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祝虎一路小跑来到了祝家庄后门,孙立一行人已经下马走过了庄子前的吊桥,而且他们的师傅栾廷玉上前恭迎。
“贤弟把守登州重地,因何事到此?”栾廷玉问道。
孙立仰望了一下祝家庄后院的箭楼,不慌不忙地答道:“总兵府下了文书,调防我等前去郓城,路过此处,得知仁兄在此,特来探望一番。”
祝虎闻言冷哼道:“提辖说是总兵下文调防。登州去郓城何故绕道舍近而求远?”
“特么的大意了,登州去郓城走济南府,怎么也不会走到这里啊!”孙立此时心里万马奔腾,一时间不知如何圆下此话。
栾延玉和孙立是师兄弟关系,祝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他这个做师傅的很没面子。
他转身对祝虎说道:“这孙提辖是我弟兄,自幼与他同师学艺。今日专程前来探望,有何不可?”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不由的对孙立起了戒心。
“贤弟莫怪,我这徒儿这两天正与梁山泊强寇厮杀,心中难免有些警惕。”为了缓解刚才的气氛,栾廷玉笑着对孙立说道。
“无妨,既然有贼人骚扰庄子,待我前去抓了那贼首,交与仁兄将其解官,成全兄长之功。”孙立说话十分轻松,似乎只要他出马,就能抓住宋江。
“那就多谢贤弟相助,如锦上添花,枯木逢甘霖。”栾廷玉谦让着,一行人往庄子里走去,后面的吊桥也赶紧收起,关上了庄子的后门。
陪同栾廷玉的还有祝彪,见祝虎还想说些什么,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话,栾廷玉也给了祝虎一个白眼。
已经相信时仟安七分话的祝虎,没有跟在他们身后,而是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
“怎样?二公子还是不信我的话?”时仟安见面带忧色的祝虎过来,慌忙问道。
“师傅他老人家已有疑心,但还是将孙立引进庄中。”
“无妨,孙立进来只是众多计划中的一个环节。不过,今晚你们要加紧防范后院道路,设置新的机关,以防万一。”
“你说梁山贼人还有什么计划?”
“这几日你们会分别抓获一些人进庄,然后你们会继续擒贼。但此时,你们当中会有人被林冲等人擒获,这才是他们计划的重要环节……”
时仟安说到这,又看了看扈三娘,因为这些话他之前跟她说过,但他还是把最后的想法说了出来:
“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出庄,这样孙立定然会出庄迎敌,就能生擒敌寇。届时,你们仔细查看,他们的招式中必定有诈。”
听完时仟安的话,祝虎再次陷入沉思。果然如他所言,那梁山泊中定有高人。但眼前之人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呢?
祝虎此时对眼前之人心生怀疑,还未发生的事竟能如此清楚,实在可疑,但这人又确确实实在帮助祝家庄。
“先前你被捉,说自己是梁山之人,此番为何又要帮助我祝家庄?”碍于扈三娘在场,祝虎收住了脾气,否则以他的性格定然不会如此客气。
祝彪听闻扈三娘来了,四处打听却没见到人,后来从一个扈家庄壮丁口中得知,扈三娘和祝虎在庄子柴房的位置。
一路小跑赶来时,只见四人在一起说话。
“二哥,可是与我未过门的娘子一道?”
祝彪身穿锁子银甲,手持银枪,七尺身高,模样俊朗,可惜最后被李逵一斧子劈死了。
时仟安见到祝彪过来,心里想着,这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祝彪的到来并没有影响祝虎的疑问,见有人来,祝虎示意时仟安移步到旁边,将位置留给了祝彪和扈三娘。
又换了个僻静之处,时仟安见刚才的事情没有个交代恐怕难以脱身,
于是说道:“适才二公子问在下,为何先前说自己是梁山之人,我记得从未言明,而是同行之人谎称,不料果真如此。”
说罢,他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道:“梁山势大,我也有所耳闻。我被关入柴房之时,听闻有孙立前来,且在庄子后门,岂不知我就是从后门失足而来,早知此处有陷阱。”
他又看了看祝虎的神情,继续道:“孙立此人我曾在登州见过,武艺一般,如此贸然前来,舍近求远只为拜见师兄?”
时仟安的话让祝虎有些信服,又听见他继续说。
“武艺一般之人如何做内应?必然需要帮手,所以我断定他会表忠心,前去俘获敌将,此人必是其帮手,而且此时无论你们谁去斗将,定有收获。”
祝虎见时仟安说得如此笃定,心中由先前的信服变得崇拜起来。
“如此说来,先前捉拿你确实误会。”
祝虎这句话不痛不痒,算是给时仟安赔礼了。要知道,祝虎可不是那么轻易认错的人。
“误会也是缘分,传闻很多人都想与祝家攀上关系,这说明我们缘分到了。”时仟安一脸轻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扈三娘见到时仟安后,就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说不上喜欢他,毕竟长相也就那样,但他的智慧让她佩服。
她和祝彪没说多久的话,就不由自主地朝着祝虎的方向走去。
只听见祝虎说道:“如此,就请时兄弟更换衣物,一同前去与孙立的酒宴。”
“公子不可,梁山之人为何打着救我的旗号,我还不知缘由,暂时我还是在后院歇息,静观其变,有要事再找您。”
时仟安不想投奔梁山,但也不想与梁山为敌,他现在必须想个折中的法子。
“二公子,我看这样,将他安排在我扈家庄的院子里,穿上我扈家庄的服饰,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
扈三娘显然看出了祝虎的心思,无非是想让时仟安与孙立对峙,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会让梁山记恨时仟安。
况且她也发现,此时的时仟安也不想与梁山为敌。
祝虎的想法确实如此,见扈三娘和祝彪都期待地看着自己,也就默认了她的说法。
“那行,有劳扈家三娘,帮我招呼一下时兄弟!”祝虎特意将“招呼”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在场的人,除了祝彪,其他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有祝彪还没明白过来。
哎!祝彪啊,你可真彪。
随后,时仟安跟着祝彪和扈三娘来到一处偏院,找了间矮小的房屋,时仟安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又昏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
“时公子醒了没有?”说话的声音时仟安听出来是扈三娘的。
“报告小姐,应该还没有睡醒,不过大少爷快要来了。”
“扈成?他来干什么,不是让他守住庄子吗?派人告诉他不要急于过来。”
听见二人对话,时仟安大概知道扈成是遵照扈太公的命令,前来保护自己妹妹的安全。
他打开房门,看到扈三娘便行礼道:“小生见过三娘。”
时仟安依旧将自己打造成读书人的人设,大宋重文轻武,读书人的形象到哪里都好使,虽说眼前的女子喜欢舞刀弄枪,但他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安全。
扈三娘见时仟安出门,而且彬彬有礼地称呼自己的闺名,脸上羞红道:“公子还没有用晚饭吧?”
然后又看见时仟安依旧穿着破衣烂衫,佯装生气对庄丁道:“不是让你找身庄丁的衣服吗?为何没有照办?”
“禀小姐,我们出来打仗,都没带多余的衣物。”那些糙汉子,谁在家门口打仗,还带那么多衣服啊?
“三娘莫要责怪家仆,是小生下午贪睡,这才没有去惊扰他们。”
时仟安将此事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
扈三娘吩咐下人将食盒拿来,放在房屋里的桌子上,并取出两个馒头、一碟咸菜和一斤肉食。
虽然中午吃了点,但只是些粗糙的食物,此时他的肚子早就饿了。
时仟安率先吃了一口肉,他发现这是羊肉,味道还不错,虽说是盐水煮的肉,却让人觉得非常可口。
“后面可有事情发生?”一边吃着馒头和肉,时仟安一边问道。
“傍晚听说抓住了前来探路的杨林。”
扈三娘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男子,一点也不像读书人,便漫不经心地说道。
“杨林?”时仟安自然知道这个人。
杨林绰号锦豹子,彰德府人氏,流落绿林。后因结识公孙胜、戴宗,而到梁山入伙。
但这个人正是时仟安要等的人,他心中早有计谋。
“三娘,我有一计,可让祝家众人识破孙立的身份,还能让梁山之人退兵。”
“哦,真的吗?”听了时仟安的话,扈三娘被他再次叫自己的闺名,也没有了感觉。
“那是当然,不过这件事情不要和祝家的人商量,你且看我的计谋如何?”
时仟安知道,在整个计划中,唯一不知道吴用计谋的人就是杨林,他可以很好地利用这个人,打破吴用的计划。
时仟安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那就是私自放走杨林,巧妙利用杨林去通知孙立,他们的计划已经被知晓,速逃祝家庄。
“这样好处有三点,第一是孙立此时逃走,也顺带走了杨林,他们计策失败,第二,也让祝虎的师傅认清他的师弟。
第三,如果按照梁山人的计策,如果被你们破解,势必得罪死了梁山,你们三大庄子必然没有什么好处,与其这样还不是做个好人,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对于这个计策,扈三娘心里是认可的,但是她也知道祝家庄人的心性,未经允许擅自做主,日后也是一件麻烦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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