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凡的天赋资质确实不错,真武楼的老道士没有骗他,短短一个多月,重新把筑基阶段练得非常扎实,在老道士的教导下,练习内功真气也非常有成效。
“启禀掌门,遵掌门令,江一凡确实是练武奇才,比山上所有弟子的天赋都高,加上他原有武功基础,只是没有真气辅助,如今按《石室密录》上记载的功法练习,可谓是一日千里,过几日就可达气壮境界了。”真武楼老道士对着青城派掌门云峰道人说。
“辛苦师叔了。江一凡来的当天知道他是将门之子,就想多观察他一段时间,没想到他自己竟与其他弟子不同,练功时间相反而来,才有劳师叔亲自教导。如今我青城派人才凋零,多年来都没招收资质上乘的弟子了。”云峰道人如是说,“多亏师叔慧眼,认为他可按《密录》上的路径练习,往后还是多留意进展,毕竟练习方法过于刚猛,就怕他身体承受不住。”
这一日,老道士叫江一凡把他家传的剑法演练一遍。江一凡只得听命练就起来,练完后,老道士说:“你的剑招从第三招开始就呆板,毫无灵活应变,第三招的剑尖下撩处,如果是空气,你也还向下撩吗?应该是看到对手在什么位置及时变化,可变化为左划右划,或者上挑,甚至收招。记住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的对手也是活的,而且可能是武功高强的活的。”
江一凡听着想着,道理很浅显,可是没人提点,就会一直蒙在鼓里。一连三日,江一凡就这样慢慢演练着七七四十九招剑法,想着每一招每一式可能产生的诸多变化,一日慢过一日,一遍慢过一遍。
“前辈,晚辈一连练了三日,心中也想着每一招每一式的诸多变化,但是演练下来,有几点难以做到,还请前辈解惑。”江一凡语气虽然迫切,但却不失礼貌地在真武楼内虚心向老道士求教。
“都有什么难处?说说看。”老道士面带微笑,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似的。
“身体不听话,很多招式使不出来,变化得很是别扭。”江一凡如实相告。
“还有吗?”
“有,虽然我试过每一招可能产生的变化,但在练习时经常忘记,顺势就到了下一招了。”
老道士听了,哈哈一笑说:“知道什么原因吗?”
“不知,求前辈赐教。”
“因为你内力不足,真气不够,才使得你练习剑招时不能得心应手,招式不能随心随自己的意念的变化而变化,当你的真气打通身体十二经脉,内力能灌注其中时,招式变化就不是问题了。当你能把自己的精神意念集中于周围事物的变化,料敌在先时,招式就不那么重要了,你就可以随意出招了。”
“那我要练到什么时候啊?”
“你现在的真气游走到哪里了?《石室密录》上的内功心法练了第几重了?”
“真气目前只打通了手少阴心经,内功心法才练到第三重。”
“才一个多月不错了,已经入了门了。内功心法不但练你的内力真气,同时也在练你的意念,切记练习时一定精力集中,不可分心,否则走火入魔,万劫不复。”老道士说完,又开始扫地了。
“多谢前辈。”江一凡行了一礼,然后打开《石室密录》,因为他好奇,按照这本书的练法,最后能达到什么境界。其实他不知道,这《石室密录》是青城派百年前一位长老,认为习武之道在于发挥人身体潜能的极限,并不需要抽丝剥茧般浪费人精力和体力最为旺盛的青年时期在一步步修习,而是可以开闸放水般加速提升。这位长老就在青城山后山的一间石室内研究此功法,最后写成的这本书。至于江一凡好奇的练习完这本书最后能达到的境界,百年来只有一位天赋资质上乘的弟子练成了,但最后还是因身体承受能力有限,五脏六腑受损,四十出头就殒命了,从此青城派就没有人练习这本密录。
老道士自然知道这本书的厉害,所以作为青城派的掌门云峰道人的师叔,还是放弃长老的位置,甘愿在这真武楼内打扫卫生,其实也是在研究这本书,想着弥补这本书的不足,想着做一些辅助的方法来完善这门功法的练习。最后老道士想到了用医理来进行辅助,认为在练习这门功法时,按照人体的穴位经络有顺序有步骤地进行就可以避免伤到五脏六腑,所以一开始就让江一凡要研究一下人体的穴位和经络,同时江一凡也是他的第一个实验品。
对于练武,江一凡一刻也没有懈怠,真气已经能游走第二条经络足太阳经了,但他心中开始变得焦急了,想着黄校尉已经去往京都快两个月了,到现在还没能回来吗?难道没能打探到父亲的消息,还是没有最终结果,所以才没能回来?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上一刻想到谁,下一时间就很可能见到谁,就好像人的心灵磁场产生物理反应一般,发出无形的牵引,让对方感知他的存在。黄校尉就是这样,因为他第二天就出现在了青城山,见到了江一凡。
“家父有什么消息?”江一凡的语气非常焦急。
“少将军,少将军------皇上下旨要在秋后问斩江元帅。”黄校尉不说也不是,说了又怕江一凡承受不住,但终究是要说的。
“不可能!不会的!家父在临行前跟我说过最多下狱,轻的就是贬为庶民,怎么可能要处斩呢?你有没有打听错消息。”江一凡显然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本来元帅也只是在刑部大牢,皇上还深夜出宫去探望元帅,朝中有很多大臣都上奏要提审元帅,是瑞亲王和琥国将军等相互争执才没有提审。蒙丹国又派来使臣提出议和,钟丞相在齐州城和蒙丹国签订了议和文书,我大梁国赔款五十万两银子,整个朝廷都认为这是丧气辱国,非要找个背锅的,所以皇上才下旨要问斩元帅的。”黄校尉一口气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那朝堂上就没有人替我父亲求求情的吗?”
黄校尉闭口,没办法回答。
“对,父亲说过,涿鹿城兵败的主要原因是有人刺杀我父亲,我军内部有奸细,只要找出奸细就能救我父亲。我要下山,我要进京师,我要去找出那个奸细。”江一凡失去理智,自说自话,站起来就要走。
“少将军,京师之大,您又不认识什么人,您找谁去啊?又怎么找那个奸细啊?别忘了,元帅临走的时候要您假死才能暗中查找奸细吗?如果您现在出现在京都,您这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吗?别说找奸细救元帅了,您自己就可能先元帅一步被斩首的啊?”黄校尉大声呵斥,想要唤醒江一凡。
“我不管,我管不了那么多。”说着江一凡就往外跑去,黄校尉拉也没拉住。
“让他去吧。”云峰道人开口了,这就是得道的高人说的话,凡事一定要随心而动,或许船到桥头自然直。
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弹珠大的雨点打在脸上都疼,眼前一片黑暗,不是太阳落山后的黑,是天空下大暴雨的乌云覆盖下来的黑。江一凡是在狂跑,但没有方向,这是一种发泄,一种无能为力,一种愤怒,一种对是非不分的世道的咆哮,这种咆哮没有声音,因为极限的愤怒情绪堵住了喉咙,只有睁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任由额头流下来的雨水浸泡进去,一路在狂奔。他恨吗?他恨,恨自己一点能力都没有,不能不去做点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做起,他恨那个出卖自己父亲出卖大梁的奸细,他也恨着昏庸的皇帝,恨这个势利小人的朝廷。雷声一次一次地劈向青城山,狂暴的雨洗刷这这个弱小无助的狂奔人,肆虐的风夹杂着雨像一把把利刃插向,让这个飞奔的人越来越意志模糊,双腿也越来越踉跄……
“黄波,你这次去京都,还听到什么消息没有?”云峰道人问。
黄校尉本名就叫黄波,“其他消息我没在意,但是武林中出现了不少事情。”
“世道昏乱,又是江湖动荡之时。哎,你说来听下。”云峰道人好像早已经猜到江湖会有事发生一样。
“是师傅,我回山的路上听说,武当已经派人去往少林商量要组织维护江湖正义的人选,听说一直活动在两湖的君山山庄,活动很是频繁。还有回来一路上的大户人家都在招看家护院的,就是没碰到什么镖局在走镖,连大风镖局都没碰到过,那可是建立十八镖局联盟的总镖局啊,竟然也没碰到。我到了江州城,在一座酒楼喝酒的时候,见到了不少人,我不认识他们,好像有南海派、百仙谷、金岳洞,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门人弟子,听说是江湖中的风雷门有重要消息向各林门派销售。”
“还有没?”
“在酒楼上没有看到昆仑和峨眉派的人,也没见崆峒派的人。”
“这江湖就像这风雨啊,来得可真猛啊。黄波,你成家了吗?”
“回师傅,还没呢?”
“那就先成个家,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了,就别回去当兵了,再说了你已经是假死过了的,家嘛就安在江州城。”这像是得道之人说的话嘛?
“师傅,江州,那可是大城市啊,我这些年当兵也没攒下什么银两,我怕……再说了想成家就能成的啊?”这话像是淘气的小孩在和家长对话了。
“银两,有师傅出,到了江州,找个媒婆,说门亲事也不难。你在江州多打听江湖消息,回来告诉师傅。我也会派你师兄弟去找你,必要的时候我再下山。”
“一切听师傅安排。”黄校尉听明白师傅的用意了。也难怪一些江湖掌门一出场就知道江湖上的很多事情,原来他们都是有消息门路的。
暴风雨来得快,来得猛,去的也很着急,到处都是狂风雨水打落的残枝败叶。
“师傅,我先去找找少将军,看他平静些了没。”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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