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千万别这样!宝贝儿!你不知晓的,我家那死鬼倒还好对付些,他身后的那个弟弟却不是好惹的!从前我们这里有个恶霸,见我有几分好颜色,殷勤地狗儿猫儿般叫春早晚,胡缠硬赖逼迫宋城独身强搬此地,不料此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他弟弟耳中。你猜怎么着,打死你都不敢信的!当天黄昏时分,那恶霸全家还好好的,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在院中纳凉,逗乐,有说有笑,可到了后半夜,不知刮了什么歪风邪气,竟莫名地全都死光死绝了!此事闹到官府里,官府上门来一一仔细查验尸身,却见一家十八口老小身无一伤,食汤未有一毒,寿终正寝而死?此事到如今仍是悬案!你若不信,可就往官府查找当年卷宗,一览便知。后来嘛,大家对我那死鬼丈夫便都客客气气地,虽然他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卖货郎而已!自那后,我倒也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齐高航闻此语,心喜道:宋铁眉呀宋铁眉,我正要找个话舌子将你勾出,不料你家嫂嫂和我情投意合,心意相通,主动将你晒了出来!好你个假道学!人面兽心!那恶霸纵然再该千刀万剐,他孩童年幼无知尚且蒙昧,妇眷体弱颤颤懂何道理,又患何罪,你口口声声修善之人,慈悲为怀,也能下得了这般手,一并残害杀戮了?!如今我占了你的嫂嫂,事实俱在,照此例,你定非将我碎尸万段不可喽!好呀!我背后有高山依仗,你手下功夫不弱!你我且斗一斗,看谁才是这山中不灭狐怪,法外之尊!面上却渐渐堆满犹豫悲恐之色,一千个不忍,一万个不舍,肝肠寸断地将岳文娟玉手无力一推,落泪苦道:“娘子待我万世之恩,我齐高航今世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只因这天杀的姻缘阴差阳错,却要将有情人棒打鸳鸯;该死的命运专让你我这对儿一见如命的鸾凤错会了时间!娘子既有恶叔叔如此凶悍,余生纵我思念娘子成疾,为保娘子周全,今日之后,吾便再也不会踏足此地半步了!呜呜呜。。。”齐高航痛不欲生,背过身去,急要穿衣离去。
岳文娟愈听愈悲,默默地泪水纵横,眼瞅着爱将崩塌,情到崖边。一想到檀郎此一去恐成永别,从此天涯两头,生死两茫,日日夜夜要饱受那相思苦,无穷无尽折磨,流干了泪,熬焦了岁月,也休想再得今日半丝温情!心中立时便如刀戳,巨石翻滚,于是终于情欲浪高,占了上风,咬牙决绝,迸出了齐高航久盼的杀机:“你怕个什么!我如今已是你的人了!他宋铁眉要杀要剐替他哥哥出气!也要有那本事才行!”
“哦,”齐高航闻语心中狂喜,套上的半截衣袖,募得又退了下来,急转过身来,满面渴求地将岳文娟抱入怀中,楚楚道:“娘子,你可知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会顷刻心肝惧裂,不能存活了!旦若能与娘子长相厮守,日日夜夜为伴,纵然让我少活十年光阴,我也乐意求之不得!”
岳文娟闻语半娇半羞,微怒又爱地扑红着粉颊,忙用纤手急急捂住情郎的嘴巴,不要他再往下说,柔柔责道:“该罚!该罚!什么不祥的话你也敢说!你死了谁来与我承欢,如今我与你有了这般缠绵悱恻,我可再不想和我那死鬼丈夫有半点儿温情了!”
“只有尽早除了你那恶叔叔!你我方可高枕无忧!若然一个优柔寡断,半分顾念情分,你我必死无葬身之地也!”齐高航有意将话语往正题上引。
“这有何难!下个月初八,是宋家兄弟父亲的忌日。宋铁眉平日最重孝道,每年必归家祭奠。我做饭时在酒菜里面动些手脚,神不知鬼不觉,便可除了这两个眼中钉!”岳文娟边笑边沉醉地靠在齐高航宽大结实的胸膛前,轻描淡写道。
齐高航闻语微微一愣,记起了赵佑德在自己临走时对自己的千叮万嘱:‘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不能害了宋铁眉性命,否则将功亏一篑!’于是笑对怀中百依百顺的岳文娟道:“你这般伎俩倒是不错,不过你若然同时害了两条性命,官府查下来,宋家兄弟皆因食了你的酒菜而亡命,岂不惹上了人命官司?难以脱身。不若我给你些药粉,无色无味,散于他们酒菜中,人食之只会大醉一场,身软无力,届时我早早派人潜于此屋附近,一得尔令,任他宋铁眉一身本领,却难施展一二,只得任人宰割!吾又与本地县老爷亲近些,送他些金银,捏他宋铁眉个图谋作乱造反之罪。近来始皇正在强力镇压全国乱党造反逆贼,宋铁眉得此罪名,焉能有活?待得宋城酒醉醒来,你只言他弟从前犯下的罪行被人告发了,官府将人解压走了,看他一个老实巴交农户又有什么能耐?!”齐高航边说边从衣带口袋里掏出一纸包药粉来,递到了岳文娟手中。
岳文娟双手接过,戏笑赞美郎君道:“这般算计,真是千衣无缝,任他宋铁眉再过狡猾,这回也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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