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为我做的，与我何干？他亲手为我做的，我就要喜欢？他亲手为我做，我是否还得感恩戴德？”姞禾华一连三问，问得一众侍从都屏住了呼吸。
云逸焯却毫不畏惧，道：“殿下多心了，在下的意思是，此玉颇有灵性，殿下带在身上，定能保殿下平安。”
“一块破玉，能比我的侍卫靠谱？”姞禾华甚为不屑。
当然，日后姞禾华再想起自己说过的这话，会笑话自己。不过那是后话。
此刻的姞禾华，把木盒子窗往外一扔，和之扈眼疾手快地稳稳接住。他将姞禾华的话听得清晰。
“这么好的九征玉可实属珍稀。”姞禾华说，“我是不想糟蹋，才勉强收下。”
云逸焯微微一笑，道：“谢殿下。便不打扰殿下出国了。”
车门缓缓关上，前往舁国的队伍重又启动。
姞禾华对云逸焯说急着出国，实际上车队行进得慢慢悠悠，就好像是出宫为打发时间游玩一趟。
天黑下，车队还在奭京附近的城中，就近择了最豪华的客栈入住。
身为贴身女侍的风俭幸与姞禾华同一间屋，在外间的贵妃椅上和衣睡着，身上盖一条小蚕丝被，随时准备伺候姞禾华。
而根据风俭幸多年的经验，知道姞禾华不到寅时不会醒来，于是待姞禾华睡着，很快也安稳睡去。
许是白日累着了，风俭幸睡得很沉，没听见姞禾华的呓语。
“妫夷濯，你怎么在这？”
姞禾华只说了这一句梦话，但她在梦里说了很多很多话。
她梦见妫夷濯，梦里，后者坐在她的床边，向她讲奭京城内的事。
他说，姞谨谡等人被抓，主要是因为龙榆与竑安起了冲突。龙榆有在竑安境内的高官被抓为人质，于是以劫持隐王这莫须有的事为由头，抓些有价值的人质。过不了几天，竑安与龙榆就会谈交换人质的事。
他还嘲笑姞禾华，说：“你身为龙榆国六帝女，怎么蠢到上竑安人的船？”
“我哪知道？”姞禾华没好气地回答，“是我皇兄带我上船的。”
“竑安太子夫本是好心，但他高估了他的能力。”妫夷濯说。
姞禾华垮着脸，没有说话。
妫夷濯将脸凑近她，盯了她几秒，笑道：“怎么，我说你最爱的皇兄高估他的能力，你不高兴了？”
姞禾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移开视线。
静了片刻，她又听妫夷濯说：“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听听实话对你没坏处。”
“我不爱听。”姞禾华的视线又落到他脸上。
屋内没有点灯，她并不能将他的脸看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只是他的嗓音温柔，像安慰一个因没糖吃而哭泣的小孩，甚至拿出一颗糖来。
“你皇兄做事自有他的考虑，但我想，若我当着他的面说他在带你走这件事上欠缺考虑，他定不会生气。毕竟，他可是一位真正的君子。”
妫夷濯这话，对姞禾华而言，毫无疑问比糖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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