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异的梦境

晚饭后,蒋扶光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

打开书包,拿出里面的书放在桌子上,顺便拿了个草稿本摆在旁边。

蒋扶光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做题了,但这种初级题还是难不倒蒋扶光的。

待会儿要是父母敲门,也好用这些书和草稿本打掩护,假装自己是在做题(当然,不推荐学生党这么干)。

接下来,蒋扶光打算做一些计划,他在纸上画了几个抽象的图案,分别代表着老妈郭翠薇、前女友陈梅莉、大学时期算命先生、好朋友棠杨。

前两个人在蒋扶光的生命里担任了重要的角色,但最后都离他而去。郭翠薇出车祸去世,陈梅莉觉得蒋扶光变心了,俩人之间不再信任,最后分手,终成过客。

后两个人,蒋扶光认为跟此次“梦回18年”事件有着很大的关系。

首先就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算命先生,穿着稍显褴褛的一身出现在国际大饭店内,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莫非就是为了等待蒋扶光?给他看那个让人头晕目眩的高科技东西。

蒋扶光甚至都来不及看清。

梦回2018年,这个几乎所有同龄人都在怀恋的时代,特别是在抖音上。

这种穿越的事真让自己做到了?不——准确地说,是体验到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蒋扶光估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索性也不再去想。

其次就是棠杨,他是蒋扶光很要好的朋友,也是初中同班同学,大学在一个地方,学术上的交流颇多。

蒋扶光的直觉告诉他,棠杨最后很可能研究出了一些东西——足以改变世界的东西。可他为什么会和算命大叔有关联呢,难道高科技已经烂大街了吗?

在蒋扶光的笔下,纸上的中心出现了一个极其简单的火柴人,寥寥几笔,代表着蒋扶光自己。

以自己为中心,蒋扶光画了几个箭头,分别指向郭翠薇、棠杨、陈梅莉、算命先生。

画出箭头的先后顺序也对应着他们在蒋扶光人生中出场的顺序,而现在,蒋扶光要一一找到他们。

这个时候的郭翠薇已经见到了,等到下个星期回学校,离见到棠杨也不远了。

至于陈梅莉,可能还要等上两年。算命先生就更久了。

最重要的也是算命先生,蒋扶光要问清楚这一切,只是不知道再见到他时,他还能否记得。

……

第二天。

蒋扶光挣扎着从睡梦中醒过来——鬼压床!

差点以为醒不过来了,好真实的梦境。

梦里,蒋扶光又回到了18年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和妻子离了婚,她流着眼泪伤心地说着什么,蒋扶光却一句都听不清楚……忽然之间,蒋扶光成了全世界的敌人,连父母也不待见他,到处有警察在追他,蒋扶光当然逃不出天罗地网,最终被捕入狱。

监狱里,蒋扶光表面上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做事,背地里偷学《肖申克的救赎》中的主角,偷偷挖洞出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几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具体多久。蒋扶光终于逃了出来!

他刚想仰天长啸,就听到了一阵有序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警察又来了!

不要,不要这样!

蒋扶光绝望地使劲地跑,可一望无际的草坪比棉花还软。

他跑到了悬崖边上,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下一秒,一股陌生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是自由的风。

自己居然又飞起来了!这种感觉,他只在梦里体验过。

没等蒋扶光好好体验,待他落在软绵绵的地上时,才意识到——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梦!

该怎么醒来?他抡起拳头挥向自己的太阳穴。

可恶,完全没力道。

蒋扶光反复试了几次,最后的一次直接倒在了地上,感觉像是拳头带起的微风吹倒了自己。

怎么办?

他艰难地往前爬着,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无力。

趁着警察还没有赶过来,能走多远是多远,即使是在梦里,他也不想再回到监狱里了。

慢慢的,蒋扶光一个手印一个脚印地爬着,可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明明是在往前爬,却感觉在飞速地倒退,似乎后面有一辆车拖着自己。

是警车吗,为什么要这样?

蒋扶光扭着自己生锈般的关节回头看,后面空无一物。

突然,一阵热风吹过,蒋扶光感到天旋地转,一瞬间的身形不稳,他被吹得到处打滚,摔了一个狗啃泥。

嘴里一大把沙子的蒋扶光开始怀疑这里是不是沙漠,刚才没有这么多沙子的。

蒋扶光用尽全身力气抬头。

就是这一抬头,他看到了算命先生,他正在仔细地看着自己,嘴里喃喃着什么“失败了吗……”

蒋扶光本想开口说话,不料被嘴里的沙子呛了一下,不停地咳嗽。

水……我需要水。

蒋扶光用手去抓算命先生的衣角,可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嘴巴咧得很开,一副要把自己吃了的样子,口水都快滴到蒋扶光脸上了。

“我这里没有水,你可以去我肚子里面找找。”

他为什么能知道自己的想法,分明自己没有说出话来。

“你……你到底……想……干嘛……我……”

蒋扶光话还没有轻轻地说完,算命先生张开他那血盆大嘴一口吞了蒋扶光。

里面一片黑暗,什么感觉都没有,仿佛独自一人置身宇宙。

什么都做不了,似乎仅存着最后一丝意识,但也马上就要消散了。

他好像又回到了监狱里那黑暗的日子一般——昏天暗地,度日如年。

“蒋扶光……”

他耳边响起了轻微的声音,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那是在叫自己。

谁!蒋扶光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次别再这样了……我们……”

那是谁的声音,十年后的陈梅莉?

错不了!就是她。

蒋扶光奋起挣扎,你听我说……

渐渐地,蒋扶光越来越清醒,周围黑暗开始破碎,陈梅莉的声音依旧存在,只是听不见她具体在说什么了。

“我说小伙子啊……”

耳边又响起了谁的声音,算命先生?不,是个女人。

这次又是谁呢。

大妈!没错。

蒋扶光想明白这声音的主人时,耳边正好又传来她的声音。

“没钱坐什么车?我说,那女孩儿是你女朋友吧,你们父母知道你们在学校里早恋吗……”

“怎么又是你,你TM脑子有病吧,这又关你什么事?”蒋扶光居然能说话了,一股脑将白天积压的黑暗情绪宣泄了出来。

“我和陈梅莉光明正大地恋爱,算什么……”

蒋扶光猛地睁开了双眼,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他嘴巴大张着,还停留在没有说出的字句发音形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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