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给魏铮写封信。

“此去西北,咱们定然要将路途上的安全作为最要紧的事。”

魏铮的意思是,哪怕此去西北比四个月还要多花些时日,可只要能保证家人的安危,他就甘之如饴。

宁兰没有异议,只抱着怀里的一双儿女道:“都听夫君的。”

于是,魏铮便做主规划了路线,让宁兰等人在燕州以外二十公里之地过了一夜。

越往西北之地行去,越能瞧见路边的流民和乞丐们。

宁兰遮住了两个孩子的眼睛,只道:“别看,一会儿到了下个城镇,娘亲再喊你们起床。”

青姐儿闻言则乖顺地闭上了眼角,福哥儿还不懂事,只知晓咿咿呀呀地乱叫。

魏铮一边安抚着儿子,一边对青姐儿说:“咱们青姐儿是姐姐了,做事就要有大人的模样了,一会儿弟弟若是哭了,爹娘顾不上他,青姐儿可否照顾好弟弟?”

青姐儿正是喜欢被大人夸奖的年纪,听了这话立时笑得眉眼弯弯。

“好,青姐儿听娘亲爹爹的就是了。”

有了青姐儿照顾福哥儿,魏铮便顾着在路途的前后左右侦查有没有刺客的身影。

宁兰则专心照料着路途中的所有丫鬟和婆子们。

这些人都给她们递上了卖身契,跟着她们去西北吃苦,不计较得失去与荣辱。

宁兰自然要好好照顾他们,不能让他们有半点闪失。

魏铮规划好了路线后,让暗卫们骑着马先去前方探探路。

暗卫们确保了前方没有伏兵之后,魏铮才带着女眷们前进。

行了几里路,青姐儿觉得路上的伙食太过难以下咽。

宁兰虽然嘴上不说,可因舟车劳顿的缘故身形也消瘦了不少。

魏铮瞧了心疼不已,便想方设法地要为宁兰寻些看的过眼的吃食来。

可宁兰却不愿意。

她笑着说:“我的身子哪里就这么娇贵了,倒是青姐儿和福哥儿还小,是该吃些好的才是。”

魏铮却反驳道:“哪里就穷困成了这般模样,还需要你给孩子们让吃食?”

被魏铮这么一揶揄,宁兰才笑着道:“是了,是妾身想错了,倒辜负了夫君一片好意。”

于是,魏铮便践行了到了一处僻静之地,便花重金去给宁兰与孩子搜寻来吃食的行动。

是以路途上虽然多有颠簸,可宁兰心里却是十分温暖的。

渐渐地,青姐儿和福哥儿也不再有呕吐晕车的症状。

一路上风景秀丽,越往西边走去越觉得地势陡平以及荒芜,撩开车帘往外望去,似乎只能瞧见一望无际的荒原。

魏铮由衷地感慨了一声:“原来这就是西北的广袤天地。”

此时他们已从燕州行了三个多月的路途,好不容易觑见了目的地,众人都是会心一笑。

沁儿因这一路的舟车劳顿,似乎也淡忘了无名死去的痛苦,雪儿见状安心了不少,还劝她:“马上咱们就要换个地方生活了,前尘旧事就都忘了吧,不要时时刻刻放在心头。”

她知晓姐姐是为了自己好,当下便勉强一笑,只道:“姐姐放心,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每日就要开开心心的才好。”

话音甫落,一旁正趴在马车厢壁上的青姐儿便笑着说道:“娘亲,你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魏铮与宁兰顺着青姐儿手指的方向望去,便见那一碧万顷的天地之中正翱翔着几日秃鹰。

秃鹰扇动着自己的翅膀,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广阔的天地之中,莫名地让人生出几分艳羡之意来。

这一刻,魏铮只觉得自己像极了那几只自由自在的秃鹰,离开了京城、远离了旋涡斗争,再没有人能限制他的行动了。

欢喜之余,魏铮不忘将宁兰和孩子们拥入怀中,半晌只道:“咱们一家人如今才算是真正地团聚了。”

没有陆礼,没有大皇子,也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计谋。

只要一家人在一处,每一日于魏铮而言都是神仙般的好日子。

宁兰也笑,只将怀里的孩子们抱得更紧了些,“是了,只要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别的事都不重要。”

*

自从魏铮离去后,陆礼便总是在人前人后摆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王笋追问了暗卫们魏铮的行踪,暗卫们只说魏铮已到了西北之地。

“照这么说,魏兄是再无可能回京了?”王笋震烁不已地说道。

自从魏铮走后,王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平日里只能一人闷在屋子里发呆。

陆礼也不喜人近身伺候,王笋虽为他卖命奔走,其实心里与陆礼一点都不亲近。

大皇子的人频频对陆礼这一头发难,虽然陆礼早有准备,可还是遭了几回大皇子的毒手。

王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既是不愿陆礼失败,又想催着魏铮回京辅佐在陆礼左右。

没有魏铮,他总觉得陆礼成不了事。

只是陆礼心高气傲的,总觉得没了魏铮于他而言根本造不成什么坏的影响。

思来想去,因肩负着王家一百八十多口人的性命的缘故,王笋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于是,他便去寻了陆礼说话,扭扭捏捏半天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公子,咱们不若还是给魏铮写封信吧,他若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至多只需要半个月。”王笋觑着陆礼的脸色,如此说道。

可陆礼听了这话,却蹙着眉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第一我没有杀害无名,是他魏铮冤枉了我,还不听我的解释。第二我是主上,他是下属,这世上哪里有主上向下属低头的道理。”

这一番话飘入王笋的耳畔,他便知晓了陆礼的态度。

他并非一点都不希望魏铮回到京城,只是拉不下面子去向魏铮求和。

王笋心头一喜,只道:“这自然无须公子去劳动,只是您与魏铮情同兄弟,兄弟之间不必说谁对谁错的话语,您只要肯给魏铮一个台阶下就好了。”

陆礼没有答话。

王笋愈发来了劲头,只道:“您不必屈尊纡贵,我来帮您给魏铮写封信,定然要让魏铮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说着,王笋也不等陆礼的答话,这便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外书房,提笔给魏铮写了一封信。

陆礼静静坐着,半晌没有答话,只是在王笋说要给魏铮写信的时候,略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王笋下笔如有神助,不过须臾便写好了给魏铮的信件。

飞鸽传书只需三四日便能到达西北,魏铮若要犹豫几日,至多三四日也能给王笋回信了。

王笋心里盼望着能早日收到魏铮的回信,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一番纠葛之后,他又去寻了陆礼,询问他的意思。

“你都代替我的名义给魏铮写了信,我还能多说些什么?”

陆礼不辨喜怒地说道。

王笋闻言则笑着讨好陆礼道:“公子明鉴,您与魏铮之间不过是有些误会而已,只要解开了彼此之间的误会,你们二人便一定能重修旧好。”

话虽如此,可陆礼心里还生着魏铮的气。

两人已是一同历经过生死,陆礼对魏铮是怀揣着百分百的信任,可他没想到魏铮会这么怀疑他。

他怎么可能会冷清冷心到对魏铮身边的无名痛下杀手?

无名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小厮,陆礼何必屈尊纡贵地难为无名。

如此浅显的计谋,用意多半是为了挑拨离间,偏偏魏铮看不穿其中的深意,被旁人催使着与陆礼离了心。

陆礼实在不想搭理魏铮这个蠢货,心里却又有几分思念他。

所以他才会默许了王笋的行为。

不多时,王笋便放飞了带着信件的鸽子,又与其他幕僚们一同与陆礼商议着该如何对大皇子对抗。

大皇子行事阴狠毒辣,时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为了知己知彼,魏陆礼不得已想出了一招更为狠辣的法子来。

大皇子相比陆礼而言,拥有的优势似乎只有名正言顺而已。

陆礼虽然师出无名,可他手边的私兵却兵肥马壮,想来是要比大皇子多几分胜算的。

“公子的意思是想给大皇子泼脏水不成?”

王笋如此问道。

陆礼点点头,只道:“我的意思是,给大皇子泼点脏水,哪怕只是无稽之谈、花边新闻也好,总要让人知晓他根本就不似明面上那般完美。”

这些时日,陆礼与大皇子交锋的时候屡次吃了暗亏,似乎都是因为大皇子在外的名声太过完美的缘故。

陆礼便想着要让大皇子吃瘪,就得从他的名声上动手才是。

王笋领命而去,只是夜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时候想了好多法子来玷污大皇子的名声。

可因他没有拿住大皇子罪名的缘故,所以只能从大皇子的后院内探听消息。

王笋在江南游行时曾见过市集上有好些奇奇怪怪的画本子。

这些画本子上写着许多缠绵悱恻的故事。

王笋听闻大皇子及冠之年尚未娶妻,想来是不好女色。既是要捕风捉影,不如就说他好龙阳之风即可。

这消息传出去,必定会惹得京城众人哗然一片。

翌日,王笋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了陆礼听,陆礼不置可否地一笑,只道:“这法子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

王笋难得被陆礼夸奖一番,当下便喜得不知所以,想着等魏铮回京后一定要将此事告诉他。

公子也没有表面上那般不近人情呢,想来从前是王笋误会了公子。

王笋有一肚子话想与魏铮说,他焦急地等待着魏铮的回信,可等来等去那只信鸽却没有半点动静。

起初王笋还以为是信鸽没飞到西北,或是魏铮正在思忖着该如何给自己回信。

可足足半个多月过去了,此间距离都够信鸽来回飞三四趟了。

这时王笋才想明白,魏铮一定是收到了信件,却没有什么回复的打算。

王笋一时十分伤心,甚至都不敢去陆礼跟前讲述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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