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王立而复绌
楚成王熊恽是踏着他哥哥庄敖的血迹登上楚王宝座的.庄敖熊艰即位五年后,想除掉弟弟熊恽,熊恽逃到隋国,凭借隋军的帮助,杀兄继位,这就是楚成王.
楚成王执政后,大行仁政,施恩布德,结好诸侯,使楚国的国势蒸蒸日上.他在在位的46年里,征伐黄国,灭掉英国,吞并夔国,齐桓公同他议和,郑文公向他朝拜,宋襄公被他击伤病死;令君子玉不尊重他的意见,强行与晋国交战,结果兵败城濮,他一怒之下赐死子玉.所以,可以说楚成王对外已称雄于诸侯,对内已树威于臣民.然而,楚成王到了晚年却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他没有居安思危,认真考虑后嗣问题,树太子时没有选择适当的人选,废太子时又不虑及严重后果,最后导致了杀身之祸.
楚成王开始选择太子时,就打算择定商臣.他征求令尹子上的意见,子上明确反对道:“您一来年纪未老,二来有很多宠爱的姬妾.如果现在立了太子.将来又想改立其他爱妾所生的儿子,就势必促成内乱.何况楚国立太子,习惯上往往选择小儿子;而且商臣眼睛与蜜蜂的相似,声音同豺狼的相仿,看来是个性格残忍的人,所以不应选择他为太子.”但成王自以为是,不理睬劝阻,还是将商臣立为太子.
如果立商臣为太子后不妄加更动,楚国似乎不会发生内乱.然而成王到了晚年意然心血来潮,想废掉商臣,改立商臣的同母弟子职.成王改立太子的计划尚未实行时,太子商臣就已经听到了风声.他颇感紧张,就与师傅潘崇商量如何坐实这个情报.潘崇给他出了个主意,即宴请成王的宠姬江芈,到时候又故意怠慢她,看她说些什么.商臣按计行事后,果然激怒了江芈,只见她骂道:“哼!你这个下三烂!难怪大王要杀你立职呀!”商臣马上知道父亲确实要废掉自己.
他把验证的结果告诉了潘崇,潘崇问道:“如果王子职即位,你能臣服他吗?”商臣道:“不行.”潘崇又问:“你能离楚外逃吗?”商臣道:“不能.”潘崇继续追问:“你有发动政变的胆气吗?”商臣答道:“有!”于是,商臣于成王四十六年(公元前626年)十月的一天,率领太子王宫里的卫兵包围王宫,拘捕了楚成王.成王请求让他吃了熊掌之后再死,卫兵知道熊掌一时半会儿煮不烂,成王是想借此拖延时间等候外援,就拒绝了他.他眼见求生无望,上吊而亡.太子商臣代立为王,这就是楚穆王。
晋悼公知错即改
晋悼公是晋襄公的曾孙,他14岁那年,因栾书、中行偃袭杀晋厉公,所以他才有机会被迎回晋国即位.因而,他十分珍惜自己这次称王机遇,常常对拥立他为晋国君主的大臣们说:“我因宗室关系疏远,几乎完全没有希望成为君主,如今承蒙大夫们不忘文公、襄公的意愿,立我为君,仰赖祖宗的灵佑,使我得以主宰晋国的祭祀,我怎能不谨慎从政呢?请诸位大夫辅佐我!”于是,他驱逐了七名佞臣,重修旧时功业.广施仁德恩惠,录用晋文公返晋时各位功臣的后代.这样,他其后不久,便在群臣辅佐下取得了伐郑的胜利.
晋悼公即位的第三年,他与诸侯会盟于鸡泽(今河北省邯郸市东北).当时会盟时,各国均有军队跟随,而且军队排列有序,表现出各国的军威.悼公的弟弟杨干所乘的兵车一时疏忽,扰乱了晋军的行列,主管军法的中军司马魏绛便依法杀掉了给杨干驾车的人.悼公一见魏绛竟然毫无情面地处死弟弟的手下人,便怒气冲冲地对中军尉佐羊舌赤说道:“会盟诸侯,是我荣耀的时刻.魏绛不顾杨干的面子,杀掉他的驾车人,这不等于给我脸上抹黑吗?还有什么耻辱能与此相比!你一定要杀掉魏绛,千万不能放过他!”羊舌赤劝道:“魏绛这个人忠心不二,侍奉君主有难不避,有罪不逃.恐怕他要来向您解释的,何必劳您下令惩处他呢?”
羊舌赤话刚说完,魏绛就已来到悼公帐前.他把奏书交给有关官员后,便要拔剑自杀,幸得士鲂、张老从旁制止.有关官员把魏绛的奏书呈给悼公,悼公见上面写道:“君王即位时无人驱使.令下臣任中军司马.我听说‘师旅以服从军纪为武,从军以宁死不犯军法为敬’.君王会盟诸侯,下臣岂敢不恭行军令?君王的军队有违犯军法的人,相关军吏有不执行军法的人,那是为臣之错.下臣怕死,才涉及杨干,此罪无法逃避.事先未能训示众人,以至动用斧钺惩治犯法者,这是下臣的大罪.有此大罪,下臣怎敢不服从处治而激怒君王?请君王恩准下臣回去,死在司寇那里.”悼公看罢奏书,恍然大悟,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跑出帐外,只恐魏绛自杀殒命.等见到魏绛时,连忙道歉道:“我向羊舌赤说那番话,是因为出自手足之情,您诛杀杨干的驾车人,是依照军法行事.杨干是我的兄弟,我却不能教育他,使他触犯了军法,这是我的过错.您说什么回到司寇那里伏法,可别让我再犯错误了!谨此请求您.”
晋悼公衷心改过,不仅没有杀掉魏绛,而且提拔了他,让他负责与戎、翟议和,结果戎、翟都归附了晋国.晋悼公高兴地说:“自从我用了魏绛后,九次会盟诸侯,与戎、翟的关系密切日甚,这魏绛功不可没啊!”
晋文公封山记过
晋文公元年(公元前636年)春,秦军护送在外逃亡19年的文公重耳归国即位.走到黄河边上时,跟随重耳多年的大臣咎犯担心回国后受到疏远,便向重耳请求道:“臣跟随您奔走于天下,过错颇多.这一点臣自己非常清楚了.请您准许我就此离去.”重耳安慰他道:“我在河伯面前发誓,归国后一定与您同甘共苦!”说完把玉壁投入河中,与咎犯订立了盟约.当时,介子推也正随重耳归国.他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不禁笑道:“其实是上苍为公子打开了归国的道路,咎犯竟然认为是自己的功劳,以此向公子邀功求禄,真叫人感到羞耻.我怎么能与这种人同列为官.”于是,他便有隐退之意.
重耳回到晋国后,改革朝政,施恩于民.对于跟随自己逃亡的人以及立下功绩的人,他根据功劳的大小分别一一予以奖赏,有大功的封给采邑,有小功的授以爵位.论功行惯尚未进行完毕的时候,因弟弟反乱而逃奔郑国的周襄公向晋国求救,文公重耳忙于处理此事,犒赏群臣由于一时疏忽而忘了介子推.介子推本人也没有向重耳伸手求禄.
介子推在家里对母亲说道:“晋献公有九个儿子,现在只剩下了君主一人.惠公夷吾、怀公子圉无人依附,国内国外都抛弃了他们.但上苍没有断绝对晋国的恩宠,必定择定一人主持晋国,这个人非君主而莫属.君主归国即位,实际上正是上苍的福佑,而那几个跟随君主的人把功劳都归为自己,不明明是欺骗吗?窃取别人钱财的,尚且被称为盗贼,更不用说贪天之功为己有了!在下的臣子虚报功劳,在上的君主赏赐奸佞,在下的在上的相互欺骗,我和这些人实难共处啊!”他母亲说道:“你自己何不也去要求奖赏,白白死掉,又去埋怨谁?”介子推说道:“明知他们是错的,又去效仿他们,岂不是错上加错!何况我已口出怨言,决不能享用他的俸禄了.”他母亲问道:“既然这样的话,你也让他们知道一下真相,怎么样?”介子推答道:“语言是修饰表现自身的,连自身都要归隐了,何必再去修饰表现呢?如果再去表现一下,就无异于希求显达了.”他母亲又道:“你果真能这样做吗?要是能,我就和你一起避世归隐.”介子推于是和他母亲一同隐居起来,至死没再露面.
介子推原来的随从很同情他的处境,就写了一幅字挂在宫门上,字的内容是:“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已升云,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独怨,终不见处所.”文公重耳出宫门时,看到了这幅字,说道:“这说的是介子推啊.我只顾考虑周襄王的事情,忘记了给他行赏.”他派人去找介子推,介子推已经离去,又派人四处打听介子推的去处,听说已躲进了绵上(山西省介休县东的介山)山中.文公就把环绕绵上山的土地封给介子推,称之为“介山”,说道:“以记吾过,且旌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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