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诺费了好大劲才把楚陌殇扶在床头靠了起来。自己累得像刚犁完地的老黄牛,伸着舌头,呼哧呼哧直喘气。额头直冒汗,汗湿的衣裳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白一诺嫌弃地哧了哧鼻子。
她看着碗里那黑不溜秋的汤药,心里直犯嘀咕。天天喂药,楚陌殇的身子却不见好转。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答应了就得替人办事。唉,算了,就当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图个心安理得。
白一诺跪在楚陌殇身旁,拿起“吸管”,一个不溜神,猛地吸了一大口药。“啊...…咋这么苦呢,真是要命!”白一诺打了个激灵,直吐舌头。这药喂得,这下好了,汤药全进了自己肚子里。白一诺翻了个白眼,全当给自己补了。这喂药还真是个技术活马虎不得。
不过话说回来,俗话说得好,熟能生巧嘛。经过几次尝试,白一诺喂药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每当汤药送进楚陌殇口中时,她就会轻轻地捏一下他的喉头。就这样,一来二去,除了被白一诺偶尔失手误吞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总算是进了楚陌殇的肚子里。
楚陌殇整天除了喝药就是喝药,一日三餐都离不开那苦涩的药味。白一诺看着他那虚弱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这娃还真是命苦,不少遭罪!心想:得想办法让他多喘几天气,各种粥啊、蔬菜汁啊,也得想办法给他整点,要不然早晚得嗝屁。
现在俩人就像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谁离了谁都不行。我这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连个唠嗑的伴儿都没有。还有我的大好宏图都还没开始实施呢!如何闯荡江湖去笑傲风云啊?
白一诺甩了甩脑袋,心里暗自提醒自己别老瞎琢磨些有的没的。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得给楚陌殇弄点吃的。
她缓步走向厨房,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结果连个点火的家什儿都没有。就看到灶头上堆着一堆乱糟糟的枯枝,唉,熬个粥还得来个钻木取火,真是愁死人了!
白一诺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忙活了好一阵,终于端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脸上挂着几抹锅灰,活脱脱一只小花猫,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她嘴里嘟囔着:“你丫的,给姑奶奶我多吃点,不然,削死你。为了给你熬这碗粥,姑奶奶的手都磨破皮了,还烫了好几个泡。”一边喂着粥,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语气里既带着责备,又透露出一股子莫名的难过和委屈,好像随时都要掉金豆子似的。
一不小心,她又把粥吸进了自己嘴里,结果一碗粥愣是让两个人各吃了半碗。
当楚陌殇再次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嘴边上搁着个碗,嘴角还挂着点小米粥的米粒儿。喂他粥的那人儿,嘴里叼着根空心草,脸上跟小花猫似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儿,一看就像是刚哭过似的。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仿佛与这尘世隔绝,就剩下那均匀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阳光从窗户缝儿里挤进来,柔柔地洒在她脸上,给她添了几分祥和和宁静。那张和善的脸在梦中露出微微的笑意,时不时还发出叭唧叭唧的嘴响,就好像在品味着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楚陌殇轻轻抬起手,指尖温柔地触碰着女子的脸颊。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心疼得如同被针扎一般,心中涌动着强烈的保护欲。
这一天,楚陌殇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的念头。两年来,病痛如同无情的磨盘,将他折磨得心力交瘁,几乎失去了对生活的勇气。
白一诺醒来,已是午后时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楚陌殇又陷入了沉睡。嘴角残留的小米粥都风干了,就像一只偷吃的小猪,模样甚是可爱,不禁扑哧笑出了声。忍不住在楚陌殇的额头弹了个脑瓜崩。
突然,她想起一事,便抬脚朝厨房走去。一番翻箱倒柜之后,在墙角的篮子里翻出了刘氏早晨送来的药包。她细心地打开查看,惊喜地发现里面竟有甘草。天无绝人之路啊!白一诺立刻精心挑选了几株甘草,用清水单独熬煮,随后小心翼翼地倒进陶罐里,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方便随时取用。同时,她还留了几截甘草,揣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做完这一切,白一诺轻轻扭了扭手腕,又找了几根趁手的棍子放在床头备用。又绕到灶头,取了些草木灰,轻轻地撒在窗户下,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心想:“今晚要是那‘王八犊子’再敢来,怎么着也得给他留点痕迹吧!至少咱得知道他是从哪边来的,好设个埋伏,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时间尚早,白一诺心里琢磨着:还是上趟山碰碰运气吧,这山里草药多,说不定就能遇上那么一两株宝贝。要是能采摘到金剑叶,那可真是撞大运了。记得小时候,姥姥总是用那金剑叶煎水给我喝,说是能清热解毒,治百病。
金剑叶的果实,长得跟个小黑球似的,小时候调皮捣蛋,老喜欢用小石子把果实
捣碎,汁液就四处飞溅,弄得手上黑乎乎的一片,洗都洗不掉。姥姥气的拿着棍子满村子追着打。如果将这汁液涂在窗户上?嘿嘿嘿……小鳖孙有你好看的,白一诺抿嘴笑道。
白一诺站在山林中,古代的山脉连绵不断,就像一条条巨龙在沉睡,树木长得郁郁葱葱,像一把把大伞遮天蔽日,时不时还有小动物在里头溜达,景色那叫一个美,空气也新鲜得让人想多吸几口。这地方,简直就是写生的天堂啊!
白一诺在外围不停的徘徊着。有时候霉运和好运是相伴的,人越是害怕什么,就越容易碰到什么,真是邪门得很!
就在白一诺东瞅瞅西找找快要放弃的时候,嘿,他眼睛一亮,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发现了几株金剑叶。这几株金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简直比那宝石还耀眼,让人看了都挪不开眼。
白一诺心里那个美啊,就像喝了蜜似的,甜滋滋的。他心想:今儿个运气可真好,要是再找不到,那可就只能明天再来了,毕竟天都快黑了,再磨蹭下去,可就得摸黑回家了。
白一诺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准备将整株拔出来带走。手伸到植株时,一个冰凉凉、软绵绵的东西突然顺着他的手腕爬了上来。她闭着眼睛用力猛甩手,将那东西甩了出去。干脆利索一气呵成,这次白一诺出奇的没有逃跑,连本能的尖叫都没发泄出来。等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反应过来时,倒霉催的蛇宝宝就这样无辜地被甩了出去,撞在树上晕了头,软弱无力地搭在旁侧的树枝上随风飘荡。白一诺缓了缓气,冷静的检查自己的全身无恙后。
在身后拾起一根干燥的树枝,在金剑叶周围小心翼翼地敲打着,确认四周安全无虞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将它们采摘下来,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山。
跑到家门口,她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瘫无力地坐在门槛上。她不停地抽泣着,那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与恐惧,此时此刻,她就是想哭!
白一诺刷完了最后一滴金剑叶果汁在窗户上,累得她腰酸背痛,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似的。但一瞅见那窗户上厚厚的一层金剑叶汁,抿着嘴贼贼的笑道:“小样儿,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她拎着空盆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那得意劲儿,简直了,就差没蹦起来。
昨晚的迷烟可真够呛,白一诺虽做了一些简单的防护措施,还是有点担心楚陌殇的病情会加重。于是,她又熬了点金剑叶水两人一起喝,解解这迷烟的毒。毕竟这迷烟里还有可能加了别的什么玩意儿。晚上两人再喝点甘草粥吧,养养身子。
白一诺喂完粥,准备喂金剑叶水时,楚陌殇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正好对上白一诺用“吸管”喂汤药水的情景,两人嘴唇间一根吸管连着。更要命的是,白一诺一边喂还一边捏着他的喉咙。白一诺喂得正起劲,无形中感觉有人看着自已。突然发现白楚陌殇睁开的双眼时,猛地吓了一跳,手一抖,喉咙一咽,结果咕噜一声,汤药水全倒吸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嘿嘿嘿”白一诺尴尬地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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