武了,变得好厉害。”

谢阮清尴尬一笑道:“偶尔练练。”

总不能说自己不是这里的人,我也不是原来谢阮清。

下课后,谢阮清跟着老师去办公室,听着老师说着一大堆教训言词,她站姿笔直,犹如松树不倒,话也是听得认真,听得连忙点头。

这时,一个老师身后跟着身姿窈窕,肌肤雪白的女学生进来,谢阮清不由得瞥了一眼,又将眼睛盯向墙壁。

“何觅,你的论文写得很好,完全不输我手里的研究生。”代教授喝着保温杯里开水

何觅微笑道:“这份论文也有陆同学的帮助,不然我也完成不了。”

“陆星遥。”代教授道:“说着,你去帮我问问他,他读研选择专业了没。”

何觅道:“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谢阮清这边也快完了,离开后,发现何觅正在门口靠墙站着。

何觅冷静道:“那天说的话你想得怎么样?”

谢阮清回忆起前天晚上何觅在宿舍楼底下给她说过:“离陆星遥远点,他可不是你能销想的人,我知道你缺钱,只要你不再和陆星遥来往,我可以给你50万。”

谢阮清出生贫苦家庭,无父无母,奶奶独自抚养她长大,她也争气考取了市里最好的大学,学费每年5万,为了凑到学费她无时无刻都在兼职,如今奶奶病重,也急需用钱,何觅早就摸清她的身世来历,不然也不会和谢阮清谈这个条件。

她回过神来,“我对陆星遥没兴趣,对你的钱也没兴趣,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

谢阮清说完转身就走,何觅对于她说话的模样只是轻蔑一笑,心里暗念:“装模作样。”

接下的这几天,谢阮清早早起床站桩,练武。

这个和平的时代已经很少有人练武,谢阮清这几天最常见到维持秩序的人是警察,他们佩戴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枪火,她对这个时代的所有东西都非常感兴趣,在网上频繁搜索关于她感到好奇的,也会问好友孙若凝。

五点早晨的操场,空无一人,谢阮清热身完后,就开始打拳,她身体在不停地绕着地面画圈,脚下的步子总是平擦着地面趟着出去,非常小心翼翼,姿势不算优美,但这一出一收,全身都在蹭动,旁边的落叶也随着走动。

不知过了多久,谢阮清停止了运动,双手猛地提到眉心,随后渐渐下按腹部,左脚向外轻轻一踩,吐了一口长气。

“你是练家子。”不远处穿着运动服的男生对她说道:“你这架子好像是太极拳,你是新生吗?有兴趣参加武术社团吗?”

谢阮清打开保温杯瓶盖,喝了一口水,微笑道:“没兴趣参加社团,我是大二的。”

“我叫连屿川,大三数学系,现在我们就算认识了”连屿川继续说:“我刚才看你一直打拳,身边的树叶都在动,这是什么功夫啊。”

谢阮清道:“国术。”

“这个我知道,就像什么太极拳,八卦掌,八极拳那些,我在网上见到过。”连屿川道:“我觉得你非常合适我们社团,你资质奇佳,天赋异禀,完全是个好苗子。”

这些好听话把谢阮清逗笑了,没想到他这么卖力。

“大一新生就快来了,你可以等九月份那时候招人。”

连屿川听到这话,就死气沉沉:“我们社团都不满10人,按照学校规定,不满10人的社团会被撤销,所以我这么卖力说话就是为了保下社团。”

谢阮清点点头:“看来你很喜欢武功啊。”

连屿川道:“不瞒你说,我从小都有一个武侠梦,骑着马,仗剑行走天涯,就像武侠小说里那样。”

“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加入社团。”

连屿川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下午,谢阮清跟着导航找到武术社团的所在地,地处不算太偏,但场地不大,训练馆里只有五六个男生坐在凳子或桌上。

他们看见进来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凌人的女生,赶紧笑着说:“小姐姐是来参加社团吗?”

谢阮清点点头,并说:“连屿川在吗?”

一个戴着眼睛,斯斯文文的男生,把水端在她的面前:“他等下就回来了。”

突然,门被狠狠摔在墙壁上,门外站着穿着跆拳道服的男人,恶狠狠道:“我说你们怎么还没搬走,什么武术社团,我看就是垃圾武术,连我们跆拳道三段的社员都打不过,还有脸开下去。”,他背后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你们社长呢?叫他出来见我。”

这时,连屿川从门外进来,冷冷道:“我是社长,有什么事?”

“你们赶快搬走,这场地以后是我们跆拳道的。”

连屿川道:“我们社团还没撤销,你说搬走就搬走啊。”

这人怒目圆瞪,整个人如同猛虎下山气势,腾身空中,一脚下劈直面连屿川,他整个人还没反应,谢阮清挡在他身前,脚步一踏,身体横撞,像一座大山朝那人中躯撞去,将他撞飞出去。

谢阮清使的这招是八极拳中最为刚猛暴烈的拳法,也是经典招式,“铁山靠。”,此招节短势险,猛起硬落,技击性强的特点闻名于世。

场上众人目睹谢阮清把一个男人给打趴了,都是一副震惊表情,完全不敢相信,那人爬起,吃人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谢阮清,勇猛直冲,两条腿在空中来回横踢谢阮清身侧肋骨,谢阮清缠手化解,脚步灵活,就像蹚泥步一样,在场的人看得有点门道的就说:“这不是八卦步嘛。”

学习八卦掌,必练八卦步法,步练好了,自然也就融会贯通,站架行桩,内守中定,谢阮清的身影起,落,翻,钻,如鹰扑兔,蜻蜓点水一般。

一记高扫横踢,她悄然避开,瞄准时机,抓准腹部,两手一并推掌发力,将他打在地上,身后的人看着也是激动亢奋,都为谢阮清呼喊加油。

“你这练了几年。”谢阮清问他。

他缓慢站起身,慢慢道:“五年。”

“五年练成这个样子,步法混乱,连实质都没够到一分,空有架子不成形,所以只能挨打了”谢阮清实话实说,不留情面,那人听后更是狂躁,快速上前,两手两脚合力猛打,招招不离谢阮清的喉,腹,胸,腰等要害部位。

她见对方猛烈惊人,还是尤为镇定,脚步如水滑冰的旋转,蹚出八卦步,一下绕到他的侧腰,手刀直戳他的肾脏,这击她留了几分力,顶多皮肉紫青。

两人肘脚相接,啪啪作响,打得在场看的人是心惊肉跳。

连屿川看得不敢眨眼,心情紧张,脸上不知不觉的流汗下来。

“去死吧。”‘突然,这人一声大吼,柠腰发力,一记旋风踢朝她脸砸下,谢阮清直接迎击,一手按防,一手前击,这是太极拳中的“搂膝拗步”。

进而上前,又给他一击,他直接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连屿川指着跆拳道社的人,上前说道:“你们快点把人抬走。”

他们人走之后,连屿川与其他人都夸赞谢阮清刚才打得好,谢阮清填好申请表后,又赶去兼职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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