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软弱的时候

“雅惠公务员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能考的上吗?”汪勇突然问道。

“哦,这个呀,我也没怎么问,不过看她的信心,我想问题不大。”

“我说你咋么不去考考?”

“我呀,一没关系,二呢想考只能回老家,而我你知道的,想要留在都市。”

“哎,你说,都市有什么好?”

“那你怎么不回去?”

”鹰于高处筑巢,蛟入深水为宫,人生在世无非这两种选择,要么卓越,要么平庸。“

”你觉得你属于鹰还是蛟?“

”我是女人!“

……

我承认,我也不能免俗,爱慕虚荣在我身上不是没有,汪勇是富家公子没错,但认识他后,也知晓他并不像表面那样纨绔。

就这样,我们有啥说啥,糗事也拿出来分享,谁也不比谁高尚。

渐渐地我们聊天的心情越来越放松,放下竹筷,端起咖啡,用小勺轻轻搅动。抬眼看着窗外的车流,聆听汪勇温柔地话语,似乎一切都在梦中。

出门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最近你见过石初蔼吗?

说完我就后悔,更看见汪勇阴沉下来的脸,自知说错了话。

本想扇自己几下,又忍住,假装随意地说:

“我以为你们天天在一起嗨呢,也不约我,原来没有,那就好,记得哦,下次你出去玩带上我。”

瞬间我看着汪勇的脸色由阴转晴,笑的非常灿烂。

我的心情却突然复杂了起来,想起石初蔼棱角分明的那张脸,眼神中永远弥漫着淡淡的忧伤,我本以我能够忘记,即使出现,也不过是一个无关的人,可是这一刻,我悲伤的想要哭泣。

或许,今夜的酒吧可以让人沉醉。

华灯初上,正是年轻人夜生活的开始。

晚上的风有点凉,开着车窗感觉格外清醒。

当汪勇带着我走进酒吧,听着高分贝的音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习惯,反而有点雀跃。

其实人人心中有个牢笼,有亲人的枷锁,有道德的束缚,还有生活无时无刻传递给我们的无奈和惆怅。

每当想要挣脱翱翔,却总是一个声音告诉我们,你没有翅膀,不止摔死你,还将牵累到你的亲人。

我们只能把工作给带来的压抑情绪和疲惫在黑暗中释放出来,所以黑夜就成了庇护色,让人沉醉,深入其中又是这样迷人,能够勾起人心底潜藏的欲望。

等我们刚坐定,就有聚焦灯聚集过来,落在我的身上,一下子让我成为酒吧里所有人的焦点。

我不禁愣神,这是什么鬼?

“欢迎我们的贵宾,美丽的周晓云小姐……”

我短暂的愣神后,听着DJ用尽所有力气嘶吼,当即明白,这是汪勇给安排的。

没有人知道从黑暗到光明只需一步之遥的感觉,今夜,让我感觉到不一样的自己!

全酒吧音响回绕,将气氛一下子带入高潮。

跳舞的感觉似乎在海潮中起伏一般,所有的忧伤瞬间消失不见。

出了酒吧,已经是凌晨一点,

汪勇看向我,“有没有空陪我走走?”

“这么晚了还要走?”我转身问道。

“散散酒气,不行吗?”汪勇眨了眨眼。

“行,不过要走快一些,我明天一早还要上班,这两天事情特别多,耽误不得……”我努力解释着,生怕伤害到他。

来到宿舍楼前,我看着汪勇还在哪儿,问道,“站在哪儿干嘛,你不回家?”

汪勇明显喝多了,大着舌头说道:“让我送你回家。”

“我没有家,只有宿舍。”

说完我们都笑了。

等我上到二楼,我从窗台还看见汪勇现在楼下。

不由感动,我想起石初蔼当初对我说过的话,我一直在你身边,永不背叛,现在想来都是男人骗人的鬼话。

我打开宿舍的门,开灯走了进去,想想给汪勇发了一个短信,快点回家去吧,到家报个平安。

说来也怪,平常一个不见,这是咋了,都出现了。

第二天,石初蔼在楼下等我,我问他什么事,怎么也不带着他的校花。

石初蔼说,她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呢。

我说不会是你让她怀孕了吧。

石初蔼说他们之间纯洁的很。

我笑死了,说你骗鬼吧。

突然醒转,这不,从前他要是骗我,我可不是鬼!

又问他怎么有空来找我呀。

他说他想我。

真的好笑,不是分手了吗,还玩两只船呀。

气的我没有再理他,径直回家。

早在那次转身之后,很多事已经改变。

比如,毕业前,我们还是圈子里的传奇,毕业后,就成了两不相欠,他成了别人的爱恋。

石初霭在下面敲了半天的门,我狠狠心没有开,长痛不如短痛,这个规矩要定好。

一道门,跟不可逾越的银河一样,隔开了我和他,或许止步当下,才是完美的两不相欠。

半饷,没有声音,我打开门一看,石初蔼已经走了,我却心头泛起一阵懊悔,开什么门。

女人啊,就是这么贱。

正发愣呢,突然我惊讶的看见石初蔼提着饭盒走了上来,哎,这个情况让我如何办。

我下意识的想要赶他走,但他径直走进房间,摆开饭盒,洗洗手端起一份米饭,吃了起来。

我转头看看窗外,红唇微抿。

南方的都市,大多比周边要热上几分,此时的阳光灼热,空气也沉闷干燥。

“你要我蹲在门口吃吗?”石初霭头也不抬,像是一个饿死鬼,一边扒拉着饭,一边说道。

我这会儿心虚得紧,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双手还环抱,怂得像只鹌鹑,一声不吭。

石初霭的身上有很淡的冷杉味道,清冽,干净。

半响。

我和石初蔼默默无声地吃着饭,我这时也才想起自己也是饿了,食色性也,吃的永远排第一。

我扒了几口饭,突然想起没有给他倒水,就起身倒了一杯水给他。

我看着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心中好笑,以前我们两好的时候,我给他倒水,爱理不理。

现在呢,这德行,哈哈,鄙视一把。

吃完我收拾了一下,又给他添了水。

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和坐在沙发上的他刻意拉开一些距离。

打开电脑,有一搭无一搭的迎合着他的话,其实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看着我编程的样子,起身告辞,我送他出门,却没有下楼。

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似乎一下子没有了继续工作的兴趣,思绪也回到了我们相爱的时光。

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我一直觉得我很坚强,但此刻我终于明白,我和别人没有什么两样,我也有软弱的时候。

哭泣不仅是宣泄情绪的最好方式,也是今天和过去告别的盛大仪式。

很晚石初蔼发来短信说:你知道吗,失去你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而我最错误的地方就是,不应该轻易移情别恋。

看着短信,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永远有一些无奈,而这些无奈,无法改变,就像历史的车轮。

接下来又是雅惠约着狂街,吃饭,工作也是那么不紧不慢,这天正好是周末,我还在睡觉,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我大吼一声:

”谁呀,不知道今天是周末吗?“

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说了声:”我。“

我瞬间起身打开门,却在一瞬间又想起早就和石初蔼分手了,还这么积极算什么呀,我猩猩地回到床上躺着,又突然坐起。

当我看石初蔼时,惊住了,他的眼睛红红的,就像兔子一样,站在窗前看着我,我顿时心软,指指床沿,说你坐吧。

不由想起以前,他总是习惯躺在我的床上,怎么拉也不起来。

话说我的初吻也是被这么夺走的,往事多么温馨甜蜜,可是想起前两天雅惠说顾倾城和他住一起,我又觉得恶心,想吐吗,真的想吐。

我告诉自己不要想,可是脑中总浮现他与顾倾城接吻的画面。

石初蔼看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坐着,似乎时间停止,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我马上脸红,只听见他说,”对不起。“

我听着不由好笑,”我肚子饿,你道什么歉。“

就想着捉弄他,说着你道歉能填饱肚子吗?

石初蔼马上站起来说,带我去吃饭。当我收拾完,坐在餐桌前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我看着餐厅里的电视,不时对出现的明星点评着衣服,搭配的款式,而石初蔼坐在我的旁边,偶尔应声。

不一会,我看见上来都是我喜欢吃的菜,顿时也忘记保持淑女的形象,也不再对点评服装感兴趣,就是一阵猛吃。

我抬头看石初蔼却没有吃,不由问道,”你为什么不吃?“

他说不饿,我不由翻个白眼,夹了一块排骨放进他的碗里,让他吃一块给本小姐看看,顿时我们两又笑了。

人生啊,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的嘛!

吃完饭,我们刚走回到宿舍楼下,就接到雅惠打来的电话,说要去唱歌。

我不由骂道,大中午的唱什么歌。

雅惠说大家都来,我就说我自己过去,不用来接。我刚挂完电话,石初蔼的电话也响了,我没有出声,听着他结完电话,不由相视一笑。

当我们两一起到了包房,环视一周,不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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