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米肉

“朱老大,我真是服了你,真正的、五体投地的佩服!”归途中王世间正无比殷勤的拍起了朱文爱的彩虹屁:“我还说怎么坐困农庄呢,原来朱老大您早有预谋,不伤一人就全身而退,当真是运筹帷幄,不输神算子的手段。”

“你格局小了!”正在旁边的狗头,一脸正色的批评起世间:“咱们朱老大心胸广大,正所谓心有海纳百川,手掌天下大事呀! 那可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亏得哥哥提醒,我错了。”世间正色道:“在这里我郑重向朱老大道歉!以后一定唯朱老大马首是瞻,指东决不往西,踏踏实实的追随在朱老大身边。”

朱文爱很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服不服是一回事,但姿态做出来了就是可以挽救的道友,看来这世间还是可造之才嘛。于是笑着道:“哟,世间呀,不要吹捧过度嘛。要说佩服的,最应该是你的父亲,王阳明,南郡真正的老大哥。”

此言一出,王世间立马摇头道:“我父亲哪能跟你比,他看着挺强,但实际上是守着一亩三分地不肯,也不愿意出来的主。却,有乱世争锋的能力,却无称霸天下的野心。”

朱文爱听了,内心大是快慰,但嘴里却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说不定你父亲有更远大的想法呢?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我们不了解情况,那就不多说什么。另外,你们觉得刚才的事奇怪吗?明明周围的怪兽已经被我们灭了,怎么突然又跑出一大群来?”

王世间和狗头对视一眼,然后均苦笑道:“朱老大你就别难为我们了,要打要杀的你只管下令,要动脑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朱文爱笑笑不语,心里开始盘算起这件奇怪的事情,边想边赶路,稍后便回了老巢九阳山偏僻末峰——埋骨峰。

九阳山顾名思义有九坐山峰,其中最小最偏僻的便是埋骨峰,历代逝去的掌门及其门人死后均葬于此处。峰下有灵田百亩,当然灵气消逝之后已沦为普通的耕地。身为埋骨峰长老的朱文爱有个外号叫死神,意思是只有清明祭祖或者门派内有重要人物逝去,朱文爱才能露露脸,平时想看都看不着,足见朱文爱在九阳山的地位低到何等程度。在灵气消散之后,他是第一批觉醒异能的人,趁乱带着埋骨峰众人突袭正在议事的九阳山高层。顺利团灭九阳山整个高层,便回到埋骨峰落草,期间打打杀杀不断,原先一百多人只剩下二十几人,陆续又有十多个穷凶极恶之辈加入,形成了三十几名恶匪的一支队伍。

队伍里人只叫外号,从来不叫名字,叫名字是对于他们的污辱,就像朱文爱说的那样:以前的你不管杀人放火还是强上老母猪都不必放在心上,因为以前的你已经死掉了,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你不需要名字,你只需要记住以后忠于朱老大,听候朱老大的调遣就够了,(哪怕只是口头上的)。朱文爱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只是虚妄于曾经的荣光,要这帮垃圾能忠于自己才怪!他们只忠于自己的需要。要说再具体点:是忠于自己的肚皮和女人。只要有一天不能再满足他们,他们就会像恶狼一样撕碎了自己。

“瞧瞧,这都是朱老大的功劳。”上了山,朱老大自去洗漱,过来接待的是管家老头,他领着王世间在埋骨峰上逛了一圈,指了指正在监工的注视下收工的农民:“朱老大常常说:手里有粮,心里才能不慌嘛。”

“还真是的,这年头粮食再多不怕,怕就怕饿肚子。”王世间眼睛溜溜的转,虽然他衣食无忧,但在郡内,粮食的供给却始终是个大问题,甚至听说郡内有人为了一个馒头都引发了血案:“不过,以朱老大的实力不用种地吧,到哪不得给朱老大孝敬呢?”

管家这小老头贼眉鼠眼的笑着道:“哪能呢,到底我们是名门正派,怎么干那种下烂事。”说到此处时管家向世间作了个拇指和食指来回搓的动作,世间秒懂,立马摘下腰间偌大的玉佩递给管家,搞得管家小老头眉开眼笑的往怀里塞,边塞还边问:“这不是假的吧?”

“假?”王世间差点气笑了:“你可看清这玉佩上雕刻着法阵,可吸纳天地灵气,关键时刻可以保命。虽说现在是不中用了,但不是顶级玉佩怎么能承受如此巨量灵气。”

“那就好,我跟你讲啊。”管家老头压低声音说:“这世道乱了,人死的可多了,田也没多少人种,粮食可越吃越少,现如今粮食比原先世道的金银可好使多了。女人小孩,油盐百货等等都能拿粮食换,现在除了自己的项上人头,粮食啥都能换。对了,看你这么上道,晚上我安排两个娘们……”

“娘们?”

“埋骨峰大殿里面还关着十多个两脚羊,剩下的人住在……”

“等等,两脚羊是指……”

“女人呗,你这么有文化应该不会不知道吧?这年头能用的女人才能叫两脚羊,不能用的叫米肉——吃米长大的肉。”

“女人还有不能“用”的?”

“有些男人狂暴的很,很废女人的。”管家老头色迷迷的笑道:“还有些染上脏病的女人,活该她们变米肉。”

王世间突然觉得身上很冷,这年头傻子也知道饿极了人吃人,但这么轻松惬意的把女人当成可以吃的物品还是让他感到寒意阵阵,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开口。好在管家老头是个碎嘴子,一直叨叨说个不停,一会要注意地面上跑出的蛇虫鼠蚁,一会儿要小心头顶有变异大鸟等等。好不容易才有人喊吃饭,王世间才终得解脱。

为了欢迎王世间,朱文爱特地在大殿摆下接风酒,虽无甚美酒佳肴,但肉管够,浊酒饱饮,这在乱世来说,已经是高规格的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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