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何绑我?”
白烟手脚都被绳子绑住,四周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四四方方的狭小空间,周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一个肥胖猥琐的中年男人,不怀好意的对着她奸笑。在听到白烟说的话后,脸上的嘴角压不住的斜扬,露出一股子痞气来。
“小丫头,今天你是我的了。不要着急,大爷我去去就来,乖乖在这里等着我的宠幸吧!”说完却又叹了口气,“哎,这样绝美的货色,就这样没了,那多可惜啊!”
外面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飘了进来:“混蛋,磨蹭什么呢?叫你没听见啊?再不出来我把你手剁下来喂狗。”
这男人顿时像受了惊吓一般,仿佛那人就在他前面似的,他低头哈腰的连连点头:“知道了,就来,就来。”
他慌张地转身欲走,似有觉着不妥,又回转身来,对着白烟眨了眨眼:“小东西,爷去去就来。等会儿保管你欲仙欲死。”
说完便急忙出去了。白烟看着这房间里的唯一一个出口被慢慢关上后,她打量着四周。
离她不远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不过那人衣衫不整,被撕扯的到处都是,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她背对着白烟侧躺,白烟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这身形和衣衫十分熟悉。
她挪动着身子,凑到那人的前面,看到了那人的脸。
那是……娘!
她颤抖着双手,眼里满是诧异:“不可能的,不可能,娘已经离开了,怎么会在这里?”
她用绑着双手不断摇晃着眼前的这个人:“娘?是你吗?你醒醒,你醒醒。”
那人被摇动着翻转了身体,平躺在地上,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可她似是了无知觉,一动不动。
白烟颤抖着双手,将娘衣服盖好,而后双手止不住的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她还是积聚了全身的力气哆哆嗦嗦的将手放到娘的鼻子前,探她的鼻息。
没有呼吸!没有!还是没有!
她忽而像被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眼泪再不受眼眶的阻扰,奔涌而下:“怎么会?怎么会?。”
这时,那道唯一的生门被打开,那个中年男人回来了,他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人儿,并没有丝毫怜惜,而是欺身上前,嘴里还得意洋洋:“让你在死前也享受一回,一会儿就与你娘在黄泉路上作伴去吧。”
恶臭的气息直逼口腔,白烟快要不能呼吸了,可奈何全身都被钳制住,她动弹不得,只得任凭那人胡作非为:“你住手,你放了我,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随你。”
那人身体依旧压住白烟,双手死死按住白烟挣扎的手,只是抬起头对她微微一笑:“爷,要的是你。”
衣衫被撕扯得破烂,白烟从没像此刻这般绝望,她只本能的哭喊:“不要,不要啊。”可这也无济于事。
突然,一道亮光袭来,越来越亮,逼得白烟闭上了眼。
“日上三竿了,还睡的像猪一样。”
这是……百富讨嫌的声音。
白烟缓缓睁开她的双眼,眼前是一个衣着不凡,高大帅气但人蠢嘴臭的男子。
她急忙看了看四周,一个堆满柴火的狭小空间,这是昨天关她的柴房。
那刚刚的都是梦而已,昨晚的命定结局已经改变,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从未如此为新的一天这般开心。
百富见她身处如此境地,竟还发自内心的欢笑,便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抓住白烟的领子,将白烟从地上拎起,气势汹汹的开口道:“你娘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竟还笑得如此开心。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你娘去哪儿了?”
白烟抬起眼睛直视着她这愚不可及的爹,轻蔑地笑了笑道:“她在时,你落井下石;她走后,你却紧张地像丢了半条命。我娘说啊,这是迟来的深情,要人命啊”
啪,毫无悬念地一巴掌。
白烟连手都懒得动,只扯了扯嘴角:“真是半点新意也无啊。”
白富咬了咬牙却猛地将手一放,白烟重重跌落在地。“也罢,你走吧,我从今往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说罢,利落的转身而去。
白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望着百富离去地背影,只苦笑道:“百富啊百富,我娘走了,不在这个世界了,我又如何能找得到呢?”
说完她便走出了房门,望着这偌大天地,她竟不知去往何处。她叹了叹气道:“无所谓吧,随心而走,何处皆可是我家。”
待白烟走了好一会儿,百富才看着她的背影对着手下说道:“跟紧大小姐,若有夫人的消息,马上来报。”
她漫无目的的瞎逛,竟来到了凶河旁,凶河汹涌澎湃,河流奔腾而下,光这气势就足以让人胆寒,她正觉晦气,欲掉头之时却看见了河岸前的白雪。
这作死的小妖精竟在河岸边上嬉闹,这白雪平路都能摔跤,她还敢在凶河岸上走,真是胆大包天。
她想起娘让她远离女主白雪,所以她也不想多管闲事,正欲转身奔逃。
“姐姐,你在此地作甚?”一道甜美清纯的声音制止了她。
她转身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妹妹,你别动,你可千万别动。免得到时候你又摔了,你那宝贝爹可不会放过我的。”
白雪为难地嘟着嘴巴,撒着娇说:“姐姐,你怎的如此讨厌?”说完,她将小脸一偏,一脸傲娇:“我就动,我就动,我还要扑过来咬你。”
一边说,一边向着白烟跑来,双手举起做猫抓状,嘴巴大张着发出嗷,嗷的声音。
白烟也无可奈何,她快速地躺在地上。
然而,还没等白雪跑到她的跟前,只听得嘭地一声落水声,白雪就已跌落河中。
她闻声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她看着河里挣扎着的白雪,被河流推着上上下下,往河的下游游动。
她正感慨着,原本以为白雪又会平路摔倒,结果这下倒好,直接摔河里去了。她正纠结着救与不救时,一把利剑自背后刺穿她的胸膛,她低头看着剑尖将她的血液带出,她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时,那剑又利落的收回,这无疑是刺穿她两次。
她转身,却跌坐在地,此人又是那怒气冲冲的样子。这人正是白富。
他气得浑身直哆嗦,“去,都给我去救二小姐。”
可二三十余人,无人动。“你们是想被发卖吗?”
有些不情不愿的入了河,有些沿着河岸,向着河流的下游寻去。此地便只余他们父女二人。
待最后一个人走远,百富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娘还未找见,你就迫不及待地对你妹妹下手,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白烟不耐烦地说:“她是自己摔的,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爱信不信。”
百富痛心疾首:“你从小就看不惯她,每次都要与她争,与她抢,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这次竟要置她于死地。她是你的妹妹啊!我真恨,我真恨,当初就应该将你扼死在摇篮里。”
说完便要挥剑,再给白烟致命的一击。
白烟捂着胸口不停往外冒的鲜血,听到白富的话时,抬头凝望着他那致命的动作,望着望着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似是有些疯癫,可她掉下的眼泪却出卖了她。
百富听到这笑声,深感疑惑,挥剑的手一顿,将剑放于她的脖颈处。
笑完她带着天真的表情说道:“你不知道吧!与天争,其乐无穷;与人抢,心情舒畅。你可别急着杀我,我今天啊,还要与这凶河抢上一抢呢?我会将你的宝贝女儿平安的给你带回来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富贵也不信她有这能耐,不过这条件,他倒想听一听。“你说。”
她的眼神带着决绝,眼泪也不见踪迹,她将百富的剑推开,随即大声的似要吼出她所有的委屈:“从此以后,我的事与你无关。我的生死之命可由不得你决定,你我便是陌路人。”
白富看着白烟只觉得好笑,这父女的关系还能说断便断了的。随后便收了剑说道:“行,我答应你。”
白烟看着一丝犹豫也无的百富,终是寒了心。
风起了。那如烟般虚无缥缈的希望也被风吹的不知消散到何处去了,终归是不见了。
这风着实大了些,将白烟的头发和衣衫都吹乱了,就连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也给吹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好,祝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说完,她便转身跳进了河里。
浑浊的河面瞬间出现一抹鲜红,像是污泥里开出的红莲,美的那么触目惊心。
河水包容了她,洗去了她的眼泪,胸口的疼痛提醒着她要速战速决。
她挣扎着将头露出水面,顺着河流的向下游游动,河浪有些大,好几次都差点将她拍向岸边的石壁上,她所到之处给河流增添了鲜红的色彩。
她疼的快麻木了,人也越来越累,视线都有些模糊了,终于她看到河中的石头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她急忙游近一看,正是白雪,她一脸憔悴,头发和衣衫都湿漉漉的粘在身上,但却显露出她的好身材。
她似乎累急了,感受到有人靠近,也只是侧了侧头,看到来人后,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将脸皱成一团,小嘴嘟的老高,眼泪啪嗒啪嗒直掉:“姐姐,呜呜呜,我的手帕掉了,要是被人捡去可如何是好?我可不想听那些八婆胡言乱语。”
白烟一手死死抓住石头,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白雪的脑袋,宽慰着她道:“没事,别怕,姐姐替你去捡。”
白雪眨巴眨巴着泪眼汪汪的眼睛天真的看着她:“真的吗?”
“真的。”白烟正回答时,便看见沿岸寻找的侍卫,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着招呼护卫过来将白雪带走。
可这一吼,胸口的疼痛愈加严重。看着护卫和匆匆而来的百富,她转身继续向下寻找。
不过就离那块石头几米的距离,她便在河岸边垂落河里的树枝上找到了绣有白雪字样的手帕,她将手帕紧紧抓住,提着最后一口气,坚持着想要将手帕亲手交予白雪。
可回头一看,只有一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
她好累,鲜血好似要流完了似的,她浑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在视线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她将手帕别在了裤腰上,她怕等会松手了,这手帕又飘走了。
她慢慢的向下沉,她的眼睛已经没有办法睁开了。她真的好累,好想睡一觉,也许睡着了就能在梦中与娘亲见上一面,听娘亲宠溺着叫她烟儿,给她关切与爱护的笑脸,看着娘亲黑色的瞳孔只有她一个人,那眼里只有满满的爱,这是只有在娘亲这里才能看到的。
可如今娘亲走了,这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本来,这世界就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娘亲走了,这世间再也没有爱她的人了,这世界再也容不下她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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