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牛背梁村

这一夜,星还是那星,点点辉映;月还是那月,浩浩当空。杨祖业门外的看家犬却不比往日,出奇地叫唤不停,尖锐的刺耳咆哮声,一次次打破了夜的宁静。

杨祖业先前几次狗叫并不为意,以为赶路人过客动静,直至门外“咚”地一声巨响,狗叫变成了狂吠,立时才惊觉起来。赤身裸体地一下从被窝里窜出,对身旁盈盈丰硕的邻村少妇郭怀婷慌道:“难道是你那死鬼丈夫察觉到了咱们的事,打上门来了?!”

郭怀婷闻语似乎并不在意,仍在蜜中,甜甜柔柔地将杨祖业用玉臂缠回,宽释道:“那王八孙子没种地很,隔壁建房越了界,种地白占了我家数尺,他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你倒是多心!我们的儿子都已经那么大了,却同他一姓,我倒是时常觉得对你有天大的不公呢!纵然哪一日他闹腾起来了,你我又怕他作什?一不做二不休,让咱儿子改姓认祖归宗罢了!”

杨祖业在夜色中“哦”了一声,忽思到附近邻村本村他的另外十几个相好,若被这郭怀婷一阵胡闹腾搅黄了,岂不损失惨重!于是笑道:“我倒是无所谓,有钱有权,在这村里,只要我吱个声儿,谁若敢放个屁,我保叫他数月拉稀下不了床!你不一样,妇道人家,名声还是顾及点儿好!”

不及郭怀婷作答,起身披了衣对窗外大声喊道:“老程啊!你睡死了么!狗那么叫唤!你耳聋了么!还不快去外面看看有什么事!!”

“哦!我这就去看看!”院子传来奴仆程丰收苍老的回音和细碎的脚步声。

程丰收提灯晃晃悠悠刚至门首,眼前猛然一炸,差点儿吓出魂来!只见门户傍晚时分自己明明已经锁好,此时竟然大开!?平日主人喜爱的两只牧羊犬此时一横一竖正死跌在了血泊中,一动不动!见此状,程丰收脑袋‘轰隆隆’一阵乱响,汗毛直竖,立时知道来了歹人!才要撒腿急逃自保,猝不及防,灯前骤然扑来两个暗影,阻住了自己的去路。两把在月光下明灿灿的弯刀直挺挺架在了自己脖颈上。

程丰收瞬间被吓得胆破失了禁,小便滴滴答答从裤管簌簌而下,气结求饶道:“好汉饶命!我只是个看门混口饭吃的老不中用,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等我养活呢!呜呜呜。。。”程丰收一想到他那年迈的母亲,若然自己今日没了,便要饿死街头,情不自禁悲泪纵横。

“老东西!你哭个球蛋子!再闹腾!我立马结果了你!”程丰收闻语如雷贯耳,顷刻被吓地两眼呆直,注了泪,两腿却还在不停打着哆嗦。只听夜中一个黑影道:“我们吩咐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说错一个字命便没命了!听明白了么?”

“哦!”程丰收心惊如飞,双唇不停地蠕动着,急急应道。

“你待会儿领我们进了里面,就这样禀告杨祖业,这样。。。这样。。。明白了么?!”

“是是是!”程丰收心领神会,急忙应答,手心里全是汗。

杨祖业此时正在与郭怀婷嬉戏逗乐,欢笑情挑,忽闻窗外脚步声七零八落,立时住了屋内声响,对外警觉喊到:“老程,是你吗?狗怎么不叫了?你给他们喂了吗??”

程丰收答道:“老爷,没饿,是来了个女人!她说自己叫岳文娟,连夜赶来的,有要事和老爷您商量,在门口不进来,说几句话还要着急赶回去呢!”

杨祖业闻语立时心潮澎湃,未及多想,便急急穿衣动身。

“岳文娟是谁?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你又背着老娘勾搭上了谁家的骚狐狸?!”郭怀婷一见情郎着急忙慌的样儿,怀疑道。

“你又多想,她是我亲戚表妹,星夜来到,必有要事!我去去一会儿便回来!”杨祖业边穿衣边温婉解释道。话完笑眯眯走到门户前,满含期待地一把拉开门栓,边急往外奔走,边心甜如蜜道:文娟今番来到,管她事紧事缓,我定要将她强行扣留在此。住上个把月,以慰我相思之苦!正自打的花心巧计好算盘,脚下突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拌,杨祖业怪叫一声,不及反应,立时直直跌倒了下去,才要骂骂咧咧起身,胸膛却被人用脚狠狠地踩踏住了,纹丝竟不能动弹,杨祖业瞬间发狂,怒不可遏疯吼威胁道:“你他娘是谁?!敢来我这里撒野!!你可知我是本村里正,一呼百应!官不大身后却靠着通天树,县老爷是我兄弟,本地知府与我素来交好,就连那吴道台我也曾请他吃过花酒,我随便捏个罪名,说你谋反,道你不轨,报上去,便可让你一家生不如死!男做奴来女做娼!世世代代难翻身!还不快快拿开你的臭脚!磕头求饶!赔钱赔不是!求老爷我饶你狗命!”

“你就是里正杨祖业?那个村民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不久还要升迁的提名好人?”

“既知是你杨爷爷在此,孙子娃娃还不下跪求饶?!”杨祖业气势愈加逼人。

“好你个狗仗人势!欺男霸女的杂碎!我叫你到阴间作威作福去!”齐高航手起刀落,杨祖业瞬间魂飞魄散,面目尽是惊恐不可思议。

郭怀婷正在疑惑外面吵吵闹闹老大动静,忽闻杨祖业杀猪般惨叫一声,心中莫名一阵慌乱,料定必是自家丈夫来到,事已至此,却也不惧他!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见门口闪出一条黑影来,以为是丈夫,索性翻脸先发制人,破口大骂起来:“我把你个无能的龟孙子!窝在壳里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呀!迟了!老娘又有身子了!还不是你的!有种你就对乡邻说狗娃不是你的崽呀!你敢吗?!你敢吗?!是不是怕这样说了你齐家就断子绝孙了呀!哈哈哈!你个孬种!”

齐高航站在门口,听地一头雾水,到了最后才听明白音色,原来不知又是哪家红杏出墙到了这里,干下这苟且之事,却还这么明目张胆!对方在乌漆墨黑中竟将自己当做了他丈夫。“哈哈哈!”齐高航一阵狂笑,举刀走进屋中,逼向郭怀婷:“我原以为你是文娟,要救你出牢笼!没想到却是不相干的人儿!我本不欲杀你,却可恨你诅咒我齐家断子绝孙!”猛一下刺入了郭怀婷腹间,血溅奔涌。

郭怀婷及至黑影跟前,方才看清,惊恐又侥幸不是自己那死鬼丈夫,才欲解释骂错了人,刀已入腹,脑海中迅疾复又划过‘岳文娟’三个字,立时便成了一片空白。

齐高航出得门来,见看门老汉也已倒在了血泊中,对王兵道:“文娟看来并不在此处!我欲寻她踪迹,事后再去赵郡府上报到,就此别过吧!”

王兵在夜色中笑答道:“公子差矣!主人费尽心血已为公子备了万金,豪宅,女眷丽人无数,日日盼着公子归来共谋大事。自来富贵不及时取,恐生异数也!不若先同吾归去,荣华置入囊中,届时可趋百人千人共寻文娟居所,岂不胜过您一人单枪匹马,长途跋涉艰难寻觅?!”

齐高航听着有理,眉飞色舞笑应道:“这般说来利大于弊也!”随同王兵一齐赶往赵府来。

这正是迷迷糊糊一团雾,笼着晶莹剔透薄冰网,雾散冰破才见真,惊愕丢命方已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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