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羽如坐针毡地在花轿中时不时撩起布帘对外探看是否已到赵府,只看得两眼茫茫,泪雨如注,望眼欲穿,却总是满目荒草枯树仍在道上,一时心悲道:若山哥命不保夕!吾当立时自绝!刻不容缓!与他好携手黄泉,永不分离!一时又思道:山哥这般急病又是怎生造的,吾与之成亲已有数十载,从未见过他有此火急火燎怪殃,难不成是昨晚偶感了风寒?又一转念,也觉不对:山哥只因身有强功,倒几时惹过外感?偏在此时?
正自百思交集,疑惑丛生,那花轿贯行渐缓,穆千羽掀开帘子,不禁欣喜若狂,赵府竟已到眼前,于是急叫停止,起身就要冲下轿来。
那官人见状,上前笑阻道:“夫人莫急,距离赵将军医治处还有不少路程,徒步前往费时不少,暂再坐坐,片刻便将到达。”
穆千羽闻语只得退身复又坐回,不知为何,此时突觉天旋地转,头疼欲烈,一时想着再忍忍立刻便要见到山哥,一见到山哥自己定然整个人都要精神焕发,重生再造一般,于是咬牙合目喘着粗气,一分一秒强熬着过。不知多久,再一睁眼,果然轿子停落,自己竟身在了一排屋宇面前。穆千羽微微有些惊愕,茫然地回望四围尽皆层峦叠嶂屋宇,数十条小径横七竖八不知通向哪里,心中骤然只觉一阵迷乱,眼前昏花,焦问身旁那官人道:“我丈夫到底在哪间屋子?我怎么糊里糊涂被你带来到了这里?”
那官人眉眼中藏着冷色,极尽掩饰却还有丝丝流露,笑指着最中间,正对穆千羽的那座大宅,道:“夫人真是好福气,赵将军就在里面,快随下官去将他看望吧!”
穆千羽心头疑惑:吾来看望吾夫,他或危在旦夕,何来“好福气”之言??才上数阶,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玉器珍奇琳琅满目,山珍海味郁香扑鼻。穆千羽立时顿觉不妙,诧异问身后官人道:“此处到底是何处?吾夫君到此作什?”
背后久久不答,穆千羽急忙转身去看,身后那官人早已无影无踪,身后大门也已然合上,穆千羽心中猛然一慌,扑上去急要开门,却闻门外“哐啷”骤然一声钢铁震鸣,原来门已被从外死死地锁住了!穆千羽大骇,立时急地魂荡神摇,对外大呼道:“你们是谁?!将我锁到这里干什么?!我丈夫在哪里?!我丈夫要是知道了你们这样待我!他绝不会轻饶你们的!!!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美人儿!你如今既然到了这里,就安心地住下来嘛。只要你愿意,什么锦衣绫罗,山珍海味,金银玛瑙,任你使了性子作践,也是不尽的!”赵佑德刚被告知穆千羽已到舍下,便急不可耐,火急火燎坐了软轿,催促下人一路狂奔而来。到了跟前,一见穆千羽绝世容颜,闭月羞花之姿,立时满嘴馋涎欲滴,莫名地咽喉躁干,周身火烧炭烤一般,急切地道出了自己的渴慕之意。
“你!你!赵佑德!?你个畜生!在我面前这般污言秽语干什么?!当真是疯了么?!!”穆千羽心头猛然一炸,脑袋“轰”地一声,一幕幕回忆着那日赵佑德被丈夫邀请至家,赵佑德看自己奇奇怪怪的眼神,瞬间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赵佑德!你把我丈夫怎么了?!识相的快快放了我们夫妻!否则,否则我立刻便要将你犯上作乱之事告达天庭!”
“哈哈哈!哈哈哈!。。。”赵佑德开怀大笑不止:“实话告诉你吧!我赵佑德看上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你念你那穷鬼短命丈夫,也是人之常情,我也能理解,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只可惜他此时早已‘吾身难保’,或已过了奈何桥,枉你这般深情,都作了空!”
“不!不!我丈夫赵开山武艺天下卓绝,山中虎狼皆要避他而远之,况你们这些虫豸猪狗!焉能动他一根毫毛?!”穆千羽眼中嘣着火,怎信面前歹人只字片语。
“不错,你丈夫的确武艺不凡,我府上所有的高手加起来都没他万分之一能耐,可这又能怎么样?岂不闻英雄多惨死,阴谋诡计最难防!那赵开山对国家忠,对家庭忠,其实难能可贵!若不是他有你这般天仙十分冰洁女人,吾定要与他干出些惊天动地之事!要说错!便是他错在先!不该和我赵佑德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这是他的命!该死的命!也许早就注定好了吧!哈哈哈!”赵佑德得意道。
“猪狗!没想到你!你竟然这样卑鄙无耻!枉我丈夫还将你这般禽兽当作兄弟!尊长!真是糊涂呀!”穆千羽大哭道。
“你若从了我,或许我一个慈悲善念,饶了赵开山性命也不一定!”赵佑德愈看穆千羽满面珍珠泪痕愈觉可爱怜人,醉眼软语哄骗道。
“休想!我穆千羽此生只有一夫!他叫赵开山!我夫若亡!我必从他九泉之下!焉与这世上碌碌之辈同流!为那半口吃食!浮华名利丧我贞洁!天杀的狗贼!你们这般为非作歹!终有一日!报应不爽!雷劈难逃!”穆千羽咬牙切齿恨道。
赵佑德一见穆千羽这般情绪激烈,料定再多言语一时半刻也难将她思想开通,于是不怒反笑道:“你不日便要作了寡妇,那时哭上个三天三夜,纵然有再多委屈,也便过去了。你们这些妇人,总爱人前装个正经,当我不知?哈哈哈!成婚选男人时,嘴上铁板钉钉要看对方品行如何,这样的条件却只针对的是贫穷男子,若一日遇到个家大业大的,纵然那富公子已有三妻四妾,常涉花街柳巷,大骂父母,你们也会对他青眼有加,或还要夸他才貌无双,品德高贵呢!至于那贞洁全德,更莫再我面前鼓吹言辞凿凿。吾身为郡守,怎不知底下县域,一载之间,有多少妇人,耐不住无趣煎熬偷吃,红杏出墙被浸了猪笼,你等为半刻欢愉能以命相搏,却在我面前高大上胡吹一通,真是多此一举!”
“恁你这般畜生!鼠目寸光!龌龊视角!垢鄙大千世界万丈光芒!贬词污言层层叠叠!快快回家照照镜子!确定你等不是屎壳郎父母所生!满嘴喷粪尤比它虫强些?!”穆千羽怒不可遏道。
赵佑德闻语面上立时一黑,再也装不下去,立刻就要发作,却强忍着,气呼呼掉头便走。
穆千羽见状大快,笑骂道:“狗娘养的!有本事便和我山哥明对明,枪对枪干一场,却这般阴毒无耻!下贱!算什么本事!。。。”骂着骂着不觉泣泪如雨,嚎啕大哭道:“山哥呀!你在哪里?千羽想你!我这般红颜祸水,真得害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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