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擂台

说话间,星辰斗移,日月交替,赵佑德正恳恳跪于朝堂上,婉婉怯怯地启奏高高在上的始皇道:“臣得陛下信任,委以代查民情之重责,日夜莫敢懈怠,勤勤勉勉,惶恐有失陛下重托!今闻国之数地乱民胡为,火焰冲高,臣焦思苦楚茶饭难下,哭陛下之艰难,感陛下从前之仁义广播,愤六国余孽之可憎,忘恩负义!臣虽不才,力之微弱,愿俯身亲力,代陛下从民间招选勇武悍雄之兵,以备平乱所用,以保我王国运永固,天下平复!”

嬴政闻奏,喜道:“爱卿快快平身!难得尔常以国家安危为己任,常思六国鼠患不灭!真乃大贤良忠之士也!朕之臣民若皆如爱卿这般一心国家,不负于朕,何至于寡人痛下杀戮之念,牵连无辜!?尔既为一方郡守,这些强国除乱之备,自可裁决,所需供给报上册来,交于兵部查验便可!”

“诺!”赵佑德屈身侧退。

“莫爱卿,那神兵最近可有什么讯息?”始皇对莫如尘挂问道。

莫如尘惶惶急忙出列,跪奏道:“禀陛下!李夜郎深入终南山探宝已有数月,始终杳无音讯,同行百余人吾暗访追查,竟然也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一丝踪影!大王细想,如此百余之众,每日粮米消耗数量之多,生活一应物品用度之大,竟不见一人下山来采取供给!是何道理??想必定是李夜郎这逆贼得了神兵,起了歪心思,或高价于六国余孽,或自藏欲要图谋不轨!故下官甚赞赵郡守之言,募强兵灭尽六国余孽!以杜此患!到那时,神兵不纠自显也!”

始皇听到李夜郎反了,莫如尘句句推理恰当,不觉怒道:“李贼欺吾太甚!竟敢监守自盗!?妄朕这么多年对他眷顾有加!原来此贼早有狼子野心!蛰伏祸心暗藏!传吾号令!即刻将李贼家眷下狱问罪,等候开斩!”

“谨遵圣旨!”刑狱司长黄崇简俯身应道。

赵佑德一见始皇顺着莫如尘的话来了,将李夜郎一下钉在了死亡柱上,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用感激的目光瞥向莫如尘,莫如尘面上划过一丝笑意,却并不看向他那边,微微地点了点头,好似他早已知晓了赵佑德与李夜郎之间的瓜葛。

赵佑德一回到府上,便对胡家奴道:“世人皆惧嬴政威猛狠辣,半句话使其不悦,便要杀人见血!却不知其人也是好大喜功,善听顺耳之语。其实忠奸难分之辈也!”

胡家奴道:“自来国之将乱,君多昏庸,腐败糜烂,视黎民生命为儿戏。嬴政此人,其实生性最疑最狡,你别看他今日笑面褒奖付尔功勋尊荣,今夜一梦不妙,明日一大早便是晴天霹雳,你家府门前停有囚车来接你品尝牢狱滋味,这也是常事!主上在其面前,一定要谨慎言行,莫显乖张之举!”

赵佑德呵呵一笑,颔首点头,微微觉得胡家奴有些言过其实。

第二日,万里无云,红阳炸天,东街集市尽头,彩旗飘飘,在劲风中尽情舞摆,一阵阵锣鼓喧闹,节奏起伏跌宕,震撼着人心。成百上千民众望着那擂台上的金银满筐灿灿,粮米山包,好不钦羡。只见那台下个个青壮眼里放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皆欲上台战斗一回,从此为家改换门庭。

看客们,平心而论,这天下哪有白拿的金银,白食的餐饭,还不是猫捉鱼,投下些饵,要让你上钩,图谋刮你些鳞片,或者还要品尝你的血肉是否鲜美!这不,擂台上那壮汉不知主家从哪里请来的蛮子,只一拳,便又将一农家子弟胸膛砸扁,复狠狠一脚踢飞,随着一声沉沉的闷响,重重地砸下了擂台,立时鼻腔喷血,昏迷不醒,命悬一线。接着忽有妇女幼孩踉跄扑上来,泪雨嚎啕抚尸悲痛不已,一声声撕扯心肺,嗓音破裂悲鸣,好不凄惨!像是他的妻子孩子,见了丈夫父亲,为一家生计而搏命,却将余生全部输掉,匆匆赴了黄泉,心有不甘。

台上那壮汉,一见阶下败亡之人魂将天涯,冷然一笑,指向擂台上那个纸牌告示狂吼道,立时镇住了所有乡邻的吵吵不公,和对那农家子弟的怜悯:“诸位!这斗牌上黑字白纸明明白白写着:‘上擂台能者,可任意取得金银粮米’却还有一句话便是:‘生死各安天命,死伤各自负责!’谁若还要这般不守规矩!不讲道理!胡胡喳喳!便莫怪在下对他不客气了!”

人群骤然闻了这般威慑,又见台上壮汉满目狰狞,凶神恶煞,立时静默了下来,那台下亡故亲人的妇孩悲戚之声,此时便愈加显得刺耳和尖锐。

“找死吗?!再这样鬼哭狼嚎,没完没了胡搅蛮缠!我便立刻送你一家老下下去和你那怂货男人团聚!”台上那壮汉怒目圆睁,举起沙包一样的拳头,在空中猛然胡乱挥舞数下,威胁道。

“苟牛!你也原本是咱们庄稼汉,今日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上台只不过赚人家几两佣金,何必要这般为难同乡,痛下杀手!咄咄逼人!?”人群中猛然炸出一声,好似雷鸣轰轰,周遭乡邻急忙捂耳闪躲,惊吓不小,却见一身高九尺,约么三十出头模样,貌如玉盘,眉长目清,口阔耳高,着一破衣,满身补丁,大摇大摆,笑姗姗走向擂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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