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爷我还没开金口,这两个疯狗倒先咬上了,满嘴的狗毛,待会儿怎么回话?还不快快给他二人掌嘴,先立个规矩!”赵佑德话音刚落,武士们如狼似虎,大喝几声,齐齐扑上前,大嘴巴左一下,右一下,狠猛脆响,不停不歇,片刻间便将李夜郎慕金斗扇地面肿神昏,嘴角不停淌下血滴,寻不着东南西北了。
赵佑德见了这般惨状,方才摆摆手斥令左右退下,只留胡家奴在身边听用。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夜郎慕金斗满面血污的狼狈样儿,笑问道:“你二人奉王命携百余军士入山寻宝,到底怎么光景?难不成遇了鬼怪作祟,妖邪为祸,竟然独身归来?若不将原委全盘托出,从实交代,吾便要立行王命,将你二人即刻就地正法!”
李夜郎闻语直要捶胸顿足,泣血懊悔不已:原本下山来,胸中已有乾坤,妙计若展,必然前程柳暗花明,重拾富贵!不料色字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难逃!平地覆车,善泳溺水!再瞥一眼身旁这个是人非人,全没半点人味儿的杂碎,气便又不打一处来,前半天还亲兄热弟,信誓旦旦心甘情愿为自己豁出性命,这会儿为了活命,满嘴胡喷,只为洗刷干净自己,恐连他亲爹娘也不认识了。自己到如今这般形势,若然不能真诚实言交代,被这奸货戳破当场,焉还有个命在?于是急气败裂,向前扑喊道,生怕慕金斗抢先一步回话,夺了自己风头,只听他凄苍悲道:“赵老爷呀!小人着实冤枉地紧哪!数日前得王命入山寻宝,穿林越瘴,风餐露宿,半刻未敢停歇,一日未曾怠慢,原想着苦尽甘来,复得王宠。不料开年初未拜太岁,运道滞涩,喝口凉水也塞牙缝!吹个热风也犯风寒!山中第五日,果遇宋铁眉,他自言神兵在握,叹哉其人妖术出神入化,善化林中瘴气为龙虎,任意趋纵,无人能敌!想我那百余号随行秦兵兄弟,虽个个雄壮彪悍,却皆为肉身凡胎,哪敌得过神道法术!才不过眨眼功夫,便没了后声,携手共赴了幽冥!我二人若非下山急要向朝廷禀告那妖道实情,让朝中早作应对防范,必于当时便与那宋铁眉臭道士同归于尽了,焉能在此与郡守相对言语?!”
赵佑德听闻答语哈哈一笑:“李夜郎呀李夜郎!你满面血泪流,卑躬屈膝,左一句不想活了,右一句要成就国家大义,言辞间半真半假,忽明忽暗,还真当我老糊涂了么?!听不出你这冠冕堂皇的卖弄伤悲??死到临头了,还这般不识时务,我与你同朝为官多年,本来要为你遮掩一二,好言奉上的,没想到你真不是个东西!在我面前竟没一句实在话!哼!”赵佑德面色如刀。
“不!不!赵大人呀!我李夜郎平日行为的确虽有些浮夸,可刚才一字一句确是肺腑之言呀!”“掌嘴!”李夜郎心焦如火,满口血沫子横飞,急急恳求道,话不及完,又遭武士毒手。
慕金斗猛见李夜郎数颗门牙立时被打掉,神智渐昏,一个冷颤过电复又一个传遍全身,唇颤音抖,不及赵佑德问话,便主动交代道,更不忘再次出卖一下李夜郎:“赵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洞悉微妙!李夜郎这狗日的,确实说话半真半假,不太老实!他言说自己一路劳顿,那真是弥天大谎!您可知这烂货,平日下朝,不坐软卧,不躺绒榻,便不得睡眠么!山行百里,多半路程竟要军士们抬他坐轿!如若不肯,或有一个不情愿显在脸上,便要将王令搬出来吓唬人,或者打骂不休!他还连叹夜无妇人暖被,白无蜜汁饭后漱口!真他娘个不要脸!。。。”
“你屁话真多!还不快交代那宝贝和道人的事!?”胡家奴听着慕金斗罗利啰嗦,全没一句话语说到点子上,大声斥道。
“是是是!”慕金斗立时被吓得胆破,急拭额头冷汗,语发连珠:“那宋铁眉确是妖道,雾化龙虎食人也是真事,强攻那是万万行不通的!不过他虽是厉害,却也有软肋哩!宋铁眉未出家之前有一同胞兄弟唤作宋城,二兄弟自小死了父母,相依为命,感情甚笃,莫不是天外道人偶遇宋铁眉,见他仙缘深厚,到如今他二兄弟恐还在小山村食不裹腹呢!”
“宋城现在在哪??”胡家奴急问道。
慕金斗见对方态度缓和了许多,紧张的神经渐渐舒缓下来:“坊间传闻,这宋铁眉其实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出家人!他虽入了道仙之行,却常常做些劫富济贫之事,得之财物除了大部分舍于穷苦百姓外,些许也丢于其兄宋城门首。故从前一贫如洗宋城,不几年天气,竟在牛背村盖起了三间茅屋,还娶了邻村岳氏为妻!”
“嘿嘿嘿!不错不错!你既知如此消息,何不与李夜郎从宋城入手,反要强攻自取其辱??”赵佑德侧目反问慕金斗道。
慕金斗手指李夜郎,一脸委屈苦道:“这狗东西官职在我和金川兄弟之上,临行前不见其人,却在花街柳巷留恋不舍,好不容易盼他归来,他却因连日眠花卧柳逍遥,累得跟死狗一般,早在轿中昏昏死睡而去,只听他几个亲信狗仗人势依他令强要入山,待得他醒,欲告他些消息,他又刚愎自用,话未启,已被怒斥怼回!好似我和金川两个副官要夺他主帅权利一般!真是该死!天生的下贱胚子!待得人马尽失,下山来落魄至极,告知他,方才有些悔悟!”
“哈哈哈!公子!此二贼真乃我赵国寻宝,复国之先行官也!”胡家奴听闻慕金斗言语,心中立时生出一条毒计来,不由得对赵佑德叹喜道。
“赵国?复国?你们?你们不是大王派来的??好个六国余孽!快放开我!否则我将这一切尽数告知大王!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李夜郎脑袋‘轰!’地一声炸响,瞬间明白过来,虎狼般凶狠,反来要挟赵佑德。
“哈哈哈!李夜郎!慕金斗!你们这两个可怜虫!生死面前便互相忘恩负义,推卸责任,落井下石对方的鼠辈!还敢在爷爷我面前妄谈君臣大义,仁义道德。真是不知廉耻!不错!爷爷我就是赵国余孽!迫不得已改扮身份,专来做秦国蛀虫!我就是要让嬴政知道什么叫做满盘皆输,什么叫做家贼难防!就你,还想告我?爷爷又不傻,你们既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岂能留你们苟活人间?!来人呐!快将这两个祸国殃民的逆贼拉出去,碎尸万段!”赵佑德面上满是得意的笑。
“赵佑德!你个王八蛋!爷爷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不得好死呀!!!。。。”
“赵佑德!你个乱臣贼子!没好下场的!大王迟早知道你的勾当!。。。”李夜郎慕金斗被强拉硬拽到了账外,连哭带嚎,不死言语不休。
赵佑德冷然一笑,听着账外嘶喊声渐渐没了,对胡家奴道:“宋城既是如此与他弟弟宋铁眉深情,可借其顾全不舍之意,套其入局!”
胡家奴道:“此法虽好,却不甚把握。自来男子情谊重者,可为义气自刎于世。情可成其局,恐也毁其局!唯女子易被世俗情惑,一旦陷入痴潭,好似提线木偶,任意摆布!”
“先生该不会重演今日计策吧?”赵佑德满面疑惑猜测道。
“非也!非也!须这般。。。这般。。。定让他宋铁眉束手就擒!”
“不错!不错!先生之计,防不胜防,恐神鬼也难逃脱牢笼哩!哈哈哈!”赵佑德听闻胡家奴一番计谋后拍掌大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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