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我想给青姐儿添个弟弟妹妹。

魏铮不翼而飞,严松与周氏立时让人去追查这一伙儿西域商人,只是却没有寻到半点关于魏铮的蛛丝马迹。

官府的置物契清清楚楚地摆在众人眼前,便是想抵赖也寻不到地方去。

本该陪着严如月出嫁的嫁妆们不翼而飞,西域商人们又将镇国公府告到了京兆府尹。

镇国公府为了息事宁人,不得已只能以现银抵债,这一进一出足足亏了上万两白银。

而此时此刻的魏铮已逃开了镇国公府的追捕,平安无恙地赶到了燕州。

陆礼本还担心着魏铮的安危,得知他将偷来的八十八抬嫁妆换了现银,并与那些西域商人里应外合着敲了镇国公府一大笔钱财。

他此番钻营来的银两起码够陆礼将私兵营再蓄满上两三年的功夫。

如此,复仇大计就愈发稳扎稳打了。

陆礼知晓魏铮立下了如此功劳,立时眉开眼笑地说道:“有你这般厉害的忠臣在旁辅佐,我的复仇大计断不可能失败。”

欢喜之余,陆礼不忘对魏铮承诺道:“将来若是我复仇成功,断不会让你成为第二个南安王。”

这便是陆礼在告诉魏铮,他绝不会卸磨杀驴而已。

魏铮不过淡淡一笑,却是不想相信这些危难时随口而出的话语。

人心难测,他相信此时的陆礼是在情真意切地想他承诺着未来,可一旦情况有异,事情就变得全然不同了。

他在外奔波了这些时日,面容里也露出了些疲累来。

陆礼立时道:“你也累了,快去瞧瞧你的妻女吧。”

魏铮这才赶去了宁兰的院落。

只是此刻的宁兰全然陷在被悲伤之中,根本不打算搭理魏铮。

得知魏铮安然无恙后,她就抱着青姐儿痛哭了一场。

她想,魏铮既是有事要瞒着她,便说明两人之间失去了对彼此的信任。

或许是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魏铮的心也变了。

他也许不心爱着自己了。

哪怕自己诊出了有孕,若魏铮当真变了心,她也绝不会纠缠魏铮。

好聚好散就是了。

孕中的女子本就爱多思多想,宁兰也不例外。

因魏铮迟迟不见人影,她越想越多,那眼泪就如断线的风筝般不停地往下落。

而对此全然不知情的魏铮却踩着欢快的脚步进入了自家的院落。

一路上有不少丫鬟和小厮们恭贺魏铮,话里话外都是祝愿魏铮喜得麟儿的意思。

魏铮不明所以,一进屋后立时将沁儿和雪儿唤了过来。

“这几日你们夫人都在做什么呢?”他问。

沁儿与雪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眸光里瞧见了相差无几的担忧。

沁儿先开口道:“爷总算回来了,爷若是再没有音讯,咱们夫人怕是要哭瞎一双眼了。”

魏铮蹙起眉头,正自责不安的时候,便听雪儿接了沁儿的话语。

“夫人才刚诊出了有孕,世子爷却没了踪影,实在是不好呢。”

“什么身孕?”魏铮惊呼一声,立时截断了两个丫鬟的话语。

雪儿道:“爷还不知晓吧,咱们夫人已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这下魏铮根本顾不得盘问两个丫鬟,立时抬起脚走进了里屋。

屋内的支摘窗半开半阖,罗汉榻上坐着个松散墨发的美人。

只是美人瞧着心情不善,正在低头拿着软帕拭泪,为这副动人的美景增添了两分感伤。

魏铮蹙起眉头思索了一番,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近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宁兰。

只是让自己的妻子伤心落泪,就是丈夫不可推卸的责任。

魏铮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宁兰身旁,借着迷蒙的夜色去打量她姣美的脸庞。

瞧见了斑驳的泪痕后,他立时将宁兰抱进了怀里,问道:“怎么伤心了?”

宁兰本是不愿搭理魏铮,可顶着影影绰绰的烛火瞥了眼身前的魏铮,见他一脸的疲惫与担忧,心肠蓦地一软。

纵然魏铮行事过分,丝毫没有顾及到宁兰的感受,可她依旧狠不下来不理他。

这一世,宁兰到底是被魏铮拿捏得明明白白。

她流着泪望向了魏铮,嘴里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语,只道:“爷还知晓回来呢?”

这话一出,魏铮总算明白宁兰在生什么气了。

原来是他这段时日为了镇国公府的事奔波忙碌,忽略了她和青姐儿。

她又逢怀着身孕的要紧时候,自然心情不佳。

如此,魏铮便小意温柔地将宁兰抱得更紧了一些,柔声道:“都是我不好,只是在那镇国公府里办事需得十分小心,若是贸然联系了你,只怕计划会失败。”

魏铮专心致志地哄着自己的妻子,却全然没想到宁兰根本不是在生这个气。

她又不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人,哪里不明白魏铮是在为了陆礼的大业而努力奋斗。

宁兰只是不能接受魏铮的隐瞒。

他既然有认错的心思,宁兰也不想再藏藏掖掖,这便开口道:“我只问爷一句话,你与周氏是什么关系?”

她就怕魏铮做戏做全套,当真与周氏扯出了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来。

这是宁兰无法接受的。

周氏是严如月的娘亲,当初可没少给严如月使绊子。

机缘巧合之下,她竟与魏铮有了些瓜葛,甚至魏铮还为了不让宁兰多想的缘故,故意隐瞒了此事。

宁兰多思多想后,只怕魏铮假戏真做,便直言不讳地问:“你可是厌弃了我?”

魏铮僵在了原地,怎么也没想到会从宁兰嘴里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语。

他怎么可能厌弃了宁兰?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仓惶之下,魏铮便举起手来赌咒发誓道:“我若厌弃了你,或是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便让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狠毒的誓言都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宁兰哪怕心里再不爽,此刻怒火也渐渐地息止了下来。

她便回抱住了魏铮,只道:“我本意不是想听这些的。”

宁兰哪里舍得让魏铮去死,两人之间的芥蒂已消,她便让魏铮抚了抚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

“夫君,我们又有孩子了。”

她很是高兴,唇角绽放出了一抹鲜活的笑意。

魏铮也点点头,想起宁兰生青姐儿时的凶险和不易,眼角倏地一红。

也许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宝物,可他着实不想让宁兰再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

若可以,他甘愿替宁兰生产。

魏铮欢喜过后,便将心中的担忧告诉了宁兰。

宁兰俯身上前吻了吻魏铮的脸颊,只道:“爷不必担心,青姐儿一人瞧着也太孤单了些,妾身早就想给她添个弟弟妹妹了。”

两人和好后,宁兰的心情从谷底重回了云霄。

小林氏再来寻她说话解闷的时候,她便娇娇俏俏地笑道:“这一胎怀着要比怀青姐儿的时候吃力多了,可见肚子里是个不安分的。”

小林氏即将临盆,这几日顾不上照顾龙哥儿,便让丫鬟们照顾龙哥儿。

可龙哥儿日日不肯好好吃饭,到了夜里又要哭着喊着让小林氏陪他。

思及此,小林氏便叹息一声道:“姐姐与我比起来可谓是十分幸福呢。”

起码青姐儿和宁兰肚子里的这一个都是魏铮的子嗣。

而她所生的龙哥儿却是朱云的血脉,陆礼虽然不计前嫌地接纳了她和龙哥儿,可却不可能圣人到全然不在意龙哥儿的存在。

所以龙哥儿夜里一闹起来,小林氏夹在其中实在是烦恼不已。

哪怕陆礼面上没有指责着龙哥儿什么,以陆嬷嬷为首的那一帮奴婢们却在背地里乱嚼小林氏的舌根。

小林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却很是难过。

若可以,她当真不想让龙哥儿在陆府里受这些委屈。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

这些藏于心内的隐秘话语无法与旁人诉说,也只能在宁兰跟前诉说一番。

“姐姐,其实我也不是讨厌陆礼,只是受不了那些丫鬟和婆子的闲言碎语。”小林氏叹息一声道。

“这话怎么说?”宁兰与魏铮和好后,便不再自怨自艾,也能为小林氏理清一番心中的思绪。

小林氏瞥了眼外间正在教导小丫鬟的杜嬷嬷,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总觉得陆嬷嬷她们不是打从心底里尊敬我,总认定了我要贪图陆礼的钱财或是权势。”

这若陆礼当成复仇成功,小林氏不相信他会将自己立为皇后。

小林氏自忖自己是二嫁之身,又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娘家做后盾。

陆礼称帝后自然要立一个世家大族的女子为后才是。

她摇摇头,只道:“我觉得龙哥儿在这儿受了委屈,他委屈,我心里也不高兴。”

宁兰不知该用何等言语来安慰小林氏,旁人不知晓她与陆礼之间的纠缠,她却是十分清楚。

感慨过后,她便说:“我只劝你一句话,当你改变不了一件事的现状后,便想法子要让自己开心才是。”

开心?

小林氏将这两个字放在唇舌间咀嚼片刻后,刹那间觉得茅塞顿开。

是了,宁兰说的没错。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既是没陆礼强取豪夺来,也许就没有机会挣脱开这个牢笼。

事已至此,她便要想法子让自己高兴起来才是。

“还有。”宁兰忽而抬眸紧盯着小林氏道:“陆礼在人前人后都称你为夫人,这代表着你在陆府里是说一不二的女主人,既是女主人,就不能被几个奴婢欺负了才是。”

可宁兰一向知晓小林氏的性子怯弱,所以她便将话语放得和缓了一些。

“你性子和善,若自己不立起来,这些丫鬟和婆子们便要踩到你头上去当家做主。”

宁兰苦口婆心地劝了小林氏一番后,才因青姐儿午睡苏醒后离开了她的院落。

她一走,小林氏便倚靠在迎枕上仔细地思索了一番她的话语。

小林氏知晓宁兰说的没错,她若自己不坚强起来,谁都能欺负她。

龙哥儿也要跟着她吃苦受罪。

思及此,小林氏便铁青着脸将陆嬷嬷唤了进来。

陆嬷嬷笑着问她:“夫人有何吩咐?”

小林氏一向好脾性,陆嬷嬷打从心底没把她当成是主子,时常在背地里阴奉阳违。

她瞧不上小林氏,对龙哥儿的态度也夹枪带棒的。

小林氏这便冷哼一声说:“昨儿我让你端一碗燕窝给龙哥儿,你却在背地里说龙哥儿不配吃这样的珍馐,我忍了。夜间龙哥儿哭闹着要来寻我这个娘亲,你却以陆礼睡下为理由将他挡了回去。”

陆嬷嬷有些不知所以。

小林氏越说越激动,眼眶红了一片,嘴边冒出一句:“你如此阳奉阴违,不敬主子,便罚你去庭院里跪上一个时辰,不满一个时辰不准起来。”

这是小林氏第一次发火,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愤怒地责骂手底下的奴仆。

陆嬷嬷虽有些恼怒,却不敢违拗她的吩咐,这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庭院中央跪了下来。

来往的丫鬟们都打量起了陆嬷嬷,实在不明白这位陆礼的心腹嬷嬷怎么会触怒了一向好脾性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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