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运的安排

八年后,新侨市桐安路100号铭森庄园内,铭盛集团安保室组长戴兴为新入职的职员戴上集团勋章,并发表讲话,叶轶新站在人群中,却不是新人,他入职已经一年多,目前负责庄园内庭安保工作。

“今天是铭森集团的大日子,董事长的孙女傅铭月小姐今日订婚宴,入客名单有536人,婚礼请了法国米其林明星厨师团队,维也纳国际交响团和世界名流设计师,安保2000多人...”

站在后排的叶轶新对晨会的内容并不上心,反倒比较在意前面两个女保镖的八卦。

“这种日子,不知道傅少爷会不会出现?”

“听说之前一直在英国留学,单身...”

女孩言语激动兴奋,“真的假的?你看我有机会嘛?”

另一女孩凑过来,“你这鼻子又整了?”

........

“安静!”一个身穿工装,一步裙,梳着高马尾的季雅走过来巡视,锐利的眼神看向八卦女孩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瞬间大厅安静下来。

晨会结束后,每个人都回归自己的岗位,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乘电梯来到16楼,先是来到厨房,泡好咖啡,准备早餐好早餐,接着将准备好的衣服,鞋袜放在卧室门口,叩门。

一个身穿浅杏色睡衣,头发蓬松微卷的男孩走了出来,男孩眉眼和傅察很像,除了年龄和身高不同外,真的很像父子,实际上却只是叔侄。

傅铭宇性格很跳脱,走到餐桌前伸手拿了个面包,沾上点辣椒酱就往嘴里塞。叶轶新看他眼下微青,“那道题还没解出来?”

傅铭宇摇了摇头叹气道:“...太难了...完全超纲了好吗?”说完炫了一口咖啡,“不是跟你说了不加奶不加糖?”

叶轶新把一杯水果汁递给他,顺势将他放在桌上的咖啡拿远了距离,“你还要长身体,咖啡喝多了不好,小心长不高。”

傅铭宇听了有些不服气,他放下手里的食物,站起身跑到叶轶新身前比了比,“我才10岁,身高1米5,我会长不高?”回身将咖啡杯端在手里,“我昨天睡很晚,不喝咖啡提提神,等会我姐订婚礼上,睡着了,你替我当花童啊?”

“......”叶轶新自知说不过他,便不再多言,他转过身进入卧室开始整理房间,傅铭宇吃完早饭跑去浴室梳洗,等他换好衣服,整装待发时,叶轶新早已将房间,厨房打扫干净,见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戴着耳机用手机打游戏,“别忘了时间,我得去院子里帮忙!”

傅铭宇头也不抬,只用左手比了个OK,便又专注于打游戏。

叶轶新来到庭院,看到戴兴拿着对讲机指挥工作的忙碌身影,走过去递给他一罐咖啡,戴兴咕嘟咕嘟几口喝完道:“还是你小子做事稳妥贴心,楼上都搞定了?”

叶轶新笑着点了点头,戴兴肃然起敬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把宇少爷搞定,你在这里的地位算是稳了!”

“哪有那么夸张?!”

“夸张?你是不知道那活世祖以前的样子?”戴兴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画了个圈比划着,“这里...动不动就发脾气,没人敢近他的身,知道吧...”

叶轶新依旧微笑,远处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庭院里的人都好奇的去寻找声音,抬头看天,一个直升飞机的机身上贴着铭盛集团的标徽,戴兴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傅少爷的飞机......”。

傅察,我又见到了你!

叶轶新被戴兴拉着接机,远远地便看见他一身西装笔挺,身材修长有型,皮肤被阳光晒得发光。傅察在一众记者和保镖的簇拥下踩着红毯走进内院大厅,与他擦肩而过。

“今天有的忙了!我感觉十罐咖啡都压不住我的困意!天知道,我早上6点就起床准备了...”戴兴伸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才刚开始,我的命真苦啊.....”

叶轶新赶紧趁着没人关注他们,站在戴兴身后,给他按了按肩膀,力道正好,舒服的戴兴直哼哼。但也就那么几分钟,接下来他们便开始巡查,引导车辆停放......

随后,宾客满至,仪式开始,但这些叶轶新是看不到的,他一直站在远处看着,距离太远,主场上的一切他都只能看到个模糊的人影,他听到致辞,听到誓词,听到宾客对新郎新娘的赞美和优美的交响乐,看到主场上宾客间的寒暄问候和载歌载舞的身影...却始终没再见到过傅少爷。

叶轶新有些自嘲,见到又怎么样?大概率也会不记得他。

八年的时间很多人和事都变了,关于傅家的新闻,他其实后来都在新闻上了解过。傅察是铭盛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子,因没有家族继承权从小便被送往英国留学,这次回来也不过是参加侄女的订婚宴,大概率住几天就回英国。

当年他努力学习,拼命考上大学,毕业后才发现他一个小渔村的穷小子,哪怕再优秀,在大城市没钱没背景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于是他便选择了铭盛集团的入聘考核,他想傅察当初给他这个地址,应该是想着如果有困难,可来此处寻求帮助,但他又有什么立场来寻求帮助呢?救命之恩吗?

“嘿,想什么呢?可以吃饭了!”林珍妮提着一袋东西递给叶轶新,拉着他就走。

林珍妮是傅铭月的贴身保镖,也是他的女朋友,刚入职时,她都已经在傅铭月身边当保镖三年了,傅铭月是傅盛会长的长女,跟傅铭宇是亲姐弟,更是集团旗下酒店的总经理,经常早出晚归,有时候加班直接住在酒店,作为傅铭月的贴身保镖,他和林珍妮也是见少离多,同事恋爱关系,是职场大忌,两人并不打算公开,每次一起吃工作餐都会从后院货梯溜上顶楼,那里远离安静,远离其他同事的视线,适合谈情说爱。

顶楼很大,有蓄水池,太阳能挡板和楼板隔板,隐秘的地方多,且不止货梯一部电梯可以上去,有时候会碰到其他人,但这里的工作人员很多,大家碰到了会很默契的选择回避。

叶轶新和林珍妮上了顶楼,才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了,是傅察和季雅。两个人抱在一起接吻,吻得忘乎所以,根本就没发现有人上来。

叶轶新呆若木鸡,被反应迅速的林珍妮拉走,下了电梯一路被林珍妮拉到后院假山阴凉处,这里有台阶,两人坐下,林珍妮打开饭盒,“真没想到啊,傅少爷居然和雅姐在一起,你说他俩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这傅少爷英国留学一年也回来不了几回...太神奇了...”

见叶轶新拿着盒饭发愣问,”怎么了?发什么呆啊,等会还要干活呢...“。

一顿午饭吃得如同嚼蜡,食不知味,两人饭后在内庭里溜达了一会儿,林珍妮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临走时在他嘴唇上画龙点睛般的吻了一下,便害羞地捂着跑了。

他擦了擦嘴上的口红,心里依旧波澜不惊,按理说不管喜不喜欢的,多少也会有感觉...但是没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会场,迎送宾客,好不容易能回到员工宿舍坐下喝口水,傅铭宇一通电话找到他,叶轶新不敢耽误喝了两口水,慌忙赶到26楼,电话里傅铭宇对他说,”小叔喝醉了,在我房里,你快来照顾他一下!“

叶轶新走进屋,便看见傅察趴在客厅地毯上,傅铭宇在旁边左右为难,见他来了像见到了救星,”...先把我小叔送回9楼他自己的卧室...我还有个网课哈...“说着如释重负的跑回自己房间关上门。

叶轶新先把人挪到沙发边上靠着,然后把傅察背着上了电梯,然后将人放到床上,外面的仪式早就结束了,傅家人和亲家人都聚在二楼会客厅里,此刻是最放松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傅察会醉得不醒人事。

叶轶新将傅察的鞋脱掉,解开领带和领扣,找来毛巾给他擦拭汗水和胸前的酒渍,就连他白衬衫领口的口红印也被他贴心的用蛮力擦掉,虽然留下一片红色污迹...他这粗蛮的力道让傅察很是不舒服,伸手一把抓住施暴者的手腕将其带翻压在身下,叶轶新怔愣,对方睁开了醉眼惺忪的黑眸...两人呼吸在一处,接着那黑眸的唇便压了下来,软糯湿滑,跟林珍妮的吻不一样...不对,叶轶新反应过来,赶紧推开傅察,连滚带爬的跑了...心里暗骂,醉鬼,男人女人都分不清!

电梯开了正好撞见季雅,”我听铭宇说傅察喝醉了,他现在怎么样?“

叶轶新赶紧道:”他正在休息,我去找徐医生要点醒酒药。“

季雅忙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不用,我带了...你先去忙...”

叶轶新识趣地点点头,下了电梯到一楼,便看见戴兴拿着对讲机心急如焚,看见他赶紧招手示意他过来,“怎么了?”

“傅总婆家人贺女士喝醉了,在三楼客房休息,季雅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给都准备好了,我这走不开,你看...”说着,将准备好的药品塞给叶轶新,重新将他推回电梯。进了电梯的叶轶新还在推辞道:“我一个男的照顾女士不方便吧?珍妮更合适!”

“不行,珍妮那丫头在照顾傅总...”

.........

俗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叶轶新拿着药品走进三楼客房,没有看到醉的不醒人事的优雅女士,却看到一个酒品不好疯疯颠颠的阿婆......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一袭红色包臀连衣裙,蓬松蜷曲的棕蜜色长发,一对硕大的金耳环...怎么看都应该是风情万种,此刻却光着脚,手里拿着一个香蕉当话筒,站在床上一边跳舞一边唱歌,歌词也充满浪荡的靡靡之音:热爱继续燃烧,我会珍惜这最爱一晚......

叶轶新瞬间被这歌词劝退数米,站在门口徘徊踌躇着...不敢进去...都说三十的女人猛如虎...听说她目前单身...之前还拒绝了家族联姻...一定是极度缺爱的,万一她趁着酒疯把自己给....还是观望一下...哪承想,那女人哇啦一声跑出来,两人差点撞上,又好巧不巧的对视了一眼,那颠婆就一把拽着他的领带,将她拖进了屋...

“贺女士,冷静!”

“冷静什么?来...唱歌...”说着将手里的香蕉塞给他,原先手里的东西被她一把抓住,往地上一丢,“唱......”

叶轶新欲哭无泪......

好在女人一通折腾跑去卫生间吐了几次,终于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叶轶新将地上的药品捡起来放在床头柜旁,找来毛巾给她清理脸上污渍,然后喂了药,盖上薄被,看着室内一片狼藉,又开始收拾起房间,转头发现那女人突然坐起身,看着他嘤嘤哭泣。

叶轶新跟她非亲非故的,也不知如何安慰,准备默默退下。那女人不知是否清醒了些,竟跟他唠起磕来,“小伙子今年多大?”

“叫我小叶就行,今年23...”

那女人闻言不知想起了什么,居然大哭起来,“...如果我的儿子没丢,跟你同岁,啊...啊...”。

叶轶新有些震惊的打量着女人,一脸不置信,女人洞察力极强,将胸前被子往下拉了拉,从项间取下一个圆形金吊坠,打开递给他看。只当是她醉了,想找个人倾诉,便勉为其难的接了过来,但下一秒却看到了让他无比震撼的照片,照片上一个头扎马尾,身穿碎花粉裙的少女,怀抱着一个身穿背带裤的小婴儿,那婴儿照片他无比熟悉。小时候,当他看见同学都有父母时,爷爷便拿出这张照片给他看,只是他看到的照片里没有女人,只有死去父亲抱着婴儿。

那女人不知这些,看他拿着照片不语,以为他还是不信,便伸手拿回项链道:“我可怜的孩子,如果还在...”

"你为什么丢弃他?"叶轶新冷不丁的质问,女人只顾伤心道:“...我没有丢弃他,是...是我把他弄丢了...”女人抽泣着跟他说了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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