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位客人一看就是刚来清澜城吧！吃午饭没？”
“没呀！呃，您可来对这条街了，我们店可是推出了新的暑羊盖码饭，即好吃又能吃饱，而且还有红烧猪脚饭！”
“您要红烧猪脚饭！好，老板有眼光，猪脚肉红烧到肥而不腻，加上汤汁淋在饭上。”
“那可是赶路祛除劳累的绝美饭食啊！”
“来，来，这，您坐这，这位置好。”
“呃！勒！九号桌客人红烧猪脚饭一份，外加米酒三碗。”
这是方晓来到清澜城一年半后，不怕风吹日晒在大街上拉客人的日常。
这一年半来，柳林街储味小食店因为方晓的到来，客人多了一倍多，而且店面也扩大了一倍。
不过，方晓的工钱还是刚到这个小店三个月后从四百五十文增加到的八百文。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换老板了，前老板中风了，让他儿子接替自己成为储味小食店的老板。
现在的老板是一个二十多岁快三十的胖子，平时很少来店里。
只有偶尔会来看一看，他每次看方晓的眼光有些奇怪，但看见方晓每次都在努力的拉客人，就没说什么。
不过方晓并不知道，因为他几乎没有空闲时间看别的。
方晓不敢轻易找老板加工钱，可老板似乎好像也没给他加工资的打算。
虽然自己这一年半存下了小六两银子。
不过他现在可比堂哥方世泉的工钱还少了一百文。
堂哥方世泉现在的月银是九百文。
兄弟俩偶尔会见见面，上次方世泉还劝方晓找老板去要求加工钱。
可方晓现在不敢。
他之所以能存下六两银子，完全是因为房主好。
每天不用买水，这每天至少省下六文钱。
再加上方薇如今持家有方，能省则省，她自己也想办法挣钱，接了街坊几家的衣服洗。
当然都是一些外服衣袍，一件一文钱，这一文钱里包括了买皂夹的钱。
皂夹每天都得锤烂，用热水泡，等凉了再倒入木盆，然后将衣物放进去浸泡。
浸泡半天后才洗，这样才能洗的更干净。
这倒不是方晓教的，而是街坊们教的。
主要就是想方薇帮她们洗衣服，因为去公共水井要排队，实在耽误功夫。
完全说方晓没有想加工钱的想法肯定是不对的。
几个月前，店里记账的伙计因家里有事，辞退了记账的工作。
方晓本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算是读书人，能写会算的。
于是找到来到店里的老板想把工作换成记账伙计。
老板当面:“好，好，好”
还专门考较了方晓记账的本事。
可是一转脸，就花一千二百文，请了一位中年人做记账伙计。
方晓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暗暗发誓：等老子存够了钱，一定开家自己的小吃食店。
这么抠门小气的老板，谁想伺候啊！
但现在，方晓还是得和以前一样努力拉客。
因为店面的扩大，方晓每天劳累过度，从店里到街道上，又从街道上送客人进店内，每天不知跑多少路。
嗓子每天过度使用，一说话声音就是嘶哑的，方晓现在回到家几乎躺着不想动。
“呦！道爷，您高寿啊！您可是来对了，今天我们小店新进了来自古玉沟的山蘑菇，鲜嫩的很。”方晓看见街头来了两位道士，一个老的，一个中年，连忙迎上去。
“还有这位道爷，您俩一看就是一个观里的，知道您不计吃食，咱们店里各种风味的吃食都有。”
“您二位可一定要尝尝鲜山菇炖仔鸡，那口味！鲜到小的我经常口水流出来，细节无法叙说，怕不让上架。”
两个道士，一个看起来六七十，慈眉善目的，一个看起来三十上下，络腮胡子占了半张脸。
老道士被方晓说的眉开眼笑：“好，好，就尝尝你说的这个山菇炖仔鸡，小伙子不错，会拉客，懂人情，好，好。”
“额！谢谢道爷您的赞，咱啊！就寻口饭吃而已。”方晓又拉到两个客人，心里分外高兴。
要不是自己眼尖，快速跑去，恐怕就被对面食栈拉客的伙计抢走了。
方晓上前扶住老道爷，一边介绍店里吃食一边把二人引进小店。
“道爷，您先坐着，我呐，去给您搬个大椅子来，这凳子，您坐着肯定不舒服。”方晓莫名的对老道士有好感。
可能是他那慈祥的笑容，让方晓感到亲切。
这时，店里立即有客人打笑：“小晓子，我们怎么就不见你给我们换椅子呢？”
“呦！瞧您说的，您看道爷这么大年纪了，换个椅子，肯定舒服点啊！您现在正当壮年，能打死老虎呢！”
“您就是不坐凳子，摆个马步，也能把一顿饭吃完啰！”
“嘿！小晓子就是会说话。”店里老客人帮着方晓。
给老道士换完椅子，方晓准备再到街上拉人的时候。
可老道士伸手抓住方晓：“既然你这么照顾老道士我，那让我看看。”
方晓嘴里嘿嘿陪笑:“您看看，看我啥时候能发财。”
现在方晓正处在变声期，因为每天说话过多，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大家都懂，所以也没人笑弄方晓。
“这个年纪说话太多，不好啊！这样下去，以后声音定型了，就一辈子沙哑。”老道士一边说，一边在方晓的手心处，手腕处，肩胛骨处摸了摸。
最后在方晓后脑上摸了一摸，然后对方晓说：“闭气，能闭多久就多久。”
方晓照着老道士说的照做，停下呼吸。
这一停，就是三分钟。
“小晓子，你在干嘛？让道爷看像呢！别看了，你没发财像。”不知什么时候，店老板突然从后面厨房出来，看见方晓没有去拉客，而是坐在老道士跟前，顿时脸色下来了。
“好，好，好根骨，有灵性。”老道士示意方晓可以呼吸了。
方晓一见老板脸上的脸色，马上陪笑：“老板，道爷帮我看看呢！说我这个年纪不要说太多话，不然以后就定型了。”
“说话，你一个拉客的伙计不说话，行嘛？去，干活去。”老板脸上满是不耐烦。
方晓只能马上出了店铺，到街上拉客人。
午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那道士二人却是在店里吃了两个多小时。
方晓站在阳光下，等待下一个可能的客人。
店老板也不知哪里去了，估计又回去午睡去了。
现在正是夏天，阳光毒的很。
方晓总觉得这个世界的太阳很大，看起来比地球的要大三四倍。
而且，方晓肯定现在的温度，绝不是什么三十几度，但到底多少度，他也说不准。
老道士二人吃完饭出来，脸色红红的，看来喝了不少酒。
“小子，我看你根骨正，灵性好，要不要做我玄林观的弟子？”老道士走到方晓身边，酒后的脸色加上笑眯眯的眼神让方晓很感动。
“老道爷，我就一俗人，我还有妹妹要养呢！”方晓不想成为道士。
“不要这么急着回答，你妹妹也可以加入玄林观嘛！我们道观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老道士笑眯眯的说道。
最后这句让方晓想起了某剧中的曹公公。
“这是我的三弟子道仁，你呀！想通了就去越林山，玄林观还不错哦！”老道士幽默而风趣。
那个三弟子道仁冲着方晓咧嘴一笑，满嘴的酒气喷了出来。
“好！有一天等我想通了，肯定去越林山玄林观。”方晓嘴上这么说，其实是敷衍。
“早点想通啊！我就多了个师弟。”中年道士难得的开口幽默一句。
看着二人离开，方晓嘴上苦笑一下：人生路上多尖刺，想的通了做道士。
然后又在毒太阳下继续寻找客人，不过已经过了饭点，没有想吃饭的客人了，不过方晓现在还不能回店铺里。
日子一下子又溜走了十几天。
又到了一个月开工钱的日子了。
晚上吃过饭后，方晓也来到这个抠门老板的桌前。
“小晓子，上次你不好好拉客，陪什么道士，还搬什么椅子，扣五十文，这是工钱，七百五十文”老板胖乎乎的脸上，看起来肥肉堆堆，却冷漠无情。
“老板，上次不过耽误几分钟而已，而且后面我很努力多拉了几个客人，导致店里都坐不下了。”方晓平白无故被扣五十文，心里几不舒服，努力为自己辩解。
“哼！平常你拿饭菜回家，我不也没说什么！你要知足，在这清澜城，是谁给你饭吃。”老板脸上终于有了动容，可惜是怒气。
“那不过是某些客人吃剩下的，您也不要，不都是倒入泔水桶了吗？”
“哼！倒入泔水桶，泔水也是可以卖钱的！回嘴啊！不想干了是吧！不想干，滚！”老板一拍桌子。
方晓也是心气上来：“不干就不干，记账伙计不要我，卡我做拉客伙计，我还真不想干了。”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我知道你早就想加工钱，你也不想想，我花九百文，请两个伙计，会比你差？”胖老板一拍桌子。
“老子还给你十几道菜谱呢！”方晓想大声吼出来，但他知道，现在已经多说无益。
于是，就这样，方晓失去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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